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以前,看過的雨都不是雨。十六歲那年看到的風跟雨跟雷,暴烈狂放,有殺人的力量。那場雨真的殺人了,她在場。大好晴天,傾盆暴雨,雷電在天空編織。她沒動手。但她目睹了一切。她只是旁觀者。
「自由」或許是現代人心中的普世價值,尤其是在看見香港反送中、維吾爾族集中營,甚至是近期阿富汗女性再度籠罩於塔利班陰影下等事件,更讓人強烈感受到自由的可貴。然而,縱使生活在最為開放民主的社會,人真的有可能自外於所有條件,達到全然的自由嗎?對於小說家陳思宏而言,答案或許是否定的。
作為「夏日三部曲」的第二部作品,《佛羅里達變形記》將場景從彰化的「鬼地方」永靖,搬到了太平洋另一端的佛羅里達,故事主角也換成了六個在龍年出生的天之驕子/女。這群權貴之後,在1991年的夏天來到異國,經歷了想要遺忘,卻注定終生糾纏的「變形」,縱使出身龍子龍女,但他們的內在卻因此永遠淪落為蛇蟲鼠蟻,甚至永遠無法擺脫他們背後掌握彼此命運的那無形宿命。
出身權貴的龍子龍女 因一場夏令營成為蛇蟲鼠蟻
雖然同樣是屬於夏日三部曲,但和《鬼地方》相比,《佛羅里達變形記》中關於威權歷史的描寫明顯減少,更多的是關於菁英教育,及青少年內心「變形」的頗析。雖然表面上,這群「龍子龍女」們,是在名為佛羅里達的「繭」中蛻變出完全不同的自我,但實際上他們的心靈,早就在種種環境中種下腐敗的因子。
至於另外一條主軸,則是以「蓮」為化身,無孔不入地穿梭於劇情中的宗教,其如同「圓形監獄」(Panopticon)中的看守,無所不在、全知的壓迫感,也繼承了「鬼故事」中令人毛骨悚然的角色。然而,讓龍子龍女們產生「變形」的,卻也是一塊未曾沾染到宗教的「淨土」,其中的矛盾與諷刺,更讓人反思宗教與社會規範,所具有的雙重角色。
夏日三部曲之二 不同於《鬼地方》的懸疑之作
和《鬼地方》相同,《佛羅里達變形記》的敘事同樣是穿梭在兩個不同的時空中,而善用事物進行類比,及巧妙轉換詞性的「轉品」創意,同樣也是這部作品的一大看點。不過整體而言,《佛羅里達變形記》的可看之處,或許更在於在懸疑氛圍中的抽絲剝繭,若是心中抱持著第二本《鬼地方》的期待,反而會無法享受閱讀的樂趣。
熱帶裡,一切變形,好孩子變成壞孩子。
同樣出生於1976年,從文字中隱約也能感受到屬龍的作者也在撰寫《佛羅里達變形記》的過程中,經歷了「變形」。但經歷從2020年開始的疫情,全世界的人們又何嘗不是呢?縱使並不會如同書中的角色般墮落,經歷了這波至今依舊看不到盡頭的世紀瘟疫,我們的生活中或許也「壞掉」了什麼,且永遠無法再像從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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