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同鄰足洗邸:何為身外物

2021/10/14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很懷念的漫畫突然躍入眼前,所以拿了前兩本來看。這是一部只要你喜歡與混沌共存,或是民俗異志故事,就會喜歡的漫畫。大概啦。
  多年之後隨手翻翻發現最中意的設定居然是「社會保證編號」。不管是人是妖,如果支持中央政府的支配與管理,會在額頭上刻上數字;而姑且順從不置可否的人則刻在手上——這個不置可否頗有韻味。因沒有編號的人沒辦法進行正常的日常交流(如買賣交易。)所以刻在手上的選擇就更凸顯出「交易時可以讓對方看見刻痕」的功利性。然而在作中,至少於表面框架上表達忠誠的「刻額者」社會地位比「刻手者」還要高,或許是活在大抵可算是太平盛世的我輩讀者難以一秒入戲的設定吧。
足洗邸の住人たち。(台譯:妖魔同鄰足洗邸)
作:みなぎ得一 出版:WANI BOOKS(台:尖端出版)
足洗邸の住人たち。(C)みなぎ得一
  住民中,義鷹與玉兔之間的關係在人類(主角)看來似乎很費解(我覺得很可愛。)因為一男一女的外貌而膚淺地感覺像戀人,因為能夠互相牽制對方不至於衝動的信賴感而直覺地感覺像家人,又因為幾乎能夠互相感應彼此的存在而不由自主地感覺像雙生子。但當事人(義鷹)的回答是,玉兔是他的備用糧食。這句回答透明澄澈沒有半點隱喻。而不論遇到如何無法理解或共鳴的事情,都能夠一笑置之的主角,我很喜歡。

邏輯論述圈出交集


  某日義鷹偶然與福太郎一起出門。義鷹問起似有深意的問題,大意是有妖為了人類戰死。從緊繃的氣氛讀得出來義鷹並不贊同。但福太郎仍然站在廣泛接受一切的立場,回答那妖不是為了「人類」而是為了「喜歡的某個人類。」到這裡,大致還算我們常常聽到理想(為了什麼而死)與現實(實際上死了就什麼都沒有達成也沒能繼續)的答辯。但重要的是,福太郎接著謝謝義鷹的問題。
足洗邸の住人たち。(C)みなぎ得一
  他說:
愈是談論夢想或是理想,就愈是偏離現實。然而將實際發生的事傳遞下去,才是對其人(妖)最好的憑弔。
  什麼時候,真正能算一個人「死」了呢?這個問題大概在普遍創作裡有得到大多數認同的官方解答,即「當他被世人所遺忘之時。」談論夢想理想,在主觀當事人無法從棺木中跳出訴說的時候,所有解釋都只能是旁人的張冠李戴吧。然而,事實可以觸發任何感想,有一天或許有一個感想會是與當事人相同的脈絡,所以只有傳遞事實是對亡者最好慰藉。
  義鷹大概很清楚,這則故事裡為他人死去的主角是「情」有所歸,卻忿忿不平自己感到不值的心境竟無處擱放;因此而曲折開口詢問異種人類的看法。殊不知,福太郎既提出了故事主角的解釋,又無矛盾地收尾義鷹的心緒,並且珍重亡者的事實。只要還有人在傳頌,亡者就沒有真正地逝去。
  於是妖露出罕見難得的柔和笑容。或許感覺到了互斥的事物有了互容的交集令他可以收羽安歇。

虛實未必成對


足洗邸の住人たち。(C)みなぎ得一
  這種揶揄句式時有耳聞。「扣除○○之後,他不過就是個××,」看穿對方的虛張聲勢。不過主角福太郎聽見身旁漫無目的的八卦雜談卻若有所思。那句話,換句話說看穿虛的之後至少還有實;可若換到自己身上,卻不知自己除卻表象之後到底剩下的內裡是什麼。
足洗邸の住人たち。(C)みなぎ得一
  這部漫畫幾乎理所當然地「沒有爲角色定型。」一般來說,漫畫為了能夠讓讀者辨認識別角色,所以角色會有誇張的髮型、永遠不換的衣服。但本作中的妖怪們,有的不知道自己幻化的人形是否正確地入鄉隨俗,有的可以隨意幻形卻無法從鏡面中映照出自己的身姿。或許因為如此,作中角色們不論人妖,皆泰若自然地換髮型換衣服,似乎意在言外地在說皮囊身外物一樣。儘管因此難以在這個物理世界裡下錨定位自己的存在,卻也因此「只需要將抽象化為言語,就能夠找到自己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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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以主機遊戲為主,觀察題目多為故事創作、人物塑造等,雖然是觀察,但寫的是主觀感覺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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