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站在病床前,看著父親沉睡的臉龐,沉默許久。
父親早前被確診患有阿茲海默症,他立刻追加了四千的生活費,但其他的,他給不了。而這次,父親在在家摔斷了腿,母親電話裡崩潰的讓他立刻回家。
他看著父親慈祥的臉,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在意什麼。
母親勸他,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他畢竟是你父親,現在也沒幾年可以活了。
自十八歲離開家開始,他便沒有回過家。在這個家,他似是多餘的一個,父親從小視他為眼中釘,對他的打罵母親也視而不見,沒人跟他解釋過為什麼,他也不知為什麼小小年紀的他要承受這麼多。而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中學畢業之後,父親竟阻止他讀書,一定要他出去工作,他雖不情願,但無可奈何。所以在他有固定收入之後立馬就搬離了這個家,這麼多年了,除了給生活費那天之外可以接到母親的電話之外,他也收不到任何噓寒問暖,但他已經習慣了,除了錢,他不知自己與這個家還有什麼聯繫。
這次回家,父親也衰老許多,變成了一個癡呆老人,母親年輕時俐落的手腳也變得緩慢,看著兩老的變化,他坐在家中,竟不知手腳該如何擺放。
母親說,不管過去怎麼樣,可現在父母親都已經老了⋯⋯
阿南默默聽完,只是請了兩個護工照顧兩老,其他的,他也無能為力。
母親被他氣瘋了,大聲責問他還有沒有良心。
阿南說不知道。
母親說,我不是要你的錢,現在父母都老了,你就不能回家看看我們嗎,陪我們聊天就已經足夠。
阿南說,你們第一次為人父母,即使做錯也無法挽回,人老時總會想要擁抱親情,索取溫暖;可我也是第一次為人子女,我受到的傷害就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