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何解?Zadie Smith在她的《Intimations: Six Essays》書裡寫道:「人們有時候會強烈要求改變。他們卻幾乎從不強烈要求藝術。(The people sometimes demand change. They almost never demand art.)」。這本書是在疫情正緊時特別出版的,當時買了來讀就非常喜歡,然而疫情的起伏和拖拽卻讓我卻覺得,「旅行」與「藝術」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裡被奪走了。於是,我暗暗開始饞藝術,渴望藝術,便覺得她的論斷有點偏頗。
Adam Gopnik在《紐約客》分析普魯斯特的時候寫道:「我們愛上自己,而從中抽身的唯一出路不是通過他人,而是通過藝術。因為藝術將我們與他人用一種『唯我論』的超自然網絡形式聯繫起來。」覺得Gopnik在這裡寫得是那麼貼切,藝術正是給予的這樣一種聯繫,好像是唯我論之下的通靈術一樣。
疫情剝奪了人與人之間的聯繫與旅行的可能之後,一年前買的Disneyland的票遲遲不見天日,心裡壓抑之時只能看看他人的、以往的旅行照片,做著夢。五月的時候又在《紐約客》讀到一篇文章《
Burnt Banksy's Inflammatory N. F. T.》,說一個砸了9萬5美金的匿名人士買了Banksy的藝術,卻一把火燒了它;又拿艾未未摔兩千多年的一個壺做對比,將藝術品和NFT(就是用token買藝術品,似乎在crypto world裡還是有些漣漪的)做了一番論述。可是,我看到的卻是那個著名的Banksy,令我想起了曾經癡迷的Street Art。
在以色列的時候,我拍下了很多街頭藝術,大多是在邊走邊逛的時候意外看到就一一拍下來的,大多也都是牆上的塗鴉藝術,不是什麼專門的相機,就是我已經vintage了的iPhone而已,也沒有加濾鏡,但一張張都珍藏了起來。現在再看這些照片,似乎慢行的感覺就在眼前,就似昨天。
塗鴉藝術在不同的城市都有很大的不同,它展現的是這個城市的一種亞文化,有時候也是一種反抗文化,是一個發聲的途徑。很多城市牆上的塗鴉藝術能夠完全包含一種這個城市的精神,是用塗鴉和不嚴肅的方式將這個城市的經歷與情緒表達了出來。疫情過濾後的我,當思考旅遊時看到的美景時,首先蹦入腦海的竟然是特拉維夫及其周邊地方的街頭塗鴉作品,那一條條細細走過的街道和頗具藝術風格的建築是美景,但更吸引我的是牆面上的街頭塗鴉之作,它們背後的塗鴉作者,他們的故事,他們要表達的和正站在牆對面欣賞它的我之間的聯繫。
閒話休絮,上圖——
【注:這一系列拍了很多很多,只是撿了一些出來,不一定在一個城市,也是和我之前寫的一些回憶和書籍的意思。】
之前因為那十一天的戰爭勾起了很多回憶,這張印象最深,記得是在特拉維夫拍的。如果說一張照片抵千言萬語,那麼這個塗鴉更勝之。面對它,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解。
中間的飛機上寫著NO WAR = NO PAIN
死了都要愛
猩猩也抽水煙,不知道是不是拆掉的club。
很有特色的一群猶太人群像,愛因斯坦在其中顯得有些社交憂慮,那邊是馬克思和弗洛伊德?
蠻嚴肅的愛因斯坦。
不只是愛因斯坦,消防員也要思考的🤔。
這張有點壓抑,但我們似乎都經歷過。
太多眼睛在看了,可是它們手裡拿著什麼?
打他,照準了打!
以色列的街道隨處可見的小貓咪,跟土耳其差不多,有時候群貓來襲,能嚇人一跳。
2012年的時候有過一陣Kony2012的網絡campaign,這是很好的結合。
喜歡房子上畫出這種立體的感覺,想起舊電腦屏保的管道,只是上面坐滿了人。
最後一個塗鴉並不出眾,但是我喜歡它第一行「FUCK TIME」的態度,好像要砸碎所有的沙漏,活在當下的勇氣透著牆撲面而來,而第二行又轉而「LOVE TIME」,流露出藏不住的熱情與愛❤️。
就是這樣一個個地方,戰爭、思考、歷史、爭吵、熱情和雜亂並存,喧囂與吵嚷透著生活的氣息,透著脾氣,透著勃勃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