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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生活裡的怪美異形：讀孫維民的《異形》

看到孫維民的《異形》時，腦袋浮現的是雪歌妮薇佛主演的《異形》電影，一系列的科幻恐怖片盤踞在70至90年代，甚至連她最後都遭到異形皇后寄身，成為眾人對付的敵人。原本被認為是不明外星球的生物，逐漸變成人類的一份子。

當然，孫維民的詩集並不是科幻恐怖題材，而是告訴讀者：「不要輕忽日常細微，其中就有怪奇瑰麗。」（頁165）許多人會說，我們必須從生活體驗事物的美好，即使是路邊綻放的一朵小花，也都代表強勁的生命力。但環境不會總是友善，甚至最美麗的風景是存活在最惡劣的條件。這本詩集述說各種不悅的生命經驗，從住院、疾病、戰爭、一直到死亡，人物與外在世界維持著巧妙平衡。主角在病房裡，窗外有時候傳來一陣「怪異的呻吟」（頁12），或是「一枚尖叫的落葉 / 從微涼的窗前 / 疾奔而過」（頁20）。原本脆弱的落葉，墜落時竟變成鋒利的武器，冷酷地將救命的繩索切斷。

恐怖場景似乎都從寧靜的氛圍出發，當周遭空氣靜止的時候，冷不防地竄出怪物的形體，或是從霧中展現，美的感受從我們認知的怪異生物體內成長。例如〈湖邊〉的醜陋而怪異的偷窺者，窺探人們的舉動，「因偷看你而極端愉悅 / 在你的水綠的圍牆外」（頁93）在絕望與不可能發展的情節裡感到狂喜（ecstasy）。隨著詩句進展，異形也慢慢深入體內，與宿主合而為一，「在細胞之間築巢 / 在血液之上飛翔」（頁101），最後取而代之。

《異形》描述的日常生活光影，偶爾有毒，腐蝕人們的身心靈，「魔鬼藏在細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