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灰靈之言─第五章:重返旅途(5-4)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出乎意料的是,絕壁的盡頭,是一條毫無阻礙、直通巨山的明確道路。他發現沿途到處都是乾癟空洞的軀殼,而且隨著越接近巨山,軀殼就越來越多;這些,想必都是以前犧牲的灰靈吧!
他靠近距離最近的一具灰靈屍體:跟他一樣,是個人形灰靈。他剝開軟爛的皮肉,取下一根肋骨,然後自衣布扯下一塊方狀的碎布,將它包裹起來。
是時候,讓那總是迴盪在他腦海裡的使命,就此結束了。

讀上一章


骨頭,零零散散的骨頭。全被他包覆在布裡好好收藏著。
托堤的指甲縫裡沾滿了腐乾的肉屑。現在即使不刻意呼吸,他的鼻腔裡也滿是陳年老舊的屍臭味。這種味道當然令他不太舒服,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明白,所以他承受。
隨著發現的灰靈屍體陸續增加,包裹骨頭的衣布也漸漸負荷不了了。下顎,脊椎,肋骨,鎖骨,手指,腳趾,牙齒……他越來越傾向體積偏小的骨頭,甚至僅截取碎片。反正不需要太執著完整,只需要是死去灰靈骸骨的一部分,這就足夠了。
托堤又撕下一大塊布料。現在他好不容易遮蔽的下半身又全裸露出來;還好,至少在這荒涼無人的地帶,不會有瑟盧梭人介意他大喇喇裸體的樣子。
他來到一位體格明顯比他寬大許多的灰靈人類面前取下他的門牙。雙手抱頭半跪,是這名灰靈留下的最後姿態。從明顯扭曲的皮膚紋路,托堤看得出來,他生前肯定很難接受自己即將面臨的下場。或許在他即將被赫丹斯登做點什麼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那份痛楚與掙扎了。
至今為止,托堤都還在思考菲所形容的「關於他的未來」:赫丹斯登將會吃掉他,收回藉由創言所累積的能量。而他的靈魂,似乎會像是在沒有出路口的魚兒不斷在池塘裡打轉,他不會因為任何因素而死亡,但也無法離開,無法進食,無法狩獵。他將會只是一條無所無為的魚,在迴轉裡度過無止盡的餘生。
然而現在不同了。他永遠忘不了被寄宿了「期望」的那一刻所感受到的:那就是吞噬,他曾被吞噬,催動也是。催動已死,現在活在他腦內的,只不過是祂們──也許老鹿也參與其中──聯手打造的偽物。這份期望,將會令赫丹斯登無法如願以償;即便托堤無法想像、未來大概也沒機會知道,他將對這名躲匿於巨山裡的古老神明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與巨山還有段距離。他起身,眺望道路外側受雲霧漫佈的灰色世界。森林的樣子變得更渺小、只剩一片銀白與蒼綠;肉眼可見的溪流小徑,與散佈在森林裡的古老遺跡、岩石巨窟,成為他辨識出來路的標誌。他找到了第一次前往巨山時所闖入、受到破靈包圍的林徑。想到那時的遭遇,他還是有些不寒而慄。而且更令人不安的是,現在他清楚看到,那頭差點終結掉他的性命的八腳破靈,就攀附在銀樹上方,享用巨猴的殘軀。
八腳破靈抬了抬腳,轉動身體。托堤慌忙躲入一塊外凸於道路邊緣的岩石下,悄悄盯視;八腳破靈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但好在他即時躲起來,牠有些遲疑地探頭探腦,然後回頭繼續享用大餐。
他不經意朝旁邊望去,他發現肚腩破開、臟器外露的狼形破靈。神奇的是,牠還沒死,只是不斷作出發出吼叫的動作,但也許是太遠了,托堤什麼都沒聽見;牠周遭圍繞著狼群的屍體,以及許多可怕的肉食野獸。牠們都想分食這頭驕傲的怪物,只是礙於破靈仍有一口氣在,牠們不敢隨意出手。
一群龐大的巨鼠試圖從後端攀上去,破靈立刻用尾巴將牠們掃開。然而,身受重傷的牠動作已變得遲鈍,即便一半以上的巨鼠慘被拍成肉泥,但仍有少部分巨鼠成功爬上來啃咬牠的背部。牠抬頭咬住巨鼠,一頭如小丘般壯碩龐大的野豹立刻撲向牠的脖頸,然後發出吼叫;似是受到野豹的呼應,所有動物齊發圍上,各自從不同角度攻擊破靈。儘管牠依舊奮力掙扎,卻仍敵不過眾獸的圍攻。死亡命運已然降下,牠變得虛弱,再也無力還擊,只能任由動物們撕扯下牠的皮肉、狂飲鮮血。
在與狼形破靈的垂死爭鬥下,野豹仍弄得遍體麟傷。然而牠最終還是堅持了下來,且保有狂野的力量。牠排除了其它欲與之爭奪的動物,獨自扯開狼形破靈的頭殼,咬出腦袋並吞入肚裡。
破靈那不詳的氣息自野豹的爪子飄盪而出。許多動物警覺到野豹的變化,紛紛遁入樹林裡圍視;野豹半殘的面孔逐漸覆上一層濁糊的白光,牠的體型也變得比先前還要壯碩;隨著牠吃下越多破靈的肉,牠的外表,皮膚,與破靈的氣息,也愈發強烈且巨大。這是托堤第一次目睹破靈的誕生。
托堤不敢再注視這頭新破靈了。因為透過稍早八腳破靈的反應,他已經知道,破靈對他這具獨特體質的東西非常敏感,牠們都想佔有他體內屬於赫丹斯登的東西。
說起來,能夠將那麼高大的破靈弄出如此慘烈的傷勢,也就只有巨獸了吧?那傢伙現在又上哪去了?
地面響起一陣震鳴,托堤慌忙自岩石後方退開、左右張望。他清晰聽見一股野獸叫喊的聲音,那聲音聽上去很熟悉,很粗曠,他在不久前才聽到相似的獸鳴。隨著震鳴越發劇烈,傳出聲音的位置也逐漸明確。來自山下,正有一個東西邊發著叫喊,邊攀爬而上。托堤小心翼翼地回到岩石邊緣,想要低頭查看──突然,一根尖銳的巨角出現在他眼前,他慌忙閃過,巨角擊碎了岩石,而巨物的身影也隨著岩石的破裂聲響悍然現身。
追尋著他到來的,是那頭面孔發散光芒、強悍無比的巨獸。牠曾試圖幫助他脫離破靈的圍攻。
不太妙,快走。
催動說著。但聽得出聲音是菲的。
快逃!
巨獸發出轟鳴,牠怒視托堤,奔馳而來。

〈關於Moonrogu〉
嗨,我是Moonrogu!一位奇幻小說家,你可以叫我村長。從2018年加入方格子並持續寫作至今,已累積數百篇極短篇小說創作以及三篇長篇奇幻小說的連載;而除了小說,我也寫我的寫作觀點,並發展成付費專題「奇幻寫作事」。如果喜歡我的文字,歡迎透過追蹤、訂閱,隨時follow最新的文章資訊!另外,誠摯邀請加入vocus Premium,閱讀我的Premium限定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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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繞開,從階梯的側邊走去,然後他很快就停下腳步,因為前頭全是無縫可鑽的岩壁,顯然除了階梯外,他已無處可去;回頭走上階梯的起始點,托堤抬頭想看尋階梯的盡頭,但不管怎麼看,他都只看得到自周圍溢入的殘光與發光礦物,沒有一處像是出口的樣子;他伸手輕按在欄杆,然後立刻感受到不穩固的搖晃。他有些擔憂,不過顯
一群蚊子悄悄靠近,並且在他裸露的腳踝叮了幾個癢包,其中幾頭還飛到他耳邊嗡嗡作響,使得好不容易能夠喘口氣的托堤在不耐之下胡亂揮擺雙手、抓癢,然後悻悻然地起身前進;結果直到蚊群遠離他了,他才想起應該要用創言來命令牠們自相殘殺才對。 他累了。已經不能像先前那樣謹慎思考。
就好像他也無法確定雄鹿是否仍依循著他的「控制」在做事,所有接觸、認知到的事物,都像是沉在黑淵霧霾裡的未知世界,難以窺見、難以釐清,可奇妙的是,一切又總能在半知半解的狀態下如常運行。比如創言,比如身為灰靈的他,比如躲藏在林蔭岩叢中,卻又存在的明確道路。 他到了。
菲沒有回應,而是與德憨一同後退了幾步,凝視他。 矮小生物從祂們之間冒出,並捧起那口祂一直乘坐的壺。菲與德憨同時伸出手,一粒水珠,一粒種子,同時落下。矮小生物將壺輕輕搖混,然後朝著托堤走來。 祂高高舉起壺,讓漆黑的壺口對準他的臉。 「這就是契機。」菲說。
人類。他是人類。 當菲提到「人類」這兩個字詞時,他的腦袋陷入停滯。人類,過去動物把他視為人類看待,但瑪倫提唯一的人類族群瑟盧梭人卻不把他當作人類看。在他的內心裡,他早就不在乎自己是否為人,也不覺得自己應該要是人。他是野獸,是蟲子,是孤行的靈魂,是不合於人類社會、被鄙視的存在。
托堤有些驚奇地向下望去,雙眼正巧停在碎片上的形體們。他突然變得能聽見氣息流泌的聲音,宛如樹葉輕點地表的摩擦聲,宛如水珠打落在細草的碰撞聲。十分細微,十分渺小,卻清晰可聽。 「前進吧。照著指引走。」就像催動一樣,「它們」說著。 讀上一章 在他走上小路沒多久,乾燥平坦的路面很快就被平滑工整的磚道給取
他慢慢繞開,從階梯的側邊走去,然後他很快就停下腳步,因為前頭全是無縫可鑽的岩壁,顯然除了階梯外,他已無處可去;回頭走上階梯的起始點,托堤抬頭想看尋階梯的盡頭,但不管怎麼看,他都只看得到自周圍溢入的殘光與發光礦物,沒有一處像是出口的樣子;他伸手輕按在欄杆,然後立刻感受到不穩固的搖晃。他有些擔憂,不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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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他也無法確定雄鹿是否仍依循著他的「控制」在做事,所有接觸、認知到的事物,都像是沉在黑淵霧霾裡的未知世界,難以窺見、難以釐清,可奇妙的是,一切又總能在半知半解的狀態下如常運行。比如創言,比如身為灰靈的他,比如躲藏在林蔭岩叢中,卻又存在的明確道路。 他到了。
菲沒有回應,而是與德憨一同後退了幾步,凝視他。 矮小生物從祂們之間冒出,並捧起那口祂一直乘坐的壺。菲與德憨同時伸出手,一粒水珠,一粒種子,同時落下。矮小生物將壺輕輕搖混,然後朝著托堤走來。 祂高高舉起壺,讓漆黑的壺口對準他的臉。 「這就是契機。」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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