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西弗斯的神話〉On 檔心得 Ep. 1& 2

我極少追韓劇。真正仔仔細細追的都是已經上檔完的，其中包括了「信號」，「隧道」，「秘密森林」。因為秘密森從而注意到了曹承佑，並且十分激賞他在秘密森林的演出。

所以，當曹承佑主演的「薛西佛斯的神話」一上檔後，我就開始追劇了。也試著開始寫寫所謂的On檔心得。

薛西佛斯的神話（The Myth of Sisyphus)，此名出自於荒謬哲學家卡繆的著作。能夠大膽的直接把有名的哲學著作名稱，戲劇的內容應該會是強烈明用暗用這篇哲學論述的內容。因此，最後還是讀一讀哲學原作，究竟卡繆在裡面說了些什麼，還有原本的神話究竟是什麼。

剛好我有把這本書帶到美國來，雖然還沒怎麼看過，現在剛好是個時機把它翻出來讀讀。

在開始說卡繆的哲思之前，先來看看薛西佛斯是誰？他又是犯了什麼錯被懲罰在陰間永無止盡的推著巨石上山頂？

薛西佛斯是一個叫柯林斯（Cornith)的國家的首任國王。他聰明得有點點狡猾，據說有點嗜血，會殺害到他皇宮的客人和旅人來展現他的權力，而殺害旅人是犯了天神宙斯的禁忌。關於他如何利用他的姪女來害他的兄弟，在此就不多說了。直接來看究竟他做了什麼事和他推動巨石的懲罰有關。

宙斯的花心和綁架、強迫美麗的人類女孩和仙女的故事實在是多不勝數。某日，宙斯幻化成老鷹的模樣綁架了河神伊索普斯（Aesopus)的美麗女兒伊吉娜（Aegina)。焦急的河神一路追趕著來到了柯林斯，就失去了女兒的蹤跡。心急如焚的他向薛西佛斯求助，而剛巧薛西佛斯目擊有隻大鳥抓著一位妙齡女郎從天際飛過，他也一眼看穿那隻大鳥其實是宙斯的化身，他也看見宙斯降落在哪一個島嶼。只要是宙斯幹的事，似乎尤其是壞事，都叫做秘密。天機不可洩漏，雖然這個秘密在我這個凡人眼中有點齷齪。薛西佛斯願意告訴河神事情的真相和伊吉娜身處何處，但是有一個交換的條件，那就是要河神賜給柯林斯一個水源。於是河神答應了，接著趕到那個島嶼，想辦法把女兒救回來，可是卻被宙斯一個雷電打回了自己所在的河水之地。

這一切看起來，薛西佛斯不過是做了件很俠義的事情吧？但是，他的作為卻被宙斯看成洩露了諸神的秘密。於是他被帶到了陰曹地府，被鐵鍊綑上。狡猾的他問死神，能否示範怎麼用這個鐵鍊把人綁住，死神如他所願，解開鐵鍊，並且示範，但是薛西佛斯趁機搶過鐵鍊把死神綁起來，扔在一邊，自己則是返回人間。這樣一來，世界秩序大亂，死神被綁住了，陽間就沒人會死了，獻祭給諸神的羊羔，怎麼宰也不會死，所以諸神沒了人間獻給他們的祭品。

這下子，薛西佛斯犯了眾神之怒。

諸神想盡辦法折磨熱愛生命和自然的薛西佛斯，讓他覺得生不如死；信息之神跑來把他一路要拖回陰曹地府。聽說在他快死之前，他為了測試他的妻子對他的愛，要求妻子在他死後，把他的屍體曝屍於廣場之中。妻子也這麼做了。但是當薛西佛斯死了以後，又非常悲傷和氣憤妻子真的這麼做，於是他要求再讓他返回陽間，讓他好好的怒斥他的妻子，為什麼不能如一個真正愛他的女人替他好好下葬。這麼一回去，他再度享受到了人間的陽光，草地，藍天白雲，和新鮮空氣，他根本不想再回到地下世界去。但是，他還是被捉住了，帶回去。等著他的就是那塊大石頭。

諸神認為，沒有一種比徒然無功和毫無指望的苦役更為可怕的刑罰了。

在卡繆的〈薛西佛斯的神話〉（志文出版社）中，我且節錄這麼一段：

「無論就他熱情或是他的苦刑說來，他都是道地的荒謬物。他對諸神的蔑視，對死亡的仇恨，對生命的熱愛，使他贏的這難以形容的報應，這報應使他用盡全力而毫無所成。」這些，精妙地捕捉了薛西佛斯的個性和對世界的態度。

想像薛西佛斯雙腳踏在崎嶇泥濘的山坡上，費盡力氣，舉起雙手扛起那塊巨石，吃力地，耗時地推著石頭上到了山峰之巔；但是，到達了山巔，因為巨石沈重的重量，再度滾回了山腳。薛西佛斯疲憊地邁開雙足，往山腳走去。

卡繆把他的想像力聚焦在薛西佛斯站在山巔，那一駐足，那一回首。山巔上的片刻歇息，正如同推動巨石上坡的苦難，將會再度回來。當薛西佛斯慢慢地走回山腳的時候，因為沒有了肩上的巨石的負擔和苦難，他的意識漸漸恢復清明。推動巨石的苦役懲罰之所以是悲劇，是因為被懲罰的人有意識。但也正因為清明的意識，造就薛西佛斯的勝利。

當片刻的歇息會再度來臨，那麼推著石頭往上走的每一步，都充滿著希望，那麼，這還算是苦刑嗎？當他如此想，這命運變成是他自己的，這塊巨石，也是自己的。自己推動著自己的石頭，滾動著自己的命運。「蔑視 (scorn) 能克服任何命運。」當薛西佛斯再度在山腳下時，他會對自己說一聲：「一且都很好。」頓時，諸神被否定了。推動石頭上山的勞役也變得充實了，他，「應當是快樂的」。

以上是卡繆的名作「薛西佛斯的神話」的大意摘錄。

讓我們回到「Sisyphus: The Myth」此劇，聚焦到主角韓泰樹。

神話中的主角是薛西佛斯，對應到劇中的，自然是主角韓泰樹。

試看第一集剛開場，在飛機上有一奧客可惡地為了一碗泡麵為難空姐，韓泰樹舉起手機錄了影，並且有點點像綠林好漢那樣出手替空姐解了圍，又懟了那奧客不敢再有動作。這個舉動，和薛西佛斯告訴了河神是宙斯擄走了他的女兒，和擄到了哪兒，像不像？雖然韓泰樹本身是會長，是高層，但是從他的言談舉止和平時的穿著打扮，他不認爲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人，而是如平民一般的腦性男。那位奧客的打扮言談和能坐頭等艙的錢包能力，應該是某某高層。所以，韓泰樹那樣子的和他對抗，某種意義上，有點像薛西佛斯嘲諷神祇。

雖然兩集看下來，韓泰樹像是個遊戲人間，喜勾搭女人調情戲謔，但是這真的是他的本性嗎？當飛機失事，只有他衝到機艙去修復電源。他邊修復電源，邊用戲謔的方式和勝福通話交代遺言，那種拿命賭博，遊戲的面具下，又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當他被管制局的人用性醜聞和使用非法精神藥物威脅時，他露出的那抹嘲諷的微笑和一句：「隨便你。」似乎會長一職只是虛名，他一點都不在乎。不在乎的東西，又怎麼能成為他的威脅？但是管制局後面說的話提到了哥哥，他的表情頓變，ㄧ改原本玩世不恭的的態度，歇斯底里的吼問著哥哥的訊息。

所以，他表面的嘻笑嘲諷，以及玩世不恭的態度，衍伸自他心中的一道深深的傷口。那個傷口是他自己造成的，他後悔，他無法原諒自己。他後悔為什麼2010/08/11公司上市那天，沒能好好聽哥哥要說的話，說幾句溫暖的話。他選擇服用藥物，而不是好好地接受心理諮商，是因為他無法原諒自己。如果諮商完，他「克服」了那道傷口，無疑是他原諒了自己對哥哥那天的所作所為。他深愛著自己的兄長，日日夜夜懊悔著自己那天的行為，以致於產生了看見哥哥的幻覺。他跟前女友醫生說過，如果他能夠，他想要再回到那一天。

這種懊悔，或許是韓泰樹的巨石吧。而時間的旅行，拉回哥哥，將會是韓泰樹推動巨石上山的苦役，一遍又一遍，註定會失敗多回；但是每當重新再嘗試時光穿梭，修正自己那天的錯誤，找回活著的哥哥，再苦，成功的希望都會在山巔等著他。

不得不說，光是開頭的兩集，曹承佑細膩的詮釋流轉在眼神、肢體語言、嘲諷又心碎的笑，撐起了兩集的內容。誠然韓泰樹是靈魂人物，但是是因為曹承佑的演繹讓這個角色更加發光發亮，讓我目不轉睛的追隨著韓泰樹而去慢慢地沉入劇情脈絡。

至於女主角嗎，我覺得她去演太妹應該絕對沒問題（笑）。當然，只看兩集就這樣評斷他，實在太不妥當，有失公允。

在這兩集中，管制局的出現與運作，以及姜瑞海身處的未來情景，耐人尋味。

管制局管制著不同時間區穿梭的人，而且專門追查非法滯留的人。我猜這暗示著做時光穿梭的人有兩批，一批是合法的，一批是非法的並且與掮客（比如朴社長）有關。令我不寒而慄的是，管制局似乎無孔不入地監視每個人，只要有數位電子儀器存在的地方，可以監聽，可以監視。結合開場那景在無數屏幕前的寶座，握有大大小小資訊的人，是為王。韓泰山對韓泰樹的一句話更能看出端倪，他叫他不要打電話，要當面講的才不會被監聽。是啊，如今我們生活在科技發達的時代，我們在網路上所有的活動，舉凡銀行帳戶，購物，留言等等，我們以為我們是完全自由的，但如果平台擁有著動了壞腦筋，這一切個資，都成為了像管制局收集起來的線索。

而在姜瑞海身處的未來情景，感覺人民並不是被尊重平等的對待，而是有嚴明的階級。明明是個時光旅行的車站，平民衣衫襤褸，被像無生命的物品一樣的對待和烙上號碼，毫無尊嚴可言；而扮演警察或是保安的軍人，拿著武器，穿著裝備，像是對付敵人一樣的看待那些去時光旅行的人。加上管制局局長對韓泰述說的一句話裡，因為韓泰樹是社會的指導階級，所以沒在當天就把他給做了。階級的產生，會讓在高階的人自以為是神，進而藐視階梯底下的人。

韓泰樹身邊有兩個重要的人，一位是保鑣奉善，一位是似乎是大學好友兼公司共同創始人勝福。細看泰樹對待這兩人的態度，我以為是有點差別的。目前為止，泰樹並沒有告訴勝福他遇到什麼怪事，而泰樹卻告訴奉善在高空中看到人的墜落（似乎是去那廢棄的實驗室之前說的）。這麼一來，是不是能說泰樹信任奉善，但是卻不怎麼完全信任勝福呢？我個人是對勝福有點懷疑的，在我前一篇的推理中，韓泰樹家中遭侵入，監視器沒拍到人，警報卻響了；原本被他故意掛反的畫卻被掛正了，可是勝福卻說了一句「那畫不是本來就那樣掛的嗎」；紅色噴漆瓶被侵入的人放正。監視器和警報器之故可以由熟悉的內賊輕易操作。而後面兩樣的東西被「校正」，和勝福對待泰樹的態度很相似，總覺得勝福一直想要「糾正」泰樹，讓公司順利的運作下去。不知道勝福是不是被管制局或是什麼未來人接觸過，所以想方設法要知道究竟泰樹是不是經歷過一些奇怪的事。這些都只是臆測。

最後來看一看和猜一猜劇中關於未來和時光穿梭的未來科技。姜瑞海從未來穿梭到現在以後，她會流血，她會飢餓，她會消化食物，所以感覺她身上的「物質」經由管道傳輸過來了。但是，當她情緒激動的時候，比如她從新聞上看到韓泰樹在墜機的班機上，或是和阿宣在頂樓爭執時，她卻像有訊號干擾一樣，出現了glitch，讓我真摸不著頭腦，究竟她是以什麼形式存在的。另一條明顯的線索是，未來人有特殊的電磁波波動，他們碰過的物品也會有一樣的波動，這從管制局手拿伏特計在偵測電壓變化時能夠猜得到。如果硬要解釋姜瑞海既能消化食物（物質）和產生電波干擾的情形（能量），唯一我能想到把物質和能量兜起來的，就是愛因斯坦的 E = mc2 。物質能量互換。希望在第三集時，能不能看到韓泰樹的解釋。

另外，裡面也有很多我們熟悉的電腦用語。既然有Uploader （上傳者，那些穿梭的人），就有Downloader （比如亞超的那位朴社長）。上傳就要上傳到一個平台，所以才能被下載。

那麼這個平台會不會叫做Cloud？（笑）因為韓泰山出現在高空雲間（笑）。又，要被下載到哪裡，應該要有Domain吧？而Domain的座標應該會是地點和時間作為座標的。

最後，究竟韓泰山是死是活？

本文同步放在曹承佑的粉絲頁 「我愛木木曹承佑」臉書，我在粉絲頁的筆名叫小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