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灰靈之言─第六章:靈池(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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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變成了什麼?」他問。老鹿晃了晃耳朵,沒有回應。

「你來救我,是為了完成你們的目的,還是單純想要救回我這個人而已?」老鹿依然沒有回答。只是看著。

「如果是為了我,那這對我而言毫無意義。無論怎麼救,我都準備要失去我的靈魂了。」他說。

他們對看許久。老鹿才終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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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托堤呆坐在三塊巨岩所形成的遮蔽處下躲雨時,瑟普瑞斯叼著葉形筆直、莖部環繞著孢子的植物回來了。祂將植物放在他面前,並且用蹄輕推一下,悶哼著聲。殘留在植物上的虛彩隱隱浮現,又隨即消失。

托堤拿起植物,一臉困惑地看著祂。祂又哼一聲,咬了另一株植物,咀嚼起來。托堤有樣學樣,他咬斷前端的嫩葉,在嘴裡嚼了一下,清新的甜味與帶有雜草味道的鹹苦立刻充斥鼻息。原本因為淋雨感到寒冷的他,頓時覺得身體溫暖許多。

他將整株植物連同較粗的莖部塞入嘴裡,環孢隨著咬動一一爆開;不同於嫩葉的味道,環孢帶來的是較為刺激的嗆酸味。他的口水不斷分泌,並與植物裡的液體混合成黏濁的口感。他試著吞下,這股濁感果不其然黏住了喉嚨。不過,他感覺自己耗掉的體力恢復了些許。老鹿輕點了葉子,又點了點莖上的孢子。示意應該要連著葉子一起吃。

托堤吐出殘渣,又拿起一株植物一次塞入嘴裡;這次,孢子的嗆味果然被葉子的清甜中和掉了,孢液也不再濃稠,而是變得滑順柔軟,隨著口水將先前黏住喉嚨的濁液一同沖下。

明明只是嚼著來路不明的植物,卻遠比野鹿送給他的水果還要有飽足感。他很意外老鹿居然能在這種地方找到食物──若這些植物能算得上是食物的話──在他們結束與巨獸的衝突後,他們終於來到巨山的登山入口。只不過,巨山遠比他所想得還要貧瘠不堪。這裡到處都是灰白的岩石與石坑,除了少量生長在岩縫裡的植物外,這一帶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能找到任何能吃的東西。

他想起來了。以前老鹿也曾為他尋找食物。

那一天晚上他也像現在一樣,為了躲避破靈而躲到了一處沒有任何東西的空穴裡;好巧不巧的是,他前天協助瑟盧梭人好不容易獲得的食物,都被守在村子邊界的守衛給搶走了。

當他好不容易熬過夜晚結束,想著要趁白天時外出找食物,卻發現清晨的天空沒有亮起陽光,反而降起了斗大的雨滴;沒多久,洞穴外頭下起了暴雨,下了整整一整天。他既沒有食物可吃,也無法指使動物找食物,因為動物們都像他一樣待在巢穴裡躲避暴雨的侵襲。他已經挨著飢餓連挨三天了。那一天,他發覺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力氣,能夠爬出洞穴外。

就在他奄奄一息地攀趴在地時,忽然,老鹿自外頭走入,嘴裡還叼著一大把紅潤可口的野果。靠著這些野果,托堤才終於有力氣走出洞穴。

類似的危機,不只發生過一次。每一次瀕臨餓死之際,都是靠著老鹿帶來的果實撐過來的。值得一提的是,每次老鹿帶來的食物都不大相同,這也讓托堤在不知不覺中學會分辨大自然裡能夠食用的野生植物有哪些;托堤直到現在才明白,老鹿早在很久以前就用牠的方式,教導他該如何在瑪倫提的野外生存了。

現在,他又被教了一次。

雨仍在下著。以老鹿的身形要塞在不怎麼寬敞的岩石小洞有些困難,因此祂丟下植物後就默默退到外邊坐了下來,靜靜等候。直到打在祂那渾沌般的腦袋上的雨變小了,祂起身抖了抖,連同浮在周圍的虛彩都抖得到處都是。

祂走向一旁並踩了一下地面,示意托堤是時候該出來了。

托堤緩緩爬出,只見外頭依舊是陰不見日的情景,但瑟普瑞斯已經不想繼續停留,祂不顧托堤還滯留原地,自顧自地向前走了。

「前面有什麼在等著我?我很好奇,你們總是說著要讓我被赫丹斯登……吃掉。你們說,我不會死,但會活得生不如死。我想聽具體一點。」他詢問,但沒有期望老鹿會回答他。他將期待拋給沉默許久的催動,畢竟自從叫菲閉嘴後它就再也沒有說過話。

「一座靈池。沒有任何生命棲息,僅屬於赫丹斯登的生靈之池。」菲開口,「你會在赫丹斯登的注視下進入到那座池子裡。你的靈魂會被剝離,肉體則會像你先前見過的灰靈一樣被隨意棄置。你可以保有意識與思想,它們會陪著你在靈池裡不斷打轉、洄游;有時你會出現在赫丹斯登體內,共享祂的思考與視野,但你以及你的灰靈同伴們無法干涉祂。你們就像血液,你們提供的能量使祂變得更強大,但與關係著生命維持的血液不同,你們『自身』卻是毫無輕重的空殼……這就是我們為何需要你的原因。埋在你體內的『東西』將會使赫丹斯登長久以來的努力徹底崩潰,即便無法立即生效。現在,不論祂是否已經知曉你就是我們安排的魁儡,都無法抗拒。」

「等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托堤質問。「祂有可能知道你們的企圖?」

「祂當然有可能知道。要不然控靈為何會阻礙你?」

「控靈?」

「就是稍早想殺掉你的大怪物。」菲說。「只不過,每一頭控靈都有牠獨特的地方;就像你剛剛遇上的那頭控靈,牠傳承自原始古獸的血脈,實力自不必多說,對事態的洞察力與敏銳度也非常敏感。但牠未必有能力將牠的『觀察』傳達給赫丹斯登。牠始終是赫丹斯登運用從我們這裡剝奪的力量製造的產物,祂們之間的連結十分模糊。」

「如果祂知道了呢?」

「赫丹斯登無法拒絕。因為這是祂自己立下的規矩。怨不得人。」菲肯定道。

托堤抬頭看著老鹿。瑟普瑞斯正在等他,但並沒有顯得一絲不耐煩。祂就像先前坐在穴口前一樣一動也不動,儼然像個精心雕琢並漆上顏料的活雕像。

「我問好了,差不多了。」

托堤看著瑟普瑞斯轉過身去,看了一眼懷裡的骨頭,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說話了。

這次,他肯定自己想詢問的對象是祂。

「你之前殺了多少『我們』?」

老鹿停下腳步,轉頭。

「在我之前,殺過多少?」他又問。

老鹿垂下頭,緊閉著眼,彷彿正在嘆息。托堤不曉得祂究竟是不是對自己的多話感到厭煩,還是祂對這個話題真的感到……很無奈?

老鹿睜開眼,凝視著他。他不太確定老鹿到底有沒有打算「親自」回答他的問題。到目前為止,他只隱約聽過老鹿說過一次話,但那不是正式的對話。難道祂其實不會說話嗎?還是祂對於說話這種行為很抗拒?那又是為什麼?

我,不知道該對你說些什麼。

祂說話了。

在你出現以前,我原本確信你不會來到這裡。你一定會那麼選擇。

因為我相信你是個人類。



〈關於Moonrogu〉

嗨,我是Moonrogu!一位奇幻小說家,你可以叫我村長。從2018年加入方格子並持續寫作至今,已累積數百篇極短篇小說創作以及三篇長篇奇幻小說的連載;而除了小說,我也寫我的寫作觀點,並發展成付費專題「奇幻寫作事」。如果喜歡我的文字,歡迎透過追蹤、訂閱,隨時follow最新的文章資訊!另外,誠摯邀請加入vocus Premium,閱讀我的Premium限定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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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29
光,很刺眼。有別於靈池的溫度,難受的寒冷,刺激著他的皮膚。然後打了個噴嚏。不是很好受。 他大口吸入,忽然感覺到一股有些陌生的氣流突然竄進,新奇地令他忍不住皺起眉頭,睜開眼睛……睜眼?他有眼睛嗎?有鼻子嗎?那是什麼?他質問,但他的靈魂卻又明確知道,那是他本就擁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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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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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在這之後,菲會再次派遣他欽定的新使者前來,繼續嘗試撼動赫丹斯登的地位,但,沒有人能夠說死那得要花上多少時間。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長。能夠知道答案的,只有身在外界的人類。 想到這,托堤忽然明白,並非是了無趣味的迴游讓靈魂們放棄思考。 而是思考,會讓人對自己曾擁有的過去產生絕望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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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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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都知道了,不是嗎?」他開口質問,催動像是被攫住心臟般在他體內大力跳動了一下。他知道,是菲不顧一切,正在對他的多嘴發起抗議。 漫長的沉默,赫丹斯登始終沒有回應他的疑問。直到托堤隨手逮住一隻飛回池邊的蜻蜓,祂才再次開口。 我一直都知道。 我知道你們的計畫,也知道祂們在你的體內埋下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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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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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堤試圖喚起催動,可是沒有回應。呼喚菲或者德憨,他的體內依舊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也許,祂們為了能夠謹慎完成計畫,所以選擇沉默了吧。 他托起懷裡的骨頭,向前踏了幾步。 「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就如你所說,我該知道的,菲都告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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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感到很期待,因為照菲所言,他或許會遇到其它灰靈。也許他能在無盡的洄游裡與他們說上話,不論對方是人類,是野獸,是他不認識、從未見過的生物。他們或許有機會交流,那樣的生活可能並沒有菲所說得那麼煩悶無趣。 猛然回神,托堤發現自己居然開始煩惱「死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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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托堤再次睜眼時,他已經被老鹿帶離道路,來到通往巨山的路徑前。 他四處張望,然後發現他撿拾的骨骸都被堆放在老鹿腳邊。他完全沒有印象老鹿是在什麼時候替他撿回來的。 老鹿悠哉地舔著自己的皮毛,直到祂發現托堤正盯著祂看時,才停下動作,與他對望。 這是最後一段路了。 你們將要…… 「菲,安靜。」托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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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為止,托堤都還在思考菲所形容的「關於他的未來」:赫丹斯登將會吃掉他,收回藉由創言所累積的能量。而他的靈魂,似乎會像是在沒有出路口的魚兒不斷在池塘裡打轉,他不會因為任何因素而死亡,但也無法離開,無法進食,無法狩獵。他將會只是一條無所無為的魚,在迴轉裡度過無止盡的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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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他也無法確定雄鹿是否仍依循著他的「控制」在做事,所有接觸、認知到的事物,都像是沉在黑淵霧霾裡的未知世界,難以窺見、難以釐清,可奇妙的是,一切又總能在半知半解的狀態下如常運行。比如創言,比如身為灰靈的他,比如躲藏在林蔭岩叢中,卻又存在的明確道路。 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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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沒有回應,而是與德憨一同後退了幾步,凝視他。 矮小生物從祂們之間冒出,並捧起那口祂一直乘坐的壺。菲與德憨同時伸出手,一粒水珠,一粒種子,同時落下。矮小生物將壺輕輕搖混,然後朝著托堤走來。 祂高高舉起壺,讓漆黑的壺口對準他的臉。 「這就是契機。」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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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發現的當下,他竟然敢到內心萌生起有別於催動那種生疏感,令人放心、可靠的神祕氣息。 他從未有過這種體驗。應該說,在過去,他根本不會去注意這種東西。從他脫離八腳破靈的魔掌,到他得到充分的「治療」以及過分豐足的食物,在這短暫的時間內所發生的每一件事,就好像有人刻意為他安排好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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