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裡行間 02-蜂螫

2021/07/15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2021/07/15
  昨天睡前的院子裡,敲敲打打趕製著新紗窗。我沒有什麼能插手幫忙的,就在旁邊收拾木角料。我等他們休工再睡,他們等我先睡就休工,互相等啊等到了十點半。今天一樣清晨四點四十分坐在桌前吃下田前的點心,他們更早起來遛狗、製豆漿,都睡不到6個小時。我原本的黑眼圈像是要蔓延到臉頰上。
繼續沿著水泥田埂除草
被我打擾到的長腳蜂窩
  今日清晨的天空是粉橘色的,餵完雞、鴨、鵝,繼續昨天的除草工作。乾枯的月桃葉上顫巍巍地吊著一窩近十隻的三公分大小的蜂,都擠在那不到一個拳頭大小的窩上。我小心避開,繼續往砌石駁坎邊除草。工作了一會,突然一陣振翅聲拂過,五、六隻長腳蜂掠過,我迅速跑開,但已感覺右手臂刺痛。長腳蜂一隻約有五公分大,黃黑相間的身體,築巢位置就在我除草位置的正前方的砌石上。牠們已忍讓我許久、直到我毫無知覺在門前動土。我膽小的想,那蜂看起來好危險,會不會就活到今天了。大自然裡沒有什麼一個不留神,危險是這麼清楚明確。H只淡然說起朋友被蜂螫後,抄起掃把與蜂決鬥,蜂螫並不是那麼大的事情;土裡挖到的那種蜂,才是最危險致命的。有些人被蜂螫會引發過敏、休克,我只是被螫的地方有些硬、腫,那大約是沒事了。只是往後除草我都非常警覺,總能先一步發現蜂窩、通報大家。
  夜晚,蜂的活力會減弱,我們跟著H的叔叔去田裡收蜂窩。過了幾天,被長腳蜂螫過的傷口還在發癢。我們套上雨衣、戴安全帽或專用的紗網帽,脖子也要遮好。叔叔再戴上洗衣用的塑膠手套,拿著裝了酒的罐子,看好了蜂窩位置就請我們減弱燈光,蓋子一蓋,把窩收入罐內。搖一搖,確認蜂窩與蜂已經浸在酒裡,再小心打開查看酒液中的蜂和蛹,回家查圖鑑看是什麼種類,像是武俠小說裡的收妖袋。今晚要收的這兩個蜂窩,都築在雜草歪倒的枝葉上,不到半個拳頭的大小,乍看不容易發現。而且都築在砌石駁坎邊,而不是水泥田埂邊。
  我想起近日滑臉書時瞥見的一段話:「日常不過是種幻象,一隻蜘蛛的日常是另一隻蒼蠅的災難。」老瞎貓在〈近況〉這首詩裡引述了這句Charles Addams的話。昨天在移植筊白筍時,看見麻雀或許是想飛進來分食雞飼料,腳被雞舍上方的的蜘蛛絲牢牢纏住,掛在半空掙扎。那蜘蛛絲堅韌到我們可以捏著絲將麻雀拎出雞舍,放到地面上,麻雀立刻跳進草叢裡不見蹤影。
  昨天我們救了一隻麻雀,今天收了一窩蜂。我或許不會習慣、卻又順理成章地參與著人類、包括我,是如何偏心的分配造物在不同的位置。但仍然對人如何向大自然掙口飯吃的那份意志,抱持著莫名的好奇。叔叔說,「用火燒也可以,但有點浪費,這樣收蜂窩還可以浸酒、做生態觀察。」雖以蜂浸酒可能已經不合於現代醫學,我們仍選擇了至少對叔叔這輩人而言最經濟的方式,用盡了這窩蜂的生命,空出位置,好讓農夫們可以安心的耕種水稻田。
收蜂窩小隊
一次散步的節奏
一次散步的節奏
文字、生活、散步、植一盆蔥、看螞蟻走路......都是書寫,在日日的醒寐之間留下刮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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