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因應《消失的情人節》在Netflix上架,受到許多觀眾的注目,其中本就被人廣泛詬病的身體自主權之侵犯,再次引起討論。聚焦於此,試以後現代的觀點,淺談其中的爭議。
在談電影的責任前,還是得重申,責任不會只有播放、製作或討論電影的人要負責,觀看電影的人也是。就此,若有人因為觀影而嘗試了犯罪或反道德的行為,歸屬上,行為人才是真正要負責的對象,缺乏獨立思考這件事,不能把電影過渡成免死金牌。只不過,有些議題概念,確實對於普羅大眾來說,是相較模糊且陌生,這個時候,若電影要以此取材,或是用特定的手法來傳遞某種概念,當然也要承擔,被誤解,又或是成為共犯的可能性。
由此可知,我們無法拿暴力電影或犯罪電影來類比《消失的情人節》,議題上,大眾對於暴力的是非對錯,能夠很清楚地判斷,若是不夠成熟的兒少群體,也能因應分級制度,獲得迴避。可是,回到情感以及性別平權上,臺灣社會的性別意識,沒有成熟到,不會再有女拳鬥士、女權自助餐這一類,胡亂嘲諷女性努力的歧視言論。另外,侵犯身體自主權,本身也是一種暴力與控制的展現,但電影卻沒辦法明確地被歸類到更高的分級限制上。
故此,本部電影,就像《無聲》或《刻在你心底的名字》一樣,必須特別謹慎地處理議題的表現,這不單只是藝術工作的責任,而是每個真心期望社會平等的現代公民,都該追尋且實踐的。也因此,電影的負責,不是因為他們是製作方,而是因為它們也想爭取更好的社會,只不過透過電影藝術來連結,來創造,來發想。畢竟,我們先是人,才是各種稱謂與職業。
再者,就算是《小丑》,也沒有把精神疾病或是悲慘的處境,直接滑坡成不用為自己的言論與行動負責,小丑殺了人,就是要負責,但負責的過程,它也需要被理解,豢養出小丑的體制,則要被檢討。
當然,直接要求全部的電影完美無瑕,本質上沒有現實感的。為此,即使不舒服,筆者不認為《消失的情人節》就罪該萬死,畢竟整個劇組或導演,從小到大受的教育,就是如此的單一且不公(這部分應該回到體制教育來探討),但事後的反省,或澄清則是製作上可以去多做的。公關上,這不叫被道歉,而是展現出誠意,就算簡單說明電影跟現實的差異性,不容許現實出現模仿行為,就能讓人理解進步的意願。雖然,這無法保證未來的方方面面都兼顧到,但至少,這可以傳達出電影這一門藝術,不是居高臨下,而是深植社會的日常來延伸。
換言之,我相信電影沒有惡意,至少就我的理解,不會有人真的想拍一部鼓吹犯罪的作品,但也無法否定它帶來了傷害性,所以具有一定程度的責任性。不過,就整體性來看,如前所述,踩著後現代的觀點來出發,電影中所傳遞出的社會價值觀,是被整體社會給創造且維持的,某種程度,電影會有如此的呈現與結果,更可以視為社會失能下的代罪羔羊。
最後,再次重申,我們要對話的是,包裹在電影中的不當的性別價值觀,而非導演、演員、影評人或是喜愛這部電影的民眾。假若胡亂人身攻擊,很抱歉,即使扛著正義的大旗,那也無法讓人成為英雄,只不過是個偽善的私刑者,或說殺人兇手。
結語
整體而言,電影要被檢討,但我們每個人也都無法完全撇清責任,如何在正義與享樂之間取得平衡,自古以來,都是艱鉅的挑戰,直到現在也都還沒有完全的答案,但若有人願意在此多努力一點,我想,那不是偏激,只不過想多做些什麼。至此,反過來說,不做些什麼,旁人也無法控制對方,但我相信,或多或少,不管做還是不做,人都會為自己的每一秒負起責任。其中的影響力,不管你願不願意,就是會跟隨著人,可以看成幽魂,也可以說是詛咒,但我偏好把它視為自由意志的展現。
全文圖片來源-華納兄弟影業
因應筆者受訓背景為社工與諮商心理研究所,撰寫上會以心理、社會、人文與哲學的觀點來延伸討論,若有興趣歡迎追蹤解影,解癮-影劇相談室或下方社群專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