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與城市

家鄉與城市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彰化,一塊生養和孕育我的土地;台北,一座相對嚴格卻栽培著我的城市。若要將兩地擬人化來形容,前者是暖男型青梅竹馬,後者是腹黑(或傲嬌)型家教吧。而我生來就與前者有關,至於和後者的牽絆從來都是任務導向的:求學與就職。所以腳踩兩地時,有不大一樣的應對也是自然而然的。


往返家鄉與城市,隨車速不停變換的風景總是提醒著我時空的變化,在這段過程裡,同時也進行著我「變身」的儀式,關於:「我」以怎樣的姿態經營生活,又如何待人接物,還有每天的目標是什麼。雖然這樣的感受對於家鄉就在城市裡的人,或逕自在家鄉求學與工作的人有些陌生,然而空間的轉換,一向是我重新定義自己的機會。


與我那恍若世外桃源的家鄉不同,走在台北街頭,迎面襲來的就是一股「煙火氣」:車馳的呼嘯聲、等紅燈時引擎的隆隆聲、食物氣味、汗味、灰塵、他人的氣息、由地面蒸騰的熱氣、黏膩的空氣,還有自己的體溫……好幾年前,我走出師大宿舍,途經夜市和摩肩擦踵的人群,也是這樣的感受。


raw-image


台北是一座不好對付,但是待我不薄的城市。每每離開家鄉的懷抱,我總要武裝好自己的精神,因為我之所以回台北,不是為了學業,就是為了工作──無不是為了正事。然而,我對台北也投入很多感情;台北相對嚴格,卻也栽培著我。我在這座城市與許多人相遇,也經歷許多磨練,正是因為與這些人和磨練相遇,我才越發脫離原本只是塊璞玉的模樣,轉而被琢磨、雕刻成其他樣子。



然而無論腳踩何處,我還是我:站有站姿,坐有坐姿。除了留意腳下和後方,一般目不斜視。就算素顏穿居家服開門取快遞、外賣,或者挽著頭髮穿便服逛市場,我但願我的儀態與神情不是頹唐、萎靡的,也不是百般聊賴,或是「全世界都負我」的臉色。我就算在家當掌上明珠,也不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那種;而我就算回台北當社畜,也不是沒有理想的那種。


無論腳踩何處,這就是我的生活態度。

擴大視之,這也是我面對人生的態度。




2021.7.10 寫於台北

avatar-img
鴿白妮的沙龍
45會員
103內容數
留言
avatar-img
留言分享你的想法!
鴿白妮的沙龍 的其他內容
「使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這是目睹此景,腦海裡浮現的第一句話。然後,我感受到死亡身側的生之美。
媽媽不在家,這幾天我入主主臥房。昨天晚上,我躺在主臥房的雙人床上,聽著夜裡呼嘯的風雨聲,既睡又醒,在黑暗中恍恍惚惚。眼睛閉著,忽然感受到身側有動靜,卻不知道從何而來。 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眼睛閉著,好像有走獸經過,其鬆厚的毛髮與我擦身,呼呼地噴著鼻息,非常靠近。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光是盯著自己的書櫃,也有不少樂趣。 哪些書被放在頂層,一讀再讀;哪些書讀過或讀到一半,就被放進箱子或書櫃底層塵封;哪些書是哪時候買的,有沒有讀完……從這些細節按圖索驥,就能一點一點地理出自己的閱讀品味。
(2021.5.22寫於彰化)心情悶。午覺時被電話吵醒,看到來電顯示某位作家,立刻從床上坐起來。 我等電話響完,先漱個口,再回撥給對方。 今天是星期六,非工作時間,照理可以不接,但我還是想都沒想就回電了。說是基於責任感,也不完全是;心情悶也不是有起床氣,是對自己感到鬱悶。
選擇什麼要寫,什麼不要寫,又要以何種心情,何種觀點去寫,最終都會成為「歷史」;在認知和記憶裡,最終會成為比真相更真實的「真實」。 若問起我的史觀,問起我為誰發聲,我的回答是: 「痛苦會過去,美會留下。」
明明除了蕭邦和貝多芬,也常常聽宮崎駿和小野麗莎;明明除了逛書店,還喜歡逛超市;明明不會彈鋼琴,也不諳樂理;明明不是天天買花;明明比起林黛玉,覺得薛寶釵更厲害;明明多年來穩居「最愛作家」寶座的珍奧斯汀,已經快要拱手讓位給托爾斯泰──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被當成浪漫、渾身冒著粉紅色泡泡的人。
「使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這是目睹此景,腦海裡浮現的第一句話。然後,我感受到死亡身側的生之美。
媽媽不在家,這幾天我入主主臥房。昨天晚上,我躺在主臥房的雙人床上,聽著夜裡呼嘯的風雨聲,既睡又醒,在黑暗中恍恍惚惚。眼睛閉著,忽然感受到身側有動靜,卻不知道從何而來。 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眼睛閉著,好像有走獸經過,其鬆厚的毛髮與我擦身,呼呼地噴著鼻息,非常靠近。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光是盯著自己的書櫃,也有不少樂趣。 哪些書被放在頂層,一讀再讀;哪些書讀過或讀到一半,就被放進箱子或書櫃底層塵封;哪些書是哪時候買的,有沒有讀完……從這些細節按圖索驥,就能一點一點地理出自己的閱讀品味。
(2021.5.22寫於彰化)心情悶。午覺時被電話吵醒,看到來電顯示某位作家,立刻從床上坐起來。 我等電話響完,先漱個口,再回撥給對方。 今天是星期六,非工作時間,照理可以不接,但我還是想都沒想就回電了。說是基於責任感,也不完全是;心情悶也不是有起床氣,是對自己感到鬱悶。
選擇什麼要寫,什麼不要寫,又要以何種心情,何種觀點去寫,最終都會成為「歷史」;在認知和記憶裡,最終會成為比真相更真實的「真實」。 若問起我的史觀,問起我為誰發聲,我的回答是: 「痛苦會過去,美會留下。」
明明除了蕭邦和貝多芬,也常常聽宮崎駿和小野麗莎;明明除了逛書店,還喜歡逛超市;明明不會彈鋼琴,也不諳樂理;明明不是天天買花;明明比起林黛玉,覺得薛寶釵更厲害;明明多年來穩居「最愛作家」寶座的珍奧斯汀,已經快要拱手讓位給托爾斯泰──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被當成浪漫、渾身冒著粉紅色泡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