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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清除者#5|當玫瑰花在末日盛開時

更新於 2021/04/26閱讀時間約 20 分鐘
企劃:Ciza Huang.作者:祈晴.監修:LPR。
文章列表:當玫瑰花在末日盛開時
上一回:第三章、清除者#4
「真抱歉,還要妳動筆。」
「不,以前都是前輩動筆,而且我也該學學怎麼寫。」
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前輩,若不是我在診療結束後盡快在前輩的床旁架設桌板,並盡可能用最快的速度製作任務報告,看起來狀況比誰都還慘的前輩肯定會硬撐自己。
雖依「組織」的醫療技術,痊癒是早晚的問題。聽米亞說大概得躺個兩星期,哪裡也不能去。換言之,在療養的這段期間,米茲前輩暫時不會被分配到「任務」。
治療室其實是個相當無聊的空間,消毒酒精與藥品混砸的味道說有多難聞就有多難聞。器具幾乎都是素色,除了牆面電子儀版偶爾會撥放「組織」的宣教影片,也沒什麼娛樂。
似乎是悶久感到膩了,米茲前輩主動開了話題:「柔伊……聽說妳忌妒『清除者』是嗎?」
當我被問到這個問題,我滿臉不解:「前輩,大聲一點,我聽不清楚。」
「妳忌妒『清除者』?」
「什麼?」
「我說,聽說妳忌妒清除者是嗎?」
「為什麼要忌妒他們?」
為什麼米茲前輩會突然說這句?該不會把我跟哪個誰說的哪句話給搞錯了吧?結果一看我狐疑的面容,米茲前輩露出一臉「正如我所料」的表情,不過很快又換了另外一個話題:「這麼說來,柔伊,妳安撫『目標』的話術是不是有點……怎麼講,太過直接?」
聽到這句話後,我立刻鼓起腮幫子:「明明很成功好嘛,前輩是忌妒我進步太過神速?」
「忌妒妳?妳還早個一百年呢!每個被我安撫的『目標』都會露出充滿希望的微笑,我可是對自己的話術很有自信。」
「哼,笑容不是重點,重點是讓所有人都感到『安心』!」
聽到我的回應,前輩露出了複雜的微笑:「很好,妳也尋求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了,看來我不需要教妳其他東西了,柔伊,其實有時候冷笑話對於安撫情緒也很有用喔?」
「那個,剛說完『不需要教』……然後就立刻傳授課程,果然還是只有前輩會這樣呢。」
說著,我不經意地笑出聲來。也因這一笑,話題隨之中斷。
這並不是因為我們沒有共同話題了,而是……或許,我們都在猶豫,到底要誰來提「那個」話題……
「看來是還是由我來提,關於『貝羅藥劑』的事。」
看來,前輩選擇擔任那個勇者。
「將人體潛能發揮到極限的藥品……真是夢幻呢,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但,妳應該知道吧?」
我點頭,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它具有『不可逆』的副作用。」
貝羅藥劑,是組織賦予「引路人」發揮生命最大價值的鑰匙,但卻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造成肉體部分功能的永久性喪失。
說著,米茲前輩張開口,指指嘴內:「這次『任務』,我吃了一顆。雖然還沒經過驗證,我想我應該是失去『味覺』。反正我本來就不注重吃,也不會影響任務進行,某方面來說也是另類的幸運吧?」
「這樣啊……」
聽到前輩這麼說,一時間我還真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裝忙地埋首回報告中。
沉默稍時,而我選擇了跟進。
「前輩,其實,我也有吃了。」
「……嗯。」
米茲前輩對我的決定,沒有認同,也沒有反對。
「……我為了萊特他們吃了一顆。」
「吃下去的感覺怎麼樣?」
「效果大概比咖啡、興奮劑效果還強上好幾千倍。」
說著,我用手掌覆住左耳。
「這幾天我有發現到,左耳都聽不到聲音,我被換掉的代價,大概就是聽力吧?」
「……」
「哈哈……以後不能戴耳機聽音樂,老實說有點煩惱呢……」
「柔伊,妳會想問……真的是完全不可逆嗎?這點。」
「前輩竟然猜錯我的想法了!」
我吐了口氣,一派輕鬆地繼續說下去:「我反而會想問,這種副作用,能不能拿來當作另類武器。比方說如果失去痛覺,是不是就算受傷,也能毫不間斷地繼續執行『任務』?」
聽我說出這番話,前輩露出受不了的表情:「確實,這想法相當優秀。」
「前輩……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
「說來聽聽。」
「這些被救的『目標』,之後組織會怎麼安置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交給研究員後,就不是我們的『任務』了。基本上都會先送去總部,大概診療檢查完後,不是送往適合的『花園』安居樂業,就是徵招其中有天賦的孩子,培訓成下一代『引路人』或『清除者』吧?」
「住在『花園』嗎……總覺得執行『任務』到現在,交給研究員後就沒看過誰了。」
「雖然人口比起舊世界少很多,但世界各地還是有很多『花園』,分散各處倒也不是稀奇的事。」
「這樣啊……」
原本還想找那個胖男孩,問他好不好的說。
「顧好本分,這是現階段我們可以做到的。」
「說的也是,他們一定有被『組織』好好規劃的。」
人類,在被良好管理的情況下,確實能活得相當有規律,但所謂的「自由」勢必會被犧牲。
但比起流浪至難民營,一日復一日、苟且偷生的活下去,受我們所救、進入「花園」,受規劃所有人生劇本。
乍聽之下,兩者都太過差勁,一個都不想選。但──生存在這個世界,不這麼妥協,又該如何存活。
這是任何人從少年踏入青年的階段,必然將體悟到了這個「真理」。
至少、至少,在這種相對安樂的環境中,偶爾還是有值得感到確幸的事。
「哼哼!這次我們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務,不知道評價會是多少呢?好想快點成為正式成員喔!」
「嗯,這……抱歉!」
「前輩為什麼道歉?」
「上頭……還是覺得報廢一台運輸車太傷,所以直接F評定。」
「這……嗯……突然覺得,人生真難。」
「這個感覺是對的,請繼續保持。沒有誰的人生會是輕鬆愜意的,有的話,那一定不是活在這個世代的人。」
「這麼說來,我第一次出任務評定是A呢……每個剛出任務的『引路人』都會有的相同評價嗎?」
「『組織』會依報告書的內容以及執行結果分別評定,不會有濫竽充數的可能。」
「哈哈,真要偷混得早就被消滅了吧!我突然想到……前輩教育水平到哪裡啊?」
聽到這個問題,米茲前輩面帶難色:「一定要問這麼殘酷的事?」
「只到基本學歷又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不如說,這個世代還能受舊世代的那種高等教育,反倒是件相當稀奇的事,好吧!那不提這個話題了……前輩以前有考過那種使用紙本進行的『考試』嗎?」
「有。我的成績一向都很好。沒記錯的話,沒有低於滿分過。順帶一提,舊世代的考試並不全然都是紙本,也有作品或體能等方式,跟現在大同小異。」
「突然覺得,米茲前輩只當個『引路人』太浪費才能了。」
「這時代的課題,不正是凡事都盡上全力?」前輩笑著這麼說。
「那前輩,為什麼要努力到這點地步呢……?」
老實說,突然想拋出許多問題,其實只是想遮蔽住我真正的問題──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還是不小心流出了眼淚。
前輩那雙被包覆的腳,其實整個都發黑了。
前輩為什麼要拼命成這樣,前輩難道不知道,當看到他必須接收這些慘絕人寰的苦痛,我的心也同等感到難受。
「只不過是一些無聊的理想、願望、矜持──順帶一提,人要活下去,總是不斷『嘗試錯誤』。」
「前輩又再轉移話題了。」
「為了讓幫那些迷途者多少分擔點苦痛,所以我們要代替他們除去錯誤,找到歸宿。」說出這句話的前輩,再度露出微笑。
「畢竟,我們是『引路人』,『引路人』可是要『成為引領迷途者的光』。」
「前輩……?」
正當我想接下句話時,診療室的門被拉開了。我原以為是米亞,結果卻是夏琳。而縮在夏琳背後的,則毫不意外的是安娜。
「總算找到妳了柔伊,有打擾到妳嗎?應該沒有對吧?我剛剛去妳房間敲好久的門結果都沒有回應,想說妳該不會還在換衣服,或是在睡覺之類的,不過想想可能來找米茲的,看吧果然在這個。」
「夏琳,什麼事呢?」
「好了傷是要顧沒錯,不過澡也是要洗喔,那群臭男生果然還是有點用處,從北投那裡運來溫泉水。任何人都有被心情干擾的時候,別太在意。妳會擔心米茲的傷對吧?可是妳應該要先擔心一下自己吧?從任務回來後都待在這裡對不對?女孩子有體臭是不行的,萬一突然心血來潮時怎麼辦,興致會大失喔。現在去洗澡,米茲也不會一下就暴斃的。」
「那個,對不起,我──」
我近乎九十度的鞠躬。今天的自己,根本不是自己──
現在的我不想跟除了前輩以外的任何誰互動,也不知該要怎麼應對才好。
我這麼一說完,安娜怯生生地雙手遞出一塊巧克力:「……人……不是神……不可能……不被……心情……影響。」
「安娜?」
「夏琳……跟男生……很要好……時候……我……也會心痛……」
「那個安娜,我不是因為──」
「唉呀,其實我們都知道啦,妳很不放心米茲一個人在診療室對不對。萬一那個醫師藉問診還是什麼理由,對米茲做什麼事,現在的他可是沒辦法推開的,但又有什麼關係,真的敢這麼做頂多切掉就好了,所以總之,柔伊,我們好好洗澡吧!把煩惱都洗去!」
「所以我就說,我不是因……」
夏琳笑嘻嘻的硬推著我,一手勾住我的脖子,拖往澡堂的方向去。就算我大嚷「還沒拿衣服啊!」之類的台詞阻止,她似乎完全沒聽進去。
回頭望一眼米茲前輩,前輩回以一抹淡淡地微笑。
而這微笑的意思,前輩也認為適度休息是重要的?還是說……現在的他只想靜靜的一個人?
又或者……他在等另外一個人……?
那個畫面……唔………該死,早知道聽前輩的話,多看心理學的書了!
罷了,這時候不適合多想,還是先去好好洗下澡吧。
只不過雖說要一起去,夏琳和安娜似乎還有其他瑣事要先回寢室,要我先過去。
前往的路上,米亞剛巧擦肩而過,手裡好像有拿著什麼儀器,但我並不太有興趣。
一拉開澡堂門,帶有硫磺味的熱霧頓時撲面而來,澡堂內確實滿裝來自北投的溫泉。不用說也知道,這必是酷愛日本文化的傑森的傑作。
將身體好好洗淨,便將全身沒入浴池中,讓暖熱的溫泉治癒身體每寸肌膚。
大大呼口氣,我突然能夠體會,為何舊世代的人會喜歡邊洗澡邊唱歌的原因了。
只是當我正打算開口唱個兩句時……
「咦……?」
在這個時候,我然發現浴池裡其實早就先有人在。
那個人泡在我的對面,一聲不響,正以兇惡的眼神凝視著我?
「呃……嗨?」
我尷尬地打了招呼,努力從那人身上的特徵回想對方究竟是誰?是「引路人」還是新來的「清除者」?悄悄看到右手腕所配戴的裝置,大概是「引路人」沒錯了。
「……」
她並不理會我的招呼,轉過頭對向壁面的另一側。
面對如此僵局,一時間我也不知該說什麼。
泡澡應該是很輕鬆的事啊!怎麼現在如坐針氈,這種氣氛還要持續多久?
「嘖……」
似乎是對方先忍受不住這種尷尬,嘩地站了起身,走出了澡堂。
我望向她的背影,赫然發現到她的背後,有著大片的燒傷痕跡?她曾執行過什麼任務,受到這麼重的傷?
不過,不管是何種原因,那身影一走,這下暫且能鬆口氣了。可是這種放鬆的心情沒持續幾秒,澡堂的門又被唰地一把拉開,會有這樣粗魯的動作外加大嗓門,也只有夏琳了。
夏琳自豪地說道,大搖大擺的也進來泡澡;安娜則是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的,跟夏琳形成絕佳的對比。
這是我的真心話。
兩者體驗下來,正是雲泥之差。
夏琳連身體都沒有洗,不顧身後安娜的反對,直接噗地跳入浴池,露出暢快滿足的神情:「我就說吧!來泡一下澡就會很舒服,壓力和勞累就會馬上不見,妳說對不對安娜,泡一下剛剛的疲憊很快就消失了,雖然這樣讓柔伊等很久不好意思啦,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對吧?嗨,柔伊,泡得舒服嗎?」
「呃,嗯……」
「房間內的個人浴室空間這麼小,跟澡堂這種開放空間,當然天差地遠囉?」
夏琳的充滿犯罪性的發言,也在這澡堂的神奇包容力下,讓我選擇無視她。將視線轉往怯生生以腳尖試水溫的安娜。
雖然我沒有夏琳的趣味,不過安娜的皮膚未免太好了吧?
雖然「組織」的醫術有辦法做到傷口無痕,但完全沒辦法像安娜那樣的皮膚,白得像陶瓷娃娃……「安娜」因具特別技術,「任務」多半以後援為主,基本上也沒什麼機會受傷,真是讓人羨慕啊……
為了別一直深陷這種這種感慨的心情,我將視線轉回向夏琳。
「夏琳。」
我喊完她的名字後,潛入水中,吹氣發出噗噗噗的泡泡。
「怎麼啦?」
夏琳也潛進水中,與我相視同時也學我鼓嘴吐泡泡。
結果夏琳先笑場,立刻就浮上去了。
「柔伊,搞這麼多把戲,到底要問什麼?」
雖然聽起來有點嚴肅,但夏琳的語氣還算是親暱的。
「前輩……米茲前輩他……」
「柔伊總算知道,,女孩才是唯一能信任的對象了?」
「不,我還是信任著前輩。」
夏琳聽到這句宣言,突然顯得很不滿:「有什麼想說的就趕快說出來吧,不要像一個女孩子那樣扭扭捏捏,啊不對……柔伊本來就是女孩子對吧?我差點忘記這件事了,都怪柔伊妳都沒有在用化妝品。」
「哪有人出『任務』還要上妝的……」
啪!夏琳用力拍擊水面,我很快就避開,但是安娜卻意外中彈。望向安娜哀戚無辜的神色的,總覺得挺對不起的。
「我只是想問,戀人之間會做什麼舉動嗎?」
當我問完,夏琳一整個「就這樣?就這樣?」的質疑表情。她應該期待著更勁爆的消息吧?所以才有如此反差。
「這個問題太無聊了吧?柔伊妳是因為米茲有戀人所以大受打擊嗎?」夏琳很直截地這麼說。
「倒也不是,也且米茲前輩沒有戀……」
「妳未免太傻了吧,未免太沒有防範心了吧!這樣可是不行的,不過沒關係,來我這裡也沒問題。」
聽到這個回答,多少還是在預料之內。
為了爭取思考時間與整理思緒,我望向澡堂的天花板。那是天使戰爭的壁畫,大天使路西法跟上帝起衝突,憤而率領三分之一的天使反抗。
「路西法的初衷也沒有錯啊……」望著壁畫,我如此感慨。
看到我放飛自我的模樣,夏琳嘴角一歪,拎了一個水瓢偷偷繞到我背後,接著把整瓢溫泉朝我灌下。過往的我應該會馬上反擊,但現在可沒餘力多想,任憑夏琳隨便騷擾。
「還是說,柔伊妳會這麼問,是因為想起以前曾看到米茲跟戀人做愛的畫面,所以才會這麼問嗎?」
「咦……?咦咦啊?哪哪哪哪有做、做、做做愛?這樣太寡廉鮮恥了!才沒有呢!我只是、只是看到……接……接?」
「接?」
「接、接吻!」
不行,我太差評了。最後還是說出前輩的隱私了。
「妳確定有看到米茲跟戀人接吻?」
「……對。」
夏琳所謂的「戀人」,就是米亞沒錯吧?
果然……雖然前輩已經否定過,我口中也說不在乎,但實際上心理還是很惦記「那個互動」……就算只是誤會一場,現在的我也不想幫忙解釋。
原以為夏琳聽到我這麼一說,會嶄露見獵心喜的神色,沒想到表情整個沉下。
「什麼時後看到的呢?」
「最近。」
「……柔伊,想不到妳竟然有特殊能力,從今天開始,我對妳刮目相看。」
夏琳這種玩鬧語句,讓我不悅的心情油然而升:「我才沒有什麼能力,反正我就只是個半吊子,連正式成員都當不上!」
「唉呀別喪氣啦,柔伊妳可是很有能力的,有這種可以與靈界溝通的能力,還跑來當一個小小的『引路人』,不覺得很浪費才華嗎?」
「啊?靈界溝通?夏琳妳在說什麼?」
夏琳是泡溫泉泡到傻了嗎?怎突然說出這麼意義不明的話出來。
我露出不解的表情,而夏琳的神情卻看起來比我更不解。
「妳不是說,看到米茲前輩跟戀人接吻的現場嗎?」
「是這樣沒錯。」
「柔伊,妳確定有看到……?」
「對,在診療室。」
「柔伊,我沒在開玩笑,米茲確實有戀人,不過好像……是米茲在成為引路人之前的事了。」
「柔伊妳看到的是幽靈吧?」
「……」
啞口無言,我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眼看我呆愣的模樣,夏琳又除露笑容打圓場:「唉呀,開玩笑的!不要這麼嚴肅嘛,人怎麼可能會有靈魂,死就死了,那個女生的特徵說給我聽聽吧?」
真不知夏琳在說什麼……也不知該如何接上話題比較恰當,索性還是順著夏琳的邏輯,說出米亞的特徵。
「妳說的那個性感白髮中東人是『米亞』,她跟米茲接吻?」
「沒錯。」我點頭表示確認。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覺得……真是好險,差點又……」
「嗯?」
「哈哈!沒事沒事!那個米亞不是米茲的戀人啦,柔伊妳誤會!還有,妳說的那個應該不是接吻……不……嚴格意義來說是『接吻』沒錯,但那也是治療的一環啦!」
「治療?」
我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貝羅藥劑──妳聽過這種藥嗎?」
「呃……聽過。」
而且還服用過呢……不過現在就先裝傻好了。
「那是一種有著非常大副作用的強化劑,米茲在這種藥劑還在實驗階段就服用過了,,
那時候的藥劑比現在還要更加不穩定,必須定期服用特定藥物才能抑制副作用帶來的苦痛。」
「特定藥物?」
「是啊,解副作用的藥……當中的觸媒,就是某種特殊血型者的『唾液』,要接觸到唾液之後才會開始發揮效果。發明者應該沒有想過,那種偶然發現的事情,竟然會成為未來的良方。」
「──妳有證據證明嗎?」
唾液……?唾液可以做為藥物?而且還是跟貝羅藥劑扯上關係?
「唉呀,這種事情連證據都不需要好嗎?妳又不是像班杜拉那樣沒腦袋──第一,米茲也算專情,我不認為他會這麼快展開新戀情;第二,傳聞米亞也有另一伴,也是十分甜蜜;最後,出自於曠世美女的。」
「最後那一個就敬謝不敏。」
夏琳說的話,太多疑點了,不過我並打算繼續多想,這時間就好好休息吧。
稍歇數秒,我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件事:「對了夏琳,我們這個『分部』,到底有幾位女性『引路人』呢?」
「妳是說心理女還是生理女呢?」
「當然是外表啦!」
「嗯──妳、我、安娜,沒了吧?喔不,唉呀……還有一個莉什麼的……莉拉。」
「莉拉?」
對,我怎麼會忘了她。
所以剛剛那個身影,就是莉拉嗎?可是要在腦海勾勒她的眼臉輪廓,又完全沒概念。
「那個莉拉,真的是讓人不知該怎麼說,柔伊妳懂對吧?總是獨來獨往,活動不參加,也沒看過她坐餐廳,前天柔伊妳那個要死不活的『任務』,妳都沒看到她在對不對?每次都這樣,搞失蹤,也不知在忙什麼,明明是她該做的老是沒把事情做好。」
夏琳的連珠炮又發作了,那個她……真的有那麼惹人厭?
「莉拉那種人啊,最容易早死了,就像那個劇裡面的珊米蘇還是泱米蘇的,珊什麼的我忘記本名了,就珊小姐啦,反正就是個說一套做一套的,每天正事不做,只會東嚷西嚷熬夜加班壓力太大,反正好像是房間地板毛髮太多,結果就失心瘋了!反正是誰不重要,早死最好。唉呀別再說她了,越說嘴巴越髒,不過比起莉拉,最讓人困擾的還是那位『清除者』吧?搞不懂耶。」
「『清除者』?是指艾卡嗎?」
「唉呀,『清除者』不是只有一位嗎?反正不管叫什麼名字都一樣,我又記不起來。反正『清除者』就是一群怪咖,其實我對她還是最感冒的。」
「夏琳為什麼會對艾卡感冒呢?」
印象中不是相處得很好嗎?還會用自創語言來對答。
聽了我這麼說,夏琳向老人那樣長呼一口氣,兩臂靠向澡池邊:「面對那種怪咖,妳能用正常的方式跟她溝通嗎?
還好『清除者』這種菁英是少數中的少數,全世界才26位,太多的話真不知該要怎麼辦。」
夏琳一撥溼透的瀏海,接著說道:「莉拉那種啊,還算是好懂,反正就是邊緣性格吧?不過艾卡才麻煩,完全摸不透她在想什麼。而且搞不好比莉拉更邊緣。」
「怎麼說?」
「莉拉頂多是一個人吃飯,自己做一桌,可是妳有看過艾卡出現在餐廳?」
夏琳沒這麼說,我好像真沒發現到這件事。
「還有啊,像之前她我還有安娜出『任務』,就差點被她害死了,邊殺『玫瑰』時還會自言自語,戴那種什麼可怕的面具,我真的覺得很不行。」
面具……該不會就是那個「殺戮志願」,艾卡所謂的第二人格呢?
「雖然『清除者』在比較能放心不被『玫瑰』吃掉沒錯,可是個性實在太難捉摸,什麼時候被暗算都不知道。所以如果要我選,我寧可跟『莉拉』同組,頂多不理她就好,或者哪天拿她頂個幾秒都不錯。」
對於夏琳所說,我有點接不上話。
艾卡……真的如她所說,是這個樣子?只不過我才剛陷入沉思,夏琳就嘩地站起身來。
「不過柔伊啊……我們要泡多久?」
「這個問題怎麼是問我啊?」
「因為妳看起來不太想這麼早結束話題啊。」
夏琳指向全身發紅、眼神相當不妙的安娜。
「安娜快要昏倒囉。」
「妳倒是早點說啊!」
我和夏琳一起把安娜抬出去,運送到診療室時又碰到米亞,米亞若有所指地說她幫我訓米茲一頓,現在被送到隔離診療室,暫時不能會客這件事,這裡就先不多談了。
現在我的腦中,充斥的全是新的問題──艾卡,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或許,她有很多的面向,是我所不知道的,又或許,她並沒有大家所說的那樣,其中一定有著什麼誤會。
但,那種戴面具後的模樣……全然變化的氣場以及說話方法……也或許,她心裡面也有著難言之隱呢?
想起她每每任務結束後,孤獨轉身離去的背影,我興起了一個念頭。
「前輩,我們可是要『成為引領迷途者的光』,你說對不對?」
下一回:第三章、清除者#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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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人──他們被如此稱呼。 在危難之中,用盡一切的方法救出陷入困境的人們。 「引路人實習生」柔伊, 有著熱忱與憧憬的女孩。 她與他們的引路人小隊, 在一次次任務中化險為夷。 ──但是,任務的模樣愈加捉摸不定。 這是「既定命運」下的垂死掙扎,抑或…… 末日群像劇,就此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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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妮看到戰鬥結束後,走了過來。 可是當她看到副隊長和高手的慘狀後,皺了一下眉頭,對李葛也有全新的認知。 凱克也從遠方快速跑到龐克面前。 「龐克哥,你沒事吧。」他立馬替龐克抹上黃色的藥物和包紮。 古歛宗師跟在凱克後面,走到了李葛面前,摸著下巴說道「你戰鬥的動作,真是不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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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凝結成鐵, 傷口愈合成鋼。 這裡,是黑暗的榮耀舞台, 痛苦的芭蕾在此綻放。 麗絲剛從護理學校畢業,滿懷熱忱進入樂齡護理之家。她的學姐凱特,也在那裡工作多年,曾是麗絲的學習典範。但沒過多久,麗絲就開始體會到一種詭異的氛圍。 有一天,麗絲發現病人的藥物被動過手腳,幾乎發生醫療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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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意識到某人是你的剋星時,其實,你就已經為他/她淪陷了部分的自己。 芳欣覺得子騏是她命中的剋星,水瓶的他讓人有點捉摸不定,為何有辦法跟她吃飯的時候,還鎮定地分析她的男性朋友,說的頭頭是道。單獨出來,不是叫約會是什麼,不是應該展現自己,擄獲對方芳心嘛?聽聽那傢伙都說的是些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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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餞,要不要?」子騏拿了包化應子問芳欣。 芳欣頭連抬都不想抬,她開始無視他的存在了,覺得這傢伙根本就是台南人之恥,常曠課、遲到、早退、上課不抄筆記,考試前才在要筆記去copy,偏偏他前後左的人都被1/2退學走了,他卻還在,坐在他右邊的她對這種墮落的存在,深深地不以為然。
上回說到艷妃仍不領情,但還是說謝後,玉兒本來緊蹦的神情也終於緩和一些,話說回前方,元生正跟無芳問到蓮末子口中藥丸,無芳回到:「那是鴆烈丹,是依靠劇烈的毒性來保護口鼻用的,所以只能含不能吞,鴆烈丹毒性強烈,遇熱化氣,含在嘴裡正好可以藉由吐納抵禦外界毒氣,只要不誤食,是不會有問題的。」元生又問到:「只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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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理財資訊的普及,越來越多台灣人不再將資產侷限於台股,而是將視野拓展到國際市場。特別是美國市場,其豐富的理財選擇,讓不少人開始思考將資金配置於海外市場的可能性。 然而,要參與美國市場並不只是盲目跟隨標的這麼簡單,而是需要策略和方式,尤其對新手而言,除了選股以外還會遇到語言、開戶流程、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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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權衡的次選擇、没有一個完美的抉擇之中,作了一個在環境局限之下的最好選擇,賴迪就退開針蓋,把針刺進阿柏的三頭肌,再將針筒內的嗎啡三型完全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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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扭得要死也是純系的傳統嗎?」 突兀而短促的悶響來得措手不及。一眨眼的功夫便來到眾人之間,在所有人都未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無名少女雙眼瞇成一條線,對著菈絲緹就是一記彈額。 意識到時已經坐回沙發上、眼前冒出了金星——雖不會痛卻站不穩。 不、不是不會痛,而是抑制痛覺的道具好好地起了效用。
關於周5回診。 醫師看到我就嚇到:你怎麼把膠布自己撕下來了! 說明:這是自費的、防水的膠布,很貴。 我說,沒有啊,我沒撕…… 醫師:那你是睡覺時磨來磨去嗎!第一次看到膠布會自己掉的! 我也覺得很神奇。 但是我總覺得,它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自己消失了。 不過還好, 醫師說,傷口已
巫夢如吃完了止痛藥後又坐了下來。 「感覺好像沒有用吔。」她吐了吐舌頭。 「藥效哪有那麼快作用的啦~」我吐槽説。 「説的也是。」 我從另外的抽屜裡拿了幾包蘇打餅乾,然後開了小冰箱把兩瓶綜合蔬果汁拿出來。 「一起吃吧!差不多也是該吃晚餐的時間了。」我開了一包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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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妮看到戰鬥結束後,走了過來。 可是當她看到副隊長和高手的慘狀後,皺了一下眉頭,對李葛也有全新的認知。 凱克也從遠方快速跑到龐克面前。 「龐克哥,你沒事吧。」他立馬替龐克抹上黃色的藥物和包紮。 古歛宗師跟在凱克後面,走到了李葛面前,摸著下巴說道「你戰鬥的動作,真是不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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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凝結成鐵, 傷口愈合成鋼。 這裡,是黑暗的榮耀舞台, 痛苦的芭蕾在此綻放。 麗絲剛從護理學校畢業,滿懷熱忱進入樂齡護理之家。她的學姐凱特,也在那裡工作多年,曾是麗絲的學習典範。但沒過多久,麗絲就開始體會到一種詭異的氛圍。 有一天,麗絲發現病人的藥物被動過手腳,幾乎發生醫療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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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意識到某人是你的剋星時,其實,你就已經為他/她淪陷了部分的自己。 芳欣覺得子騏是她命中的剋星,水瓶的他讓人有點捉摸不定,為何有辦法跟她吃飯的時候,還鎮定地分析她的男性朋友,說的頭頭是道。單獨出來,不是叫約會是什麼,不是應該展現自己,擄獲對方芳心嘛?聽聽那傢伙都說的是些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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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餞,要不要?」子騏拿了包化應子問芳欣。 芳欣頭連抬都不想抬,她開始無視他的存在了,覺得這傢伙根本就是台南人之恥,常曠課、遲到、早退、上課不抄筆記,考試前才在要筆記去copy,偏偏他前後左的人都被1/2退學走了,他卻還在,坐在他右邊的她對這種墮落的存在,深深地不以為然。
上回說到艷妃仍不領情,但還是說謝後,玉兒本來緊蹦的神情也終於緩和一些,話說回前方,元生正跟無芳問到蓮末子口中藥丸,無芳回到:「那是鴆烈丹,是依靠劇烈的毒性來保護口鼻用的,所以只能含不能吞,鴆烈丹毒性強烈,遇熱化氣,含在嘴裡正好可以藉由吐納抵禦外界毒氣,只要不誤食,是不會有問題的。」元生又問到:「只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