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問過他痛不痛,他笑著摸摸我的頭說沒事,讚我真乖。
不知道他今次的「病」所為何事,是中年危機、身體不適還是工作不順利。我問過他好幾次,他都只是笑而不答,反而關心我讀書讀得怎樣,阿當對我好不好。
看到他的額頭上開始有「火車軌」、烏黑的頭髮間著幾條白頭髮,我很是慚愧,他開始老了,我都沒好好孝順過他,還長不大地老是在玩。
「爸爸對不起。」我垂下頭:「我會再努力一點唸書,也開始留意就業市場,不會叫你失望。」
他笑了笑:「我知道妳很努力,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
之後我忙於應付考試,沒有再關心爸爸,不過媽媽說他沒什麼好轉,夜裏經常睡不著,輾轉反側,問了很多次他也只是笑。
我真的唸得很拼,也叫阿當不要找我去玩,見到面也只是溫習,想要給爸爸一張漂亮的成績表,不知是否太拼、壓力太大,我的背脊像發炎那樣長出了兩道紅痕。無論塗什麼藥膏、看什麼醫生都沒用。今天晚上我洗完澡再看,嚇得大叫了一聲。
父母立即趕過來看,我的背脊上的紅痕不但沒消退,還長了兩塊白色的東西,摸下去硬硬的,有點痛,好像是骨的東西。
是增生還是我的骨頭不小心折出來了?我好怕…
媽媽擔心地問要不要去醫院或是找個專科檢查。爸爸極為洩氣地搖頭:「不必,什麼也不用做…只是小事而已。」
我叫了出來,他這是什麼反應?連骨都出來了,還是小事麼?他是不是病到傻了?
「妳是我的女兒,就要相信我。」他一改一直以來的和靄語氣,用很強硬的態度叫我去睡覺。
他回房間以後,我跟媽媽商量,決定明天找個專科看看。到躺上床後我更肯定必須如此,那兩塊骨阻礙我睡覺,無論我用那個角度躺,都躺不好。
第二天放學的時候,發現爸爸的車停在校門,奇怪,他怎麼來了?沒事也不會來接我。加上這種時間他通常都在上班。
他拉起笑臉跟我和阿當打招呼,但看得出受疲累影響而很勉強。
我和阿當想上車,他卻有禮地婉拒阿當:「我想和露意絲單獨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