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的影子

2021/09/24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一個男孩某天夢見了一個透明的巨人,祂其實不是真的透明,只是祂邊界不明的巨大身體幾乎完美的消融於四周的風景中,讓祂彷彿透明一般。夢的感覺十分真實,震撼了男孩,自己的身體似乎也於一瞬中與巨人交融,那巨大的感受在他醒後久久沒有消散。
那天早晨,他從床上起身時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影子比起別人大了很多。不論光芒來自哪個角度、是強是弱,他的影子總是比旁人要更大一圈。跟別人並排走在夕陽中時,可以看見他的影子比起身旁的大人還長了數倍,寬大的像要將那橘紅的斜陽吞噬殆盡。
因為其他人都不在意,所以男孩也不去管。但隨男孩的年齡與體形漸漸增長,影子也以倍速成長變大,當男孩十歲時,只要一走入房間,整個地板都會被他的影子占滿。走到哪兒都能感到黑暗在餘光中慢慢擴大,爬入他的視野,纏繞他、包圍他、越變越大。
男孩漸漸無法忍受了,某天影子似乎又比前日要增長了數倍,現在他一進房,連天花板都被影子占據,天花板上的燈像明月在黑夜中一樣孤獨的綻放光明,卻抹不去房中的黑暗。
男孩煩躁的在曠野中飛奔,希望影子會不小心落在哪兒消失不見,巨大的影子在枯草金黃的大地上盡情舒展巨大綿長的四肢。男孩就這樣跑、跑、跑、衝入一座森林,巨大的影子把森林弄得跟夜晚一般黑,男孩默默祈禱樹林能把影子切碎成塊,把多餘的部分吞吃消滅。他一直走,黑暗使他誤判了距離,走入林中深處。
「是誰遮擋了陽光?是誰阻礙了我的視野?」黑暗中一個沙啞的女聲問道。
「是我的影子,它太龐大了,我覺得它不屬於我,而是屬於那隱形的巨人。」
「你是說那身像樹林、臉像天雲、掌如山峰、腳如溪流的巨人?那是我可憐又可愛的孩子呀。」女聲這麼說著,男孩聽了興奮不已。
「啊!巨人的母親!妳的孩子能否帶走這影子?或是妳可以幫我擺脫這巨大的黑影?‧‧‧‧‧‧」
一個母親望著曠野邊緣的森林哭泣,她唯一的親人朝那兒跑去後便沒再回來。年親的母親不斷悲嘆、祈禱,但孩子仍不見蹤影,她多次夢見那巨大的影子在曠野中移動,雖然她奮力追上了那片黑影,但影子中卻遍尋不著兒子的身影,當她驚醒時總是一身驚恐顫抖的冷汗。
來慰問她的人中有一位愛慕她的人,小心翼翼的安撫與追求後,女人自悲傷的橋躍下,投入愛河的波濤。兩人訂下婚約,一切水到渠成,婚禮當天新人交換誓言,轉身準備接受眾人祝福,抬頭一看卻忍不住驚叫。
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色巨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大家身後,眾人驚慌逃竄,新娘嚇得腳軟、不斷尖叫,新郎無助的抓著她。黑巨人沉穩的低了下頭,用低沉清楚的聲音說道:「祝福妳,媽媽。」
在黑巨人緩緩轉身離去的期間,新娘一直不斷驚叫著:「什麼?什麼意思?我不懂!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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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是無法觀測的真實,如果訴說一個夢境是可以的,那訴說一個編造的故事也是可以的 ─── 在某本書上讀過類似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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