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少年再次睜眼,紅光仍在,卻再無火焰。
唯獨他手中的赤羽,尖端似是沾上了火星,宛若一群渺小的火焰蟲正蠶食著每一根赭色細羽。
禾布放眼望去皆是岩壁,長長的隧道看不到盡頭。
「亡魂的處境,我無權言道更無權干涉。我能做的,僅是實現活人的渴求。」
寂靜中傳來山火鳥沉穩的聲音。
「倘若思念之人尚未轉世,隧道的盡頭便是她所在之地;但若此人已然放下前世,地道將無盡頭。」
禾布吞了吞口水,緩緩邁出第一步。
「待這赤羽燃盡,你有三個選擇:在陰間住下與那人作伴、滯留於這回憶的隧道中,或者回到人間。」
禾布踏著不安的步伐,靜靜聽著那迴盪的話語。
他不得不承認,山火鳥厚實的聲音在這陰寒的隧道裡如同茫茫大海上的一根浮木,令人想死命抱住。
紅光伴隨少年前行,輕道:「但是,住下意味著將自己緊繫於思念之人,下一世輪迴,不論那人命數好壞,你都將與之共度。」
忽然,一陣凜風襲來。
霎時間,禾布似乎瞄到岩壁上有活物蠢蠢欲動!
他趕忙舉起赤羽微弱的光芒,竟見裂縫中浮現了一張佈滿樹紋的臉!
「媽媽?!」禾布急忙撲上前。
「我在隧道的那一端等你。」
語畢,紅光飛快地消失,獨留少年自顧自地對著岩壁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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