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naire Survey 41-45
閱讀時間約 15 分鐘
作者：BANG
<Questionnaire Survey>－４１
希望是不存在的，手機適時叮咚了起來。
一百聲整齊劃一的叮咚打破溫和氣氛，現下所有人都掏出手機確認APP最新跳出的資訊。
【你抽到的是 ＜小＞，請跟抽到 ＜大＞ 的人，一起通過拱門進行遊戲。】
「我抽到了小……？」還有些茫然，何瑞旭下意識唸出手機上的訊息。
他想起活動前的通知說明，原來遊戲後才能組隊是指這次會由營運方隨意分配隊伍。不過何瑞旭對跟誰一起組隊沒什麼意見，這反倒讓他有個話題去找其他人搭伙。
「這麼巧？」可才抬起頭，何瑞旭就注意到眼前的男人正盯著他。
「我是大。」男人說，就差沒把手機翻給何瑞旭看。
何瑞旭感覺自己之後可能要變得很倒楣了，也或者後面的關卡全都是他無法招架的嚇人東西，畢竟來的太快的好運之後都會伴隨霉運，這樣正負循環才合乎天理。
「要一起嗎？」何瑞旭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彆扭。不過這對他來說不難，畢竟他深櫃已久自認裝的很好。
「那就受你照顧了，至於稱呼……叫我米格吧。」
「米格魯的米格。」
男人屈指比劃狗耳朵的動作，讓何瑞旭覺得自己說不定可以容忍這個人捅自己一刀，物理性的那種捅。
但殘存的理智告訴他，能活到現在的男人肯定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可愛，不如說米格的外表本來也就不算是可愛型，顯然超過一百八的身高配上剪裁的極好的西裝，那俐落的髮型搭著深邃五官，讓他看起來穩重又帥氣，如果現實中真有年輕總裁，大概就是這個模樣。
嗯？
西裝？
何瑞旭瞬間清醒了一下。
就算不用追趕跑跳碰，但怎麼會有人穿三件式西裝出現在這裡？
沒能穩住表情，何瑞旭扭曲了嘴角的指著人，這失禮的動作十分有效傳達出其包含的意思，米格抓亂了被髮雕整理得極好的前髮，一臉無辜而無奈的聳肩。
「只有一個小時，我來不及換裝。」
硬吞下我完全可以理解這句話，何瑞旭索性一口氣沒禮貌到底。
「可否請問一下，」食指對米格畫了個圈，強調這一身的模樣跟年紀。「你怎麼會跑進這個遊戲的？」
「啊……」米格似乎也知道自己看起來不像是喜歡在網路上跟風炫耀的年輕人，這讓他更靦腆了一些。
「因為很有意思，我喜歡刺激。」
－好了，是個腦殘。
何瑞旭在心中咬牙切齒。
果然老天是公平的，帥氣又有錢的人都有病這點還真沒出過錯。感覺自己的好感度瞬間大幅下降，沒有比明知道危險還硬闖進來的人更危險的存在，何瑞旭開始有些遲疑要不要換個隊友比較好。
然而砰！的一聲，眼前突然發生爆炸，何瑞旭還沒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尖叫聲便此起彼落。血腥味跟煙霧從拱門處擴散開來，白色的柱身上被潑灑了大片的紅，而拱門的下方也坐了一個不斷發抖的紅人。
那人臉上掛著一些破碎的臟器肉沫，似乎是跟他一起過門的隊友炸開了的樣子。
<Questionnaire Survey>－４２
原本待在拱門附近的人們紛紛慘叫著跑開，哭聲跟哀號讓眼前彷彿地獄繪圖一樣，只留下那個還無力站起的倖存者呆在現場。
「不行！要是不走過那扇門我們也會死的。」
不知道是誰說了這句話，讓好幾個還憋著情緒的人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來，何瑞旭的心也往下沉了一點。
但他明明記得自己跟米格聊天的時候明明有看到幾組人順利通過大門，只不過稍微沒注意眼前狀況，怎麼會突然就發生這種事情？
[拱門那邊怎啦？你在那邊嗎？]口袋的震動轉移了何瑞旭的注意力，是小祥傳來的訊息。
[我跟我隊友都抽到大，還沒走過去就看到一堆人往外跑，不是有什麼怪物跑出來了吧？]
[不是。有人過門的時候死了。]揉揉眉心，何瑞旭心想真有怪物跑出來你還傳訊息問不怕太慢嗎？
[死了？]
[怎麼回事？]
顯然小祥距離這邊是真有一點遠。
就像剛才聽到的，這門終究是要過。抬頭看了一眼滿臉好奇，幾乎想要馬上跑去拱門前觀望的米格，何瑞旭認真思考換隊友的可能性。
[不知道，反正都是要過門，你們也往這邊過來吧。]傳完把手機放回口袋。
「你想去看看？」何瑞旭主動的給了米格一層台階。
「可以嗎？」而米格還真像是聽到爸媽說可以吃糖的小孩，一臉雀躍的就拉著何瑞旭往拱門跑。
「等！？等等！你先放手！」
何瑞旭感覺那些原本還大哭的人都在盯著自己，似乎被眼前這愚蠢的鬧劇看傻了一樣，讓何瑞旭更加羞恥不已。
他想甩開米格的手，但米格的力氣大的驚人，等到他以為終於掙脫的時候，雙腳早已站在拱門前。
「我不是、我沒有！！」
坐在地上的紅人不斷重複地說，似乎還沒從驚嚇中穩定下來。而他身邊站了另外一個男人，男人旁邊跟了一個看起來差不多國中年紀的女孩。
站在米格身後，何瑞旭注意到女孩有些畏縮的模樣，顯然那個女孩也是被強拉過來的，何瑞旭從她害怕的眼神中感受到同病相憐的氣息。
「小心別太靠近。」米格貼心的阻止了何瑞旭想要更往前的腳步，才對著眼前男人說：「37跟41，你們是？」
「啊？」抓了抓頭，那個男人似乎不太懂米格的意思。
「我是警察。你說的那數字是什麼玩意？」
這下換何瑞旭這邊愣住了，他沒想過會有警察摻入其中，通常這種劇情展開，警察不是都是最後才出現，而且一點也派不上用場的嗎？
還想著該從哪裡解釋起好，站在一邊的女孩先說話了。
「我是23，就、就是我跟你說的手機上那個APP的號碼。」仔細一看，女孩還穿著學校制服，因為外面搭著一般休閒外套才沒第一時間被看出來。
「喔。」又盯著何瑞旭兩人好一會，男人才拿出自己手機確認。「就是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安裝的鬼玩意吧？我是107。」
「他剛才也有跳出什麼大啊小的，你們該不會都相信上面寫的吧？」
「除了相信以外還有其他辦法嗎？警察先生。」
「已經參加過兩次遊戲的話，也只能選擇相信了吧？」
跟不滿意警察態度的米格相反，何瑞旭嘆了一口氣。
<Questionnaire Survey>－４３
「什麼兩次遊戲？喂！」
「告訴我你們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何瑞旭跟米格對看了一眼，這下換成他們用不信任的眼神盯著警察。
「我一進來就在這裡。」警察理直氣壯說。
「他一進來就抓著我問東問西的，我也不知道啊！」女孩則有些崩潰的傳達自己也是受害者。
「要不是我被嚇得根本不記得自己抽到什麼，我早就逃跑了才不會跟他一起！！」
這下狀況更糟了，何瑞旭是真的想要趕快逃離這裡。
紅人似乎漸漸冷靜下來，雖然還發著抖但已經不再碎念呢喃，反倒抬起頭指著上面。視線順著手指往上，何瑞旭注意到拱門的內側布滿密密麻麻的孔洞。
「是雷射。」米格說。
「啊，剛才就注意到了，那個人爆炸的時候好像有什麼光線穿過。」
跟沾滿的模糊血肉的紅人相反，原本應該存在的隊友炸得十分徹底，過來拱門的路上也沒看到什麼殘肢，就像是被高效能的東西從體內各點引爆一樣。
「這下你就知道了，不照著APP去做就會死。」因為米格笑得實在太過挑釁，何瑞旭有種從後面打他一掌的衝動。
「比起這個，警察先生你還記得自己抽到什麼嗎？」姑且還是拉著米格的衣服把他拖遠了一些，何瑞旭不動聲色的讓大家遠離紅人後又轉移了話題。
「喔，我沒記錯的話是小吧。」
「別警察警察的叫了，我叫李仔齊，如你們所見是為了偵查案子才進來的。」拍拍胸膛，李仔齊注意到自己應該是這邊最年長的。
「米格，為了方便我就叫你李子了。」
「呃？」
「叫我阿旭就好，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建議李警官保護一下自己的個資，安全起見我就也叫你李子了。」
「呃呃？？」
「我是小敏，我跟……李子是剛剛才認識的。」介紹不忘再一次撇清關係，女孩說。
「喂等等！我比你們這些人的年紀都大吧？」一連下來沒有半個人尊稱一聲李大哥，雖然李仔齊平常不太重視禮數也有些受不了了。
不過回應他的只有「年齡這東西重要嗎？」的眼神，讓他只能摸摸鼻子忍了下來，畢竟從資歷來看，他還真是這裡最淺的一個。
雖然職業本能讓他沒有太過靠近紅人，不過一看何瑞旭拉著米格往後退的動作就知道，這些人不是害怕，而是戒備。這所謂的遊戲他還有太多不清楚的地方，會第一時間抓住小敏也只是因為失蹤清單上有這個女孩的名字而已。
「行了，就算像你們說的要組隊過門，但現在沒人敢過去吧？」攤手環顧四周。
正如李仔齊說的，雖然人潮有靠回拱門的趨勢，但沒有人敢再提起組隊或是過門的事情，每個人都畏畏縮縮又緊盯著拱門，想要等下一個白老鼠前往證明。
「組隊是沒問題的，在這組人之前有其他人順利通過了。」
「我同意阿旭說的，一直待在這邊也無濟於事。」
「那就簡單了，假設你們說這APP不會說謊，那就是有人說謊了吧？」
「我沒有、我不是！！！」像是被這句話觸動到神經，原本安靜下來的紅人突然起身大吼。
「是那個人說他是大的！我是相信他才、才……啊啊啊啊啊！！！！」
咆嘯聲嚇得李仔齊抓著小敏連退三步。看著紅人突然靠近，何瑞旭跟米格也趕緊往兩旁撤退，誰知道紅人卻從兩人中間直接跑走，讓何瑞旭一瞬間猶豫是不是應該追上去才對。
「說不定那個人跟小敏一樣忘記自己抽到什麼？」無辜的眨眨眼，李仔齊以為自己有達到安慰現場人的效果。
<Questionnaire Survey>－４４
「你的意思是說，其實他們兩個抽到的都是小，所以其中一個人就炸了？」嘆了口氣，何瑞旭抓抓腦袋說。
要不是礙於現場人太多，他真想一邊咬指頭一邊來回踱步思考。
「那系統要怎麼判斷被炸的是誰？」
「呃，隨機？或者運氣不好的那個？」
聽到李警官的回答，何瑞旭瞬間可以理解為什麼這個警察會出現在這裡了。果然只要出現異常狀況，警察這種生物就派不上什麼用場呢。
「我不這麼認為，不會有人故意拿自己抽到的內容去騙人。」坦承說出自己的想法，何瑞旭看向米格。
「除非騙人可以獲得額外的好處？」
這是理所當然的聯想，有參與過遊戲的人自然都會這樣認為。但這無法解決問題，因為無法判斷到底誰在說謊。
就算知道了紅人說謊，也頂多是不會有人跟他組隊而已，可誰又敢保證自己組隊的對象沒有說謊？
拿出手機從頭滑了一次，果然沒有任何地方有顯示自己抽到的內容。雖然一直以來都是玩家自主性的避免給其他人看到自己手機螢幕，但想著只要分享資訊就能解決問題，似乎還是有點太過天真。
「也許第一時間公開自己抽到的內容……」也許彼此多培養一點信賴的話。
「沒有用的。」小敏卻直接打斷的說。
「我試過了，其他人看不到APP的內容，就算是玩家彼此也看不到。」因為看起來太過瘦小可憐，何瑞旭常常會忘記她也是闖過兩關才活到現在的人。
「有可以看到的方式，玩家死後的十分鐘內可以看到。」聳聳肩，米格一派輕鬆接話。
卻令何瑞旭猛然想吐。
誰會沒事去看死掉隊友的手機，還是說米格正是殺死隊友的那個人？
無法理解眼前幾個人目前的狀態，李子一下抓抓頭髮一下摸摸鼻子，試圖插入對話。
「反正現在你們認為抽到同樣的內容不會死對吧？」
「要不試試看？」
何瑞旭直接對李子翻了個大白眼。
「那不然怎麼辦？小敏又不記得自己到底抽到什麼。」
「咳嗯。」清清喉嚨，何瑞旭嚴肅的看著這個比自己年長起碼十歲的警察。「不好意思，我跟米格剛好一大一小我們一隊。」
言下之意就是。
我已經有隊了，你們的事情與我們無關。
然而李子也不甘示弱起來。
「你能確定那個會看死人手機的傢伙沒有騙你？」好歹小敏還沒撒謊呢！
雖然李仔齊自認自己不算聰明，但怎麼說也是頗有經歷的警察，這種小地方他可不會漏看。
他注意到何瑞旭在那一瞬間變了表情，也留意到何瑞旭頻頻察看手機畫面，絕非單純檢查APP的內容，反而像是在等誰聯絡一樣。
「我檢查他的手機只是想確認他的身分。」半舉雙手投降，米格一臉無辜。
「可惜等我回到原本世界，他已經消失了。」
消失兩個字同時打上幾人心頭，尤其是李仔齊，他再了解不過消失的意思。
而小敏也哭了出來，她像是壓抑了很久的，哭著訴說跟自己一起進入遊戲的朋友也有人突然消失的事情。
<Questionnaire Survey>－４５
「好了，繼續這樣下去也過不了門。」又看了手機一眼，何瑞旭煩躁的說。
他不想太過催促小祥，這樣會顯得他看起來很可疑，但都隔這麼久，就算用爬的人也該爬到附近了才對。
「比起這個我有點好奇。」跟著滑了APP一圈，李子終於開始適應所謂的遊戲世界。
「你們這遊戲就這樣讓一大群人擠在廣場上沒問題嗎？不會催促一下進度的？」
就在他說完後，拱門上方降下了一塊玻璃螢幕，鮮紅色的數字鐘從６０開始倒數起來。
這可是遊戲世界值得慶幸的第一次出現時間觀念，但何瑞旭只想狠狠踹李子一腳並大罵他烏鴉嘴。
這樣想，於是米格就做了，他微笑著一腳踢在李子屁股上，引起小敏的一聲驚呼。
「你還想好奇什麼？好奇時間結束會怎樣嗎？」那雙眼裡沒有笑意，看得何瑞旭有點想跟小敏抱在一起發抖。
「冷靜。」伸手扯了扯米格的袖子。
「他說的對，你這樣我不敢跟你一起……」組隊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何瑞旭就後悔了。
他看著米格拿起手機戳弄幾下，接著就是自己手機收到通知的聲音。
－0041邀請您加入隊伍。 【接受】 【拒絕】
很好，拒絕這個是按不下去的。何瑞旭決定從這刻起自我介紹只介紹暱稱，其餘一切不談。
眼前帥氣的男人還在笑，還是一樣的好看，但何瑞旭真的只想發抖。然而當他看見米格又要張口，便本能的按下接受。
他不敢聽，也不想再被威脅。
叮鈴一聲，是隊伍組成的通知。
何瑞旭肩膀都垮了下來，想著這扇門過去肯定凶多吉少，自己還是找時間改改喜歡帥哥的習性，卻突然又聽見一聲叮鈴。
－0041解散跟您的隊伍。
「嗯？？？」捧著手機抬頭，何瑞旭用表情傳達滿腹疑問。
米格卻低頭玩起手機不理他。
這幼稚的男人。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一聲，這個沒網路的地方最好是有什麼手機遊戲好玩啦。
轉頭對上李子跟自己差不多困惑的目光，何瑞旭突然驚覺。
「試試！」他大喊一聲，手機滑著就找李子的號碼。
0107前面的大頭是個卡通風格的警徽標誌，何瑞旭想起簡哥的金幣圖案，暗自希望李子不是個愛說謊的王八蛋。
組隊通知傳送出去，反倒李子納悶起來，伸手就要拒絕。
「不是我跟你一樣都是小，你組我幹嘛？」
「就是一樣都是小才要組看看！」說著便湊過去要幫人按，果然從何瑞旭的視野看過去，李子的手機畫面變成一片空白。「反正可以解除，你按就對。」
叮鈴一聲，何瑞旭的手機跳出了新的通知。
－隊伍類別不符合，組隊失敗。
興奮到幾乎想要跳起來歡呼，何瑞旭看著正在看自己的米格，覺得果然還是帥哥好，帥哥什麼都好。
而遠遠關注他們行為的其他人也開始低頭跟人組隊。
「沒想到答案就在提示裡，一進來只記得大小就忘記組隊功能了。」看見李子跟小敏也順利組隊成功，何瑞旭開心到不行。
但小敏跟米格卻一點也沒有開心的樣子，一個緊張兮兮、一個一臉無趣，雖然不是想不到可能的解釋，這微妙的違和感還是令何瑞旭有些不安。
手機再次震動，是小祥傳來的消息，何瑞旭等待已久的其他＜大＞的持有人終於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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