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國家藏族流浪在天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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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怎樣離開的哪,一説到這裏,記憶便不由自主的被潮濕的大手抓住,拽入那輛寫著明晃晃“警察”兩字的車輛,隨著關門的聲音,我出現在了審訊室。
我沒有時間去注意周圍慘白的墻壁和在橘黃色燈光照耀下顯得可憎的臉。
“姓名”
“某某某”
“爲什麽要翻墻在網上發佈那些東西,你知道這樣的是違反國家法律規定的麽”
“知道”
“知道還做,你知不知這裏是哪裏,這裏是西藏!我跟你說像你這樣的不好好配合,是要進去勞改的,說背後有沒有人指使你這樣做?”
“指使?我只是在推特上發了些實話而已,在我們國家說真話也有罪麽?”
“說真話有沒有罪我不知道,你翻墻了就有罪了”
我記得當他説出那句話的時候我笑了,我在想他接下來會不會就是説:來人把他拿下!我的笑容視乎觸動了他哪根神經。接下來發生了什麽哪,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有時候一些事情就是發生了,我們別無選擇。
當我離開看守所的時候,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異常,這裏是日光城啊!真好看,大昭寺清晨便去跪拜的民衆,陽光會漸漸升起,橘黃色混暖的陽光映照著紅磚綠幡將會顯得高貴異常。我看了看手上因爲被手銬連續拷了幾天後留下的印記,也只是走向我父親的車輛,在他眼中我似乎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總是在犯錯,總是給他找麻煩。可是我又有什麽選擇哪,畢竟我是人而已。
無論怎樣我最終選擇了離開,離開的時候沒有送別,也沒有告訴任何家人。唯一知道消息的也只是寥寥朋友幾人。
沒有矯情催淚的告別,也沒有依依不捨眷戀,我就像只是出門去旅行,不久後便會歸家。我不希望你去瞭解無聊乏味的中間曲折過程,如何拿到簽證,如何被家人欺騙,等等不堪入目的情節發展。起碼今天我只想平鋪直敘的告訴你,一個在夏夜不算太冷的故事?也許是事故?管他哪。
LA擁擠不堪的機場即便是凌晨依舊人潮洶湧。我看著周圍以前大多只能在電影裏看到的白人黑人男女,有的男女互相依偎似乎述説著久別的重逢,有的抽著煙寂寥的等待著車輛。我看著手中標志著日期“06/9/2019“的機票有點出神。
你好報紙需要麽”
我被這異常的中文嚇了一跳,必經我現在實在美國。他是一個個頭不高身穿著他們教派?的服飾?手拿一曡報紙,并向我遞了過來。
法輪功,説實話這對我而言非常的有趣這是我生平第一次接觸活著的法輪功學院。因爲你知道在大陸他們很難存活!在簡單交流後,他幫助我叫到了車。在友好的告別后我終於抵達了隨便找的汽車旅館后,和前臺困難的交流,用盡了我畢生學會的英文單詞。乾净而整潔的房間,看起來不大卻什麽都有,潔白燈光下甚至顯得有點空曠。接下來的時間我都在瞭解有關於政治庇護的問題。
也許是我運氣好吧,還好心人的幫助下,我在美國加州申請了政治庇護。現在的我已經是持有工作卡,可以正常生活在美國的人了,起碼在有效期類。我並不是那種美吹,我確實喜歡這裏的電影文化和一些特寫時期的歷史等等,但是這些都不是我選擇美國的主要原因。因爲除了這兒似乎別無選擇,尤其是對於當時全身加起來只有500美刀的人來説。
洛杉磯炎熱的夏日陽光讓我時常還是會不由得想起那片同樣溫暖的日光城。只是這裏不再有虔誠誦經的人,不再有桔梗草燃燒后寺廟裏濃厚的香味。現在的工作中我很難再去跟他人談起我的經歷,因爲畢竟談論太多的東西會顯得廉價。
我們很難從根上逃離什麽問題,尤其是你自己就是問題本身的時候。前一天在看到大陸慶祝黨成立100周年紀念日,讓我不由得思考其問題本身,并嘗試再次寫一些東西。當一個國家被集體斯德哥爾摩症候群,以及被迫害妄想症的統治者出現在歷史的舞臺的時候,很難讓人不發出感慨:時代從未改變,一切都是輪回。我不由得暗自慶幸自己的”正確“決定,這才讓我的得以有機會在異國他鄉寫下一些自由的文字。
洛杉磯夏季夜晚躁動不安的風透過百葉窗緩緩吹進我的房間。是有的貓慵懶的躺在我撿道德椅子上,顯得百無寂寥。對於與我自己來説生活似乎沒有什麽改變,我依舊按照自己的習慣活在自己想要的世界,儘管并不完美,但是生活不就是我們自己應該去選擇的麽。如果都像在大陸,你會失去選擇的自由。我們因選擇而存在,選擇塑造了現在的我們。
我在洛杉磯書寫未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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