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二(2/4)的下午本來照平常的時間要去高醫繼續做復健,結果整個大塞車、沒停車位,便打算去咖啡廳讀個書順便吃飯;因為沒有帶書,將車停好後,走到附近的五南,發現它大部分是各學科的書,而唯一的文學區正前方有一個桌子,坐了兩個女生,一個是家教、一個是學生,她們完全擋住我逛這區的位置,真是完美的卡位XD。
在別區本來想買《黃帝內經》,翻了一下覺得要嚴重動腦,就算了;另外一本有興趣的是賈平凹的《青蛙》,但因為已經看了不少文革,便也pass。
只好走向【三餘書店】。
結果,一路上經過一家很Fancy的藝廊,我就直接走進去遞了名片,店員也很親切,感覺不錯,希望這次能成功!
出來以後查了一下,發現三餘沒開,便踱回咖啡廳吃飯。
雖然沒買到書,但對於自己這樣的城市移動感到心喜,在微涼的都市裡走了不少路,挺不賴。
晚上回家打烊後開始感到有點不適,那個時候還一面啜酒,但就是覺得身體不太舒服,把剩下的酒倒掉,鑽進被窩。
結果,整晚在棉被裡面不斷盜汗,半夜被濕醒(真的不誇張,像泡進泳池),整個晚上我起床換了兩件睡衣---剛好是這陣子最冷的那天。
一面換一面像是墮入冰窖。
醒來後相當不舒服,本來要早上就去看病,但老媽跟修車廠約了要修理行車紀錄器,我只好先顧店,吃完中餐上樓睡覺,到看診時間去打針拿了藥。
因為身體已經很難受,診所的老男人不停地講話跟一直說話的小孩子讓我整個很煩躁,最後打完針吃了藥,接下來的兩天就是一模一樣的行程…醒來、吃飯、睡覺、再醒來、吃飯、睡覺。
這兩天吃的東西都非常少、食慾很差,然後不停地瀉肚子(不停地灌FIN,補充電解質)。
禮拜四的下午一面睡覺一面感到想吐的慾望,結果真的在吃完晚餐,吞藥時沒吞好,一陣反胃,就衝到廁所大吐了。
沒想到吐完竟然感到很舒服。
吐完老媽說你這樣整個胃裡都沒東西不行(真的一吐胃裡面就空了XD),切了蘋果(有收斂作用)和柑仔、柳丁(有維他命C),吃完便上樓睡覺。
後來我稍微可以思考後發現…應該是整個年假,每天晚上都熬夜喝酒,導致免疫力下降,然後去醫院時忘記戴口罩,才會感冒。
其實已經一、兩年沒有感冒,真的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國小的時候常常感冒,三天兩頭地就打針吃藥,名副其實的藥罐子。但當完兵後,沒感冒的時間都是以「年」為計算單位。
之前有跟一位在巴拉圭教導當地民眾漁業的國中同學聊天,他說他每天21:00入睡、4:00起床,已經6年多沒感冒(生活規律真的很重要啊)。
禮拜五醒來覺得有稍微好一點,去屏醫牙科做牙冠模型、接著開車去修理行車紀錄器,莫名其妙覺得他們的天花板很有味道,便拍了這些照片。
其實對自己這種流水帳的輸出不覺得八股或沒意思,只是想紀念一下,同時這次感冒也讓我深覺健康的重要。
前兩天最嚴重時,我陷在那種痛苦跟虛弱之中,腦中真的一直出現「死亡」這件事,當然也害怕自己像大S一樣,甚至還開始計畫,如果這次真的掛了,我的文字作品要留給誰、我的畫作跟書法要留給誰、我的存款要留給誰這樣的事XD
對於「死亡」的思考,一開始是非常地恐懼,但後來靜下來後,覺得那好像就是個重開機或整個世界中很自然的更迭而已吧。
一個生命的消逝,人類跟動物都沒差,就是消逝而已,沒了、再會、有緣再見。
莫名地看很開。
星期五的晚上,老媽做了四物當歸雞麵線,香味四溢、食慾大開,一面吃她一面說:「這樣剛好補足你這幾天吃得很少。」
吃完果然覺得暖呼呼的,雞肉跟當歸很香,本想把《零度分離》讀完,但還是耍廢滑手機到就寢。
對了,提到這兒,《零度分離》竟然賣到缺貨,作者是真的很厲害,就像駱以軍的評語:「厲害!非常厲害!」,格局廣袤、意象深邃、情感滿溢、多層重疊、環環相扣,真的是意味深遠的餘韻不絕。
而我也在前陣子突然決定…以後自己讀的每一本書都要做筆記,也在年前就買好了筆記本,不想要深愛的《百年孤寂》、《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城邦暴力團》等的,都只剩一些殘破的片段回憶。
痊癒的今天(2/8),因為已經連續廢了四天,早上打開延宕多時而修改中的詩集,竟感到一陣清新、而且秒改與秒創作出自己覺得非常滿意的文字。
真的一下子解決之前枯坐電腦前的渾沌困境。
這也映證我一直以來戲謔自己自創的一套武功…「遠離大法」,每當一個創作陷入瓶頸時,便徹底地遠離它一段時間,回來後就能繼續下去了。
覺得「清新」對於創作當下的自己,是很重要的一個要點。既然「創作」對我來說,並沒有準則,有的只有…品質的自我要求、創意和所欲述說的內容有沒有深度,所以只要在流瀉出文字的當下,感到清新,那便是我創作的狂喜。
我不喜歡陷在苦苦思索的泥沼之中,當然我分得出什麼是「嚴謹構思」和「完全寫不出來」,於此也要述說自己的一個觀點;雖然網路上的文章一直在說「作者不能只靠靈感」、「養成寫作習慣」等等的,但我相信大家都有枯坐電腦前,像獨自面對萬流湧來之敵軍的武將、或是面對一個自己完全不懂的機械操作或程式語言之類等的涸白困境,每當我察覺這種時候,其實是不會強迫自己動筆的。
沒錯,我是最不穩定型選手的作者。
我寧願等到某天再次面對創作時,那股新鮮、興奮和衝動如流漿冒上之時,再沉入進去,這對我來說…「創作即是享樂」。
這同時也是自己對於節省時間的一個小方法。
可能也是因為我進行的文字創作有新詩、英文詩、武俠小說、短篇小說、散文、長篇小說、影書樂評等,打開一個檔案覺得感覺不對,便換下一個類型;當然也有我與所有進行中的創作都互看不順眼的時候,那個時候就從頭開始慢慢讀、做些修正錯字、去掉贅字或通順語調的小動作。
再不然,就乾脆直接拋下它們,去閱讀、去走動、抽菸、喝咖啡或是吃東西,回來以後會有些微的新鮮感。
覺得對我來說…在創作時「分心」有時候是一種助益。
「走動」也同時是一個幫助自己的好處,血氣運行、呼吸新鮮空氣、換個環境透透氣,其實都是已有科學根據的,可幫助思考(動物性影響靈魂?)。
早些年在撰寫《謎遊》這部武俠長篇時,是連吃飯時都在構思;那時通常是決定一個大走向,就將自己完整地投入創作之中,然後根據角色的性格順順地往下發展,其實很喜歡跟懷念那段時間的這種創作狀態,常常一寫就是二、三個小時起跳,整個人深入在裡面、很順也很享受。
而會撰寫世界觀時間順序位於《謎遊》之後的《付劍》,則是因為失戀。
2019年跟婷分手後,我陷入一種很痛苦的狀態,現在雖然想起來有點好笑,但就跟當兵一樣,每個男生都會對當兵有種詼諧的回憶,但若要再當一次,是百分之兩百不願意的。
所以呢,那個痛苦狀態驅使我開始莫名其妙地思考一些人生中的事,加上閱讀過徐皓峰的《道士下山》與《刀背藏身》,深深地被他這種「新武俠」的迅捷文體迷住了,便開始創作這本有著迅捷味道文體的《付劍》。
在11個月內寫完13多萬字、完結,在琅琅悅讀(那時還叫udn讀創故事)上架並出版電子書。
會如此清楚記得,是因為《謎遊》寫了近三年,21萬多字,而《付劍》用上了我自稱的「預告式寫法」,每一篇都短短的、像預告一樣。寫進了我那時的一堆雜思、生活中遇到的事和身邊的一些人物。
像《謎遊》裡的無慧,原型其實是一個常來我家買藥的老尼姑,我總覺得她有一種稍微頑皮的氣質,便寫了進去。(無慧一直放屁是自己添加的,覺得這樣會有趣很多)
元淳之則是我常去就診的一位牙醫師,他也是個駝背的老先生,但眼神精煉、眉毛極粗,常常會跟我說一些世間道理之類的,我總覺得他有一種武林高手的氣質,而且似乎不理會人世間諸屁、些微憤世嫉俗、鬱鬱寡歡、專注在自己的專業(武功)上。
而《付劍》裡的空空道人則是像從太虛之境中冒上我腦門的人物,結果在出版電子書不久後,我才得知,空空道人是《紅樓夢》裡面的人物…。
其實不值一哂但對我來說很重要的那段人生是,撰寫《付劍》以及籌辦畫展的那些日子,我的生命裡其實陸陸續續出現過一些女性,但都因為一個很奇怪的執念全部錯過了。
那個執念到現在我都還無法確知是幻想還是真的。
一個在台北銀行上班的美麗女子,但一道吃晚餐時我總覺得她個性有點像婷,加上想不出話題,錯過no.1
一個智識、美貌與窈窕並存的成熟女子,本來已經挽起我手了,但我躲開,錯過no.2
一個美好、身材曼妙、溫和善良的女子,飽食酒醉後將雙手接近我的左手,但我沒有握起她的手,錯過no.3
更遑論那段日子在台北酒吧跟一個漂亮女生看對眼,但我因為極醉整個人趴在桌上睡著,她用手打了我頭,我醉眼惺忪地抬頭望了她,但完全沒有記憶自己機哩咕嚕說了什麼後又繼續睡著。
2024年底上台北也在酒吧坐在一個漂亮女生旁邊,我無法不注意她無袖上衣下的緊亮肌膚,但卻在她拋給我一個極燦爛微笑後羞赧地低頭自飲。
曾有網友說…「別擔心,命裡該有的牆都擋不住。」
而痊癒的今天,我想說的是,「健康」是沒有形體的,但同時卻是最重要的資產。
每當查看網路有關以前人類的歷史時(通常是為了創作需要),總會一面讀一面想…發生這些事時,他們生病了怎麼辦?
以前的人類好苦。
在醫學已如此發達的現在,也會同時想到,跟我還年紀很小的那時相比(198x年左右),三十幾年間,雖然還是有很多疾病束手無策,但現在的醫學已經有很長足(進步非常非常多)的推進了。
小時候家裡就是藥局,曾有一個國小同說,很遠就可以知道我正走向他們,因為我身上的藥味早就飄了過去。
高中留級、讀輔大應美延畢、當兵完失業了一整年、回家顧店當店員後去讀藥學系、最後考了藥師,繞了一大圈我還是回到這個我小時候最熟悉的味道。
但我還是鍾情於創作。
國中時讀了金庸,用筆記本寫了一個以明教巨木旗底下一個小兵為主角的武俠小說(寫了幾頁),在同學間傳閱,最後回到手上時多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劇情,被同學亂加內容比如:「讓老爺借點奶水喝喝」。
高中時寫週記,被老師稱讚文筆很好,我想這是我開始創作文字以及對自己文字有點自信的起源。
上了輔大,我選的是視覺傳達組,但設計功力不甚佳,卻莫名愛上油畫,那時應該是2005年左右,便從那時就開始美術創作。
曾在前些日子領悟了一點…「創作」不該以「營利」為出發點,因為若是如此,一切就是錯的。
但同時,最矛盾的一點也是…「創作」必須要能「營利」,這是打滾於現世基本配備的一點。
但創作的當下必須拋開所有現實執念、將自己完整地投入進去,好好享受從零生出、不斷修改、嘗試碰撞的快意與痛苦。
唯有不斷自我要求,才是好作品的誕生要素。
在這幾天沉浸於作品的修改時,同時感受到那一份帶有甜味的酸楚,確是迷人。
我不知道我的作品能不能被接受,我只是很享受這個過程;像跟馬林魚搏鬥的老人、像不斷推巨石的壯漢、像瘋狂閱讀的碎紙機工人、像迷戀製作銀金魚的上校、像在義大利山上被幻象侵襲的思想者、像左撇子彈吉他的搖滾歌手、像一覺醒來變成蟲的上班族、像…各種孤獨地進行著自我塑造與跟隨信念前行的踽行者。
而我也會持續創作到生命終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