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峰:與火同行】是1992年的片,但跟整片弔詭的程度一樣的是,裡頭人物的對話都呈現一種1960、甚至更之前的人物表演---像念台詞一樣的疏離感。
我猜這是大衛林區的特殊安排,他的片總是圍繞著一股冷靜中帶有隱隱欲爆的神經質、和一切如霧的未知和詭譎。
我覺得最神經質的一點是,除了女主角、和幾個比較相關的人物,很多角色幾乎是像流水一般---就這樣跟著劇情和時間推演下緩緩流逝。
而且這在大衛林區的電影語言下,並不會有任何不妥,他們就是堆疊、層層而上、一層一層剝開在你眼前。
整片泰半是林區探索「潛意識」的旅程。
女主角心裡受的苦,藉由放縱身體和使用毒品來獲得解放。但她獲得救贖了嗎?我們可以為她極度放蕩的行為賦予一個因為她內心受苦的解釋,而那份苦,確確實實是一份逃脫不出、糾纏懷繞的「永世之苦」。
我們都知道,大衛林區的「感官」十分敏感跟有特色,從一開頭的帥氣FBI,那劍眉薄唇,讓人信服他就是「正義」的代表之外,竟隱隱讓人懷疑他是否其實是個變態?這跟【驚狂】大衛林區找了【ID4】的英雄總統比爾普曼飾演殺人狂一樣---他總能挖掘出演員的另一面。
而我們會以為女主角最害怕的「鮑勃」是每個小孩子童年幻想出來的虛擬角色,豈知劇情一層層流瀉,那巨大衝擊仍是荒誕中帶有堅實立論、極度痛心的真相揭發。
我以為美國電影的通則是,就算描寫極歡境界,仍帶有一種正面的味道;而像王家衛、畢贛等類的電影,描寫那一份極致放縱、不要明天只要現在的浪頹,就是特別地有重擊和永恆感---而那也出現在這片之中;當女主角和好友放縱歡樂,我腦中同時是極致歡愉和「幹,禮拜一不想工作」。
整片迷濛渾沌的狀態就是一部「夢」,而它也在這夢中探討與呈現「夢」,不僅雙層、它就這麼一圈一圈不斷環繞下去,直至你也被夢境吞噬。
那些超現實的畫面、像極了達利或是美國樂團Garbage的MV(按:【push it】by Garbage)
個人覺得大衛林區最聰明的一點在於:這片的開頭充斥著一種80年代硬派偵探片的味道,但又隱隱藏著一種邪惡躁動---那是導演的精心安排(或是致敬?),而那追謎的過程結束後---便是超現實、巧合、潛意識、詭譎、反常的一部夢境之旅。
故事從一個被殺害的女孩屍體展開,漸漸地披露真正的原因,大衛林區在描寫青少年頹靡、放縱、沉淪的感官觸動有著特殊味道的萬劫不復;而片中的老女人、戴面具的小孩、長相怪異的侏儒,都是他影片的招牌元素---讓人覺得詭異、不適和難耐。
跟著本片做了一場二小時的夢後,你會發現,這是一個這樣的旅程:
沉淪之底破開下面還有地獄、緩行突遇殘爆駭人耳目。
誠 詭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