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一段傳神的敘述:四百多年前伽利略用陽春的望遠鏡看到土星環,讓人類確認那邊可能有什麼東西,但要三百七十年後,人類才有能力射出航空器到土星近距離觀察土星環。
在台灣,知道「『可催眠性』是一種大腦特質,形成一道由濃到淡的光譜」的人並不多。是怎樣的神經構造,造成人類的「可催眠性」?人類還在摸索。就像四百年前的伽利略知道土星旁邊有個什麼東西一樣,人類科學對催眠的理解還很有限,但說不定再過幾十年,我們就可以藉由儀器偵測,從小判定一個小孩的「可催眠性」如何。

對未知充滿好奇的科學家,這十幾年來漸漸發現,那些「可催眠性」高的人,在一些小腦感覺動作整合的能力普遍較差。這些人眨眼的頻率較高,動作協調的能力與其他人有細微差異,容易將注意力固定在一個地方通常也就表示把注意力轉移開的能力較差,在某些大腦結構有更強的連結,通常也就代表著在其他腦神經系統犧牲了什麼。
科學家注意到,如果我們把可催眠性高的前15%稱為HIGHs,然後來研究他們的身體擺動(body sway),我們會發現,HIGHs的擺動較大、較快,但精細動作控制的能力較差,大體來說這跟小腦整合來自身體各部位的各種感覺的能力有關,包含視覺、觸覺、本體感覺,以及各種身體在移動、轉動的感覺。
這些科學發現,對「想比較多」的人來說,是會讓人不寒而慄。原來催眠、被催眠的能力,已經寫在我們的基因裡面。當我們「被啟動」,進入「容易接受暗示」狀態,我們的腦神經活動也會變得不一樣。但這些能力畢竟是經由演化而來,在有限的大腦資源底下,發展一種能力往往也就代表犧牲另一種能力。比如說,演化「可催眠性」,可能就會犧牲「快速奔跑然後投擲石頭命中遠方大型動物」的能力,這對遠古時代的人類還蠻重要,在「進擊的巨人」漫畫裡,我們也能看到這能力在弓箭發明出來之前的石器時代的重要性。
如何篩選出「容易被暗示」的人?這些資訊,說不定早就流通於各大強國的情治單位。有一些測試方法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偵測腦神經功能,但對辨識「可催眠性」會有幫助。當然對於高手來說(先不管動機是善是惡),有時就直接嘗試催眠看看就知道了。
最後提一下學術界常用的prism adaptation test(稜鏡調適測試),也就是讓受測者戴上會直射光線的稜鏡,然後紀錄戴上稜鏡前、戴稜鏡時、卸下稜鏡後做一些精細動作的狀況(如嘗試把球投擲進一個狹小的範圍內)。結果就是:HIGHs的表現跟LOWs有顯著差異,較不穩定且表現較差。
當這些資訊越來越透明、當這些研究越來越豐富,對人類到底是好還不好?無論如何,人類的好奇心一定會帶領我們往前,只是我們也會需要學習保護自己。
本文主要引用文獻:
Hypnotizability and Performance on a Prism Adaptation Tes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