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 耳朵借我:專訪羅大佑+未發表珍稀作品放送(續)

2017/09/17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羅大佑攝於1982年台北)
週一、週二 18:00-20:00(CST) FM96.3 Alian 原住民族廣播電台。
亦可利用 hichannel 網路收聽。歡迎加入FB聽友小組,分享節目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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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磅!大量初次「出土」珍貴錄音大放送!同樣的話再說一次,這期節目應該會被歷史記住。

話說9/11播出的那期羅大佑專訪,只來得及放一小部分錄音前一天才拿到的「賀立時tape」──資深廣播人兼音響發燒友賀立時先生珍藏近四十年的一捲羅大佑demo錄音,大部分是1978到1979年間羅大佑在住處用一台Teac 3340盤帶機搭上鋼琴、吉他錄的自彈自唱,少部分是在麗風錄音室和樂團一起做的試錄。

那天錄完,我欲罷不能,硬是厚著臉皮請他延後下一個通告的時間,拉著羅大佑又錄了四十分鐘,除了多放幾首那捲錄音帶裡的珍貴demo,也放了家母陶曉清2015年整理資料找到的兩首極珍罕的實況錄音:1983年,羅大佑在台中中興堂演唱會唱「愛的箴言」──那天本來張艾嘉要上台唱這首歌,人到了現場卻病倒了,沒法開口,吳楚楚、邰肇玫也都在後台病倒了,羅大佑臨危受命,出來為張艾嘉代打。

另一首更是驚心動魄:1983年「與我同行」演唱會現場,「小妹」剛剛寫好的初次公開演唱,大佑說「這首歌是獻給一個女孩子的」,現在我們都知道女主角是和他瀕臨分手的張艾嘉。演唱之前,大佑還完完整整念了一遍歌詞。那天晚上12歲的我也在現場,當然不可能理解這首歌那糾結的苦戀,卻也深深記住了「好像見證了一件很嚴重的事」的感覺。在我並不準確的少年記憶裡,那天張艾嘉是不是也在座呢?是不是在他唱這首歌的時候激動得站了起來呢?真的不敢說了。

那捲賀立時珍藏的demo錄音包括好幾首後來讓別人唱了的歌:潘越雲唱的「無言的歌」、張艾嘉「我們曾經年輕」、劉文正「風兒輕輕吹」和「旅程」,最有趣的是一首沒有歌詞、只有哼吟的彈唱。羅大佑說:那個旋律寫得太難唱了,所以只好放棄。(更新:這首歌後來仍然填詞發表了,就是張艾嘉演唱的『四季』,收在《張艾嘉的童年》專輯。我沒聽出來也就算了,連羅大佑自己都忘了,哈哈哈!感謝Jeffrey Tseng指正!)

大佑早期作品雖說是革了校園民歌的命,卻也絲絲縷縷地繼承了民歌時代「以詩入歌」的傳統,亦曾寫下幾首頗清新的「田園牧歌」式作品。其中我願意稱之為「田園三部曲」的「稻草人」(原名『稻草人的午後與冥想』)、「蒲公英」和「牧童」,都有珍貴的早期demo版。融大我幽思與小我情懷於一爐的「將進酒」有個歌詞異於後來的版本,還有曠世名曲「戀曲1980」剛寫好就迫不及待錄的demo,歌詞是還沒改的「今天的歡樂將是明天創痛的回憶」,那個小青年唱得聲嘶力竭,嗓子都破了,堪稱慘烈。

「鄉愁四韻」demo有兩個版本,陶曉清收藏的錄音帶應該是最早的,吉他和人聲都沒做任何後製,「賀立時tape」版則保留原始演唱聲軌,重新搭了吉他伴奏,並且加上專業的reverb音效。1982年《之乎者也》收錄的版本,仍然保留了這個至少可以追溯到1979年的demo版演唱人聲,又搭上了電子合成器的聲效,終於成為定本。

那天錄訪大佑時間有限,只來得及多錄半集,放在後面。前半集節目,除了播放「賀立時tape」三首後來收錄在張艾嘉、劉文正專輯的歌,順便做版本比較,我也整理了三首1983年陶曉清主持的演唱會實況(和上次播出的「鹿港小鎮」是同一場,不知是否在中華體育館):包括節奏比專輯快得多也重得多的搖滾版「童年」、民歌手熊天益擔任嘉賓吹口琴伴奏的「戀曲1980」和很稀罕的英文歌「Changes」──這首歌便是名滿天下的「野百合也有春天」,當時已經被潘越雲唱紅了。羅大佑回憶這首歌最早是為蘇芮《搭錯車》原聲帶寫的,卻沒有用上(阿潘的「野百合也有春天」在《胭脂北投》正式發行是1983年2月,《搭錯車》是1983年6月),英文版的Changes得等到1987年才收錄在蘇芮的英文專輯。這個實況,是羅大佑極難得的親自詮釋。

「搖籃曲」除了家裡錄的鋼琴demo,也順帶放了珍貴的海外版《羅大佑作品選》版本:《之乎者也》專輯版歌詞「讓孩子們擁有一些塵封的記憶 / 讓他們將來懂得去辛酸的回憶」,在這裡和demo版都是唱「殘破的記憶」,更悲觀,更闇黑......。

衷心企盼這些珍貴的錄音,有朝一日能夠搭配羅大佑原始專輯的新版企劃,作為bonus track一起正式問世,不只為中文流行樂史,也為見證一個青年創作歌手的熟成。在那之前,聽聽這期節目吧,這些歌,即使在最初的脂粉不施的粗糙狀態,即使隔了將近四十年的歲月,仍然能令你氣血翻湧、泫然欲泣。
第12集播出曲目:
童年(未發表實況錄音,1983)
戀曲1980(未發表實況錄音,1983)
Changes(未發表實況錄音,1983)
鄉愁四韻(版本一)(未發表demo)
我們曾經年輕(張艾嘉演唱,《我們曾經年輕 / 也許》,1979)
我們曾經年輕(未發表demo)
風兒輕輕吹(未發表demo)
風兒輕輕吹(劉文正演唱,《情奔》,1979)
風兒輕輕吹(《閃亮的日子》,1989)
旅程(劉文正演唱,《情奔》,1979)
旅程(未發表demo)
搖籃曲(alternate take, 《羅大佑作品選》,1982)
搖籃曲(未發表demo)
蒲公英(未發表demo)

與羅大佑一起回顧未發表珍貴錄音:
愛的箴言(未發表實況錄音,台中中興堂,1983)
小妹(未發表實況錄音,「與我同行」演唱會,1983)
四季(無歌詞彈唱)(未發表demo)
無言的歌(未發表demo)
稻草人(未發表demo)
牧童(未發表demo)
將進酒(未發表demo)
戀曲1980(未發表demo)
鄉愁四韻(版本二)(未發表d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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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世芳2017年迄今的部落格,2021年遷至方格子。包括音樂文字、廣播節目側寫、隨筆、食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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