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別
2021/07/03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如果道別是可以「預演」的
你會用怎樣的心情參加這次的「彩排」呢？
三個月前的3/25
我在「毛孩教會我的一三一世」裡
完成了最後一個篇章「道別」
這兩句話，是我在當時寫下的
十三個故事中，對那時候的我而言
只有「道別」這件事，是還沒發生的
直到三個月後的如今
6/26的深夜11.30
「妹妹沒有呼吸了.....」
姊姊的一句話，讓我忐忑不安的心情
走向了平靜
妹妹走了
2005/12/26 - 2021/06/26
5660個日子，過去了
在「道別」的文章中我寫過
「對於失智的狗狗而言，或許就是將自己僅剩的生命燃燒到最後一刻，是自己餘生的最後目的吧」
從25號的深夜，我就陪著妹妹一起睡的那刻起
我看著眼前即將消逝的生命，想起了這句話
不管是為了什麼
為了自己、為了家人，或者為了餘生的目的
那一刻的妹妹，那一刻的低鳴哀號
是牠燃燒了自己的全部，在我的腦海中留下的
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樣子與聲音
隔天的6/27號
我和家人很幸運的，聯絡上的禮儀公司
妹妹就在我和姊姊的陪伴下，走完了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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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後的那天，有種涼涼的感覺
27號的傍晚，將妹妹帶回家後
我一個人走在家附近的休市市場裡
忽然有種雞皮疙瘩的涼意
時間很快
妹妹離開已經一個禮拜
這個我熟悉的家，再也沒有了熟悉的影子
我知道我的家人其實都很擔心我
而且，其實我也很擔心我自己
想起過去的我，其實根本不敢面對失去
我才會努力的寫下一字一句，拍下一張又一張的照片
用我僅有的能力，讓我所愛的一切，走不出我的生活
但可笑的是，上天又怎麼會因為我這樣做
將消逝的生命再一次的展現奇蹟而為我留下呢？
想到妹妹過去陪著我，經歷我每一個成長的那些年
想到牠最後的這四年，為了自己的生命一次又一次的努力
我看著手機裡留下的牠的每一個美麗的身影
我終於明白上天為何要安排我和三毛相遇
和牠們的相遇，不只是爸媽當初的一個「想養狗」的念頭
更重要的，是上天安排了16年的時間
讓我學習、成長成那個「我最想成為的樣子」
我釋然了，也想通了，也慶幸我想通了
我希望我不是假裝堅強
我希望我不是假裝灑脫
我希望我不是假裝不在乎
我想要好起來，而且是用最快的速度好起來
妹妹用了牠人生最後四分之一的時間
教了我，可能我用我人生四分之一的時間來學習
都學不會的事
所以，我怎麼可以只是難過、只是哭泣
只是不停的思念，還有緬懷過去的錯誤
即使我有痛、有遺憾，有腦海中一輩子忘不掉的片段
我也希望，我可以背負這些遺憾繼續走向我下一個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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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的離開，讓很多事情都空了
空著的睡墊、空著的鐵碗
煮飯的時間多空了10分鐘，不再需要大的盤子
起床的時間多空了10分鐘，不再需要早起熱菜
刷牙的時間多空了10分鐘，不再需要幫牠灌水
原來這就是妹妹帶給我的改變與影響
想到我還有兩個未完的責任
想到這樣的悲傷我還需要經歷兩次
我覺得，自己其實根本沒有更多的愛給予其牠的毛孩
所以，更不需要去討論我是否願意重新再養一隻狗
去彌補我過去所下的遺憾
很多人說
「不就是養狗，哪來這麼多感觸和想法，你是不是太誇張了?」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句話，所以我總是只能選擇沉默以對
因為
這是一段「只有真的愛過才會懂得感情」
只有真正把故事寫進心裡的人，才能體會的道理
那把火，焚盡了16年的緣分
我和姊姊嘶吼著聲音
希望妹妹跑開那場無情的火
直到生命逐漸降溫，逐漸平息
逐漸成為往事，逐漸成為我的過去
謝謝我的家人願意支持我的決定
我們把妹妹帶回家，將門口那盆殘破不堪的盆栽替換
我不希望牠在外面流浪，讓牠可以永遠留在這個家
而且，這也是兩小以後同樣的最後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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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飼養過一隻狗
牠天生就有關節缺陷
卻從不告訴我牠很痛
牠歷經無數病痛、疾病
默默的承受我所有的自私安排
只因為我私心希望牠能好起來
在往後的日子繼續陪伴著我
牠曾經掙脫了牽繩
跑不見了蹤影
但是，牠依然知道回家的路
上天安排讓我和牠相遇
是要我和牠學習
對生命的堅強努力
對責任的勇敢承擔
在失去家人後該如何重建內心
以及對所愛之人付出的真諦
牠是我所要努力背負的
一輩子的痛
一輩子的遺憾
也是一輩子的愛
牠是一隻
傑克羅素梗犬
牠叫做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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