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霸吧 4-3

認識霸的人都知道，霸有一些鮮明的特質，不曉得是先天基因、或後天環境，不管討喜、或討厭，既然霸的父母兄姊已經不可考，著手梳理霸的成長經歷，確實有跡可循。

我們常常很不解：「霸，你怎麼這麼愛管人家閒事？」霸從來用一種莫名其妙的表情：「誰是人家？甚麼叫閒事？奇怪了！」

一個大時代風雲變色，一個小毛頭離鄉背井，父母兄姊、都不在身邊，吃喝拉撒睡、全自己打發。餓到心慌無力、冷到發顫無眠，指望有點甚麼，可以送進嘴巴、可以裹著身體！舉目無親的異地他鄉，霸耿耿於懷、念念不忘，一句好話、一張笑臉、一碗白飯、一件外套、一個方便，不管是擦肩而過的素昧平生、萍水相逢的點到為止，或是曾經共事的長官、就教的老師、比親兄弟還像兄弟的朋友們...。霸有一長串、族繁不及備載，“感激的不得了”的名單。

挨餓受凍、時間照樣走，還得想想，將來怎麼過？小腦袋盡撥如意算盤，如果有個靠山、有個內線、有個關係，有人願意拉一把、幫忙說句好話、順手施個小惠…，不知有多好！如果每天能吃飽，不知有多妙！可是沒有如果，只有自立自強，路燈下苦讀、金榜題名，籌不出學費、還是只能放棄。形勢比人強，沒有選擇的唯一選擇，念軍校、考國考，當軍人、服公職，讓國家栽培、吃國家的糧，結婚生子、成家立業。開始衣食無虞的人生、漸嘗游刃有餘的滋味。

將心比心的人飢己飢，只要聽說了、或看在眼裡，不等人家開口，霸會明處暗處、輕描淡寫“舉手之勞”，別人一旦開口，霸從來沒法拒絕。孤身流亡的夢靨，讓霸回到當年那個期待“關愛的眼神”的小毛頭，如今行有餘力，沒法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己所不欲、勿施予人”。於公於私的人際往來，如果霸是小老弟、當然小老弟跑腿；輪到霸是老大哥，肯定老大哥買單，這一切，再理所當然不過，“己所欲、施予人”。

關於吃，霸有一種“孟嘗君食客三千”的豪氣，因為霸餓過、知道滋味不好受，也被餵過、知道飢腸轆轆後的酒足飯飽、有如飄飄欲仙，不管骨肉至親或張三李四，隨時歡迎人家到家裡來，只要人來、當然要吃飯，所以，把家裡弄得好像辦流水席，人來人往、進進出出，話到嘴邊卻是：「不過添雙筷子...、現成的便菜便飯...」。

到了外地、不在家裡，霸喜歡把人找來，一起吃頓飯，順便喝酒、聊天，當然，霸埋單，還會謝謝人家，陪他吃飯、聊天。其實，霸已經不是餓、別人也不是沒得吃，而是一群人圍著桌子，見面三分情，加上粗茶淡飯、杯觥交錯的催情，飽足了口腹之慾、更滿足了心靈交流，讓吃飯，不只是吃飯。

兩岸通航，霸帶著媽，一起回老家。那是媽第一次到婆家，也是霸幾十年前離家後、第一次回家。看到哥哥姊姊、到了爸爸媽媽的墳，霸一撲通，跪了下去。媽不曾看霸哭成那個樣子，以前沒有，以後也沒有。家鄉的破落、兄姊的貧寒，霸責無旁貸、出錢出力，兄姊甥姪、街坊鄰里。霸也認定，他有今天的小康，自己當然很努力，也是這個國家夠意思。

自己身受其惠，霸多麼希望他的孩子都考高普考、當公務員、吃公家飯，苦口婆心、耳提面命：「國家不會虧待你、國家會好好照顧你」。因為那是霸命運轉變的樞紐，自然成了霸心目中無與倫比的職涯選項。

霸被貼上標籤、成了“馬迷”，被戴上“深藍鐵粉”的帽子，對霸來說，哪有那麼複雜，只不過是：「沒有中華民國、沒有中國國民黨，我哪有今天？」所以，道理很簡單，就是“有恩報恩”。別人說那叫「硬挺」，霸面不改色、懶得理，「我還要你來教我是非！」再囉嗦，就堵你一句：「有恩不報、禽獸不如。」

半輩子從軍旅，養成抽菸、喝酒、打牌的嗜好，既調劑生活，也為社交暖場、熱身；一輩子服公職，衙門的明文規定和潛規則、熟門熟路，不走旁門走道、也不強人所難，於公於私，都是睜隻眼、閉隻眼。霸不是暖男，是有溫度的人；霸不屑浪漫，只是重情重義。講到政治，什麼政黨權謀、民主獨裁，霸不這麼解讀，對霸來說，只有做人基本道理：禮義廉恥、道德倫理，君君臣臣、長幼有序。霸喜歡聽包娜娜的歌、帶媽上劇院看平劇，玩手機、刷屏、賴來賴去，不亦樂乎。浸潤在民國的人情義理，實踐在當代的應對進退，很搭調、很對味；科技上了太空，霸活在數位時代，複刻經典老派，混搭、自在。我們咀嚼、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