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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年NHK直上青天開播前,讓我們來了解澀澤榮一吧【從日本來說歷史】

2020/12/06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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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NHK 大河劇 直衝青天的主角澀澤榮一,其實在之前就引起很大的議論,源頭是南韓,主因是日本新版萬元紙幣的頭像就是這位,但是韓媒報導澀澤曾經設立的第一銀行於「大韓帝國時代」在朝鮮半島發行的紙幣也曾使用其頭像,隨後更進行批評性報導,稱澀澤「是日本帝國主義時代掠奪朝鮮半島經濟的主角」、「可能出現對殖民統治受害國欠缺顧及姿態的批評聲」。甚至KBS電視台也表示新版紙幣採用象徵掠奪朝鮮半島歷史的人物頭像,「可能反映了否定過去歷史的安倍政府的歷史修正主義」。到底這位澀澤榮一是何許人也?今天謙信就帶大家在大河劇開播前好好認識一下。

沒錯,若是與過去萬元日幣主角福澤諭吉相比,知名度低是沒錯,但不代表在經濟上的貢獻就少到哪去。生於1840年這個混亂年代,除了英中鴉片戰爭外、拿破崙兵變被捕等大事,或許也註定生在今天埼玉縣豪農家庭的澀澤榮一也不會平凡。由於兩個哥哥早夭,使得三男的他成為家裡唯一的男丁。

他的父親澀澤市郎右衛門並不只是普通農民,簡單來說就是農商兼營、詩書俱通,並非是大字不識的粗野人,擅長經商的他除了種植稻米,還兼營雜貨與染料生意,成為村中數一數二的富人,這樣家庭當然對小孩的教育是正面的。

在父親與親戚的教育下,十歲時就已經讀完《四書》、《孝經》、《十八史略》與《日本外史》,還兼練劍道與書法,可說是文武兩道並進。十四歲時他就開始幫助父親經營生意,一起出外收購染料用的原料,沒過多久也就能獨當一面。十七歲那年,代替父親出席領主徵收御用金的會議,沒想到被領主下人蔑視,或許這時候就埋下一些未來的種子吧?

他成長時,恰巧是日本社會最為動盪的歷史變革,由於幕府失去人心加上列強在日本土地上橫行,在二十二歲熱血沸騰的年紀,不顧父母反對、放棄學業前往江戶(現在的東京),加入倒幕攘夷運動中。

如果你有看過龍馬傳,相信會對當時幕府開國通商派與薩摩、長洲的尊皇攘夷派對立很有印象。1863年,他和友人策劃一起暴力行動計畫,打算拿下現在群馬縣的高崎城,然後一鼓作氣殺到橫濱對付外國人,但是謙信看了地圖,從群馬要殺到今天神奈川的橫濱,這可不是搭個馬車就能隨便到的距離,這真的可行嗎?

在決定行動前,由於內部意見分歧,這事情就這樣擱下了,更由於之情者被捕,使得他不得不逃到外地避難。這事情過後你猜怎麼著,他竟然經由介紹進入一橋慶喜的家門,成為幕府要員,這和他原本倒幕志向無疑是一百八十度轉變,而這位一橋慶喜就是日後末代德川幕府將軍德川慶喜。

作為幕臣,他的理財能力很快就被發掘,之後他的人生又有一各大轉彎,那就是陪同慶喜弟弟昭武去歐洲考察,這兩年的經歷讓他眼界大開,這時期的歐洲正經歷資本主義工業化大邁進時代,法國的萬博會更是一窺歐洲經濟實力的最好場合,所有新奇的事物讓他眼界大開。

他抓緊這段時間學習法語,沒過多久竟然就能和人開始交流,更有機會觀察歐洲社會的細節。這其中最令他感到訝異的,就是商人與官員之間毫無身分高低區別,迥異於日本嚴格的社會階層,這裡似乎是一切平等,讓他深深感受到,如果不打破官貴民賤的舊有階級、輕視商人的社會風氣,日本想要興盛是非常困難的。

在歐洲的所見所聞,一切都強烈的衝擊這位從日本來的年輕人,深深被工業文明所震撼,甚至陪同昭武拜見比利時國王時,國王還說:「今後的世界是鋼鐵之世界,日本將來可能成為多用鋼鐵之國,而我國的鋼鐵生產發達,鋼材質量良好,到那時請你們使用我國的鋼材。」連一國之君都這麼重視、直言貿易。讓他直接感受到工商貿易對於這些國家的重要性。

從歐洲回到日本後,這時幕府已然倒下進入明治維新時代,本來他打算成立以農業肥料與大米買賣的股份公司,但是一個邀請讓這個計畫暫停,那就是明治政府大藏卿(相當於財政部長)大隈重信邀請擔任財政官僚,這一切都是源自於訪歐時期表現出來的財政能力,於是他從舊幕府官僚走進新政府體系。

雖然他在任時期推動許多改革,但是他與井上馨主張的財政健全、削減開支等主張,並沒有被採納,加上又與大久保利通衝突,於是決定辭官回歸民間,走上他心中實業救國之路。

他的第一步就是和韓國媒體口中的第一國立銀行,這可是日本近代第一個金融機構,雖名為國立,但大家請記住,跟後來許多名為國立企業一樣,其實跟國營一點關係都沒有,完全是民營企業。

這家銀行的貢獻是什麼?他認為銀行主要服務對象不應該是政府而是民間,於是他力推參與許多企業的創辦,像是到今天還是日本造紙第一、世界第六的王子造紙會社,還有像是東京鐵道會社、東京瓦斯局等都是,他貸款的對象都是那些對於國計民生有影響的產業。

一個很有力的例子就是生絲,即使在1880年代,作為日本出口商品中仍有高達三成的比重,是相當重要獲取外匯、引進工業化所需要的設備的管道,確保生絲的生產流通就成為很重要的事情。可惜當時生絲製造商與推銷商通常都是資金不足,當需要週轉時銀行的幫助就很重要,使得這個產業受到外國銀行的壓制。知道這個情形的澀澤決心介入給予支持,甚至在橫濱生絲商成立聯合儲存事務所的時候。給予大力資金支持。

由於他並不吝於和其他銀行傳授知識與經驗,使得銀行業在他的幫助下,呈現欣欣向榮的景象,更讓第一國立銀行在當時成為典範,對於推動日本近代金融體系健全有很大的幫助。

不滿足現狀的他,在第一國立銀行成功後,又跨進其他領域行業,根據《澀澤榮一事業年譜》所載,光是1180-1893年之間,他參與過創辦的企業多達二十餘間,而且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採行股份公司制,為何他對此如此情有獨鍾?還是要回到他考察歐洲那段時間的經歷,讓他認為只有股份制才是實現工業化的不二方式,也因為這個堅持,日本近代史家都認為經由他的努力,才讓日本建立近代企業的營運模式。

其實在他還是大藏省官員時,就和部下福地在1871年撰寫《立會略則》,裡面明白確定股份制企業的基本宗旨與原則,而政府在一般情況下是不干涉公司經營的,從而確立公司經營的獨立性。

但是說到對於後世的影響,那絕對要說到「士魂商才」的概念,其實這是脫胎自日本歷史上菅原道真的「和魂漢才」,就是以日本特有的大和魂為底,引入中國文化為手段,類似滿清提出的中體西用概念。在澀澤眼中,新時代為了要建立工商強國,士魂商才是有其必要的,也就是要在武士精神中加入商才,更明白就是要有武士操守與商人才幹,才能讓日本成為先進國家。

這個概念不僅在工商界,甚至在文壇也起了很大作用,像是菊池寬除了寫書,更成立文藝春秋出版社;我們熟知的村上春樹也利用到美國擔任客座教授的機會,把自己的作品版權推銷出去,利用英文版擴大影響力。

最後我們說到德川慶喜,很多人都知道他辭退將軍後,為了避嫌除了避免所有政治活動,甚至連舊日家臣都不見面,省的惹人懷疑。但是澀澤並不為所動,對於慶喜始終保持過去的臣子本分,在經濟上多方資助慶喜,更不惜成本編撰八本的《德川慶喜公傳》,至今成為日本近代史的珍貴史料。

「日本企業之父」、「日本金融之王」、「日本近代實業之父」、「日本資本主義之父」等頭銜,我想澀澤榮一應該都不會太在乎,他所在意的無非是日本產業能夠現代化、工商發展追上歐美,這才是他所關心的,能夠擔的起日本近代工商業精神領袖的,應該也只有他才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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