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

2021/10/08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熾熱的太陽照在一群打籃球的青年,汗水在每個人的臉頰上揮灑,尚志飛奔縱貫全場,時而運球過人、時而後仰跳投,當然三分球連發,更是尚志在大學校隊中的招牌技巧,每每尚志出現在大學校園籃球場上衝鋒陷陣,總能吸引一大票迷妹的驚聲尖叫,只是對於諸多的讚美與愛慕的眼光,尚志太過習以為常,因為身為家中的獨子且自小成績、體育皆名列前茅,如果說第一是一種習慣、排名第二對尚志而言就只剩下不屑一顧。
尚志父母經商且家境富有,從小父母因事業繁忙對於尚志疏於照顧,因此常用金錢滿足尚志的需求,家中最常陪伴尚志是傭人與司機,因此養成尚志養尊處優,對人有些輕蔑且玩世不恭,另外,從小到大父母皆提供最好的補習班與家教,使其在課業上總能比別人提早準備,因此求學路上可真是一帆風順,一路上考上國立大學,再加上籃球場上的傑出表現,大學期間可謂學校風雲人物。
校園在社會的圍籬中算是人與人之間利害關係最輕描淡寫的地方,但真正的社會戰場卻是嗜血的肉搏戰,因為尚志優異的學歷使其自然而然進入世界頂尖的科技公司當起了製程工程師,尚志帶著睥睨群雄的驕傲開始了早八晚十的工作,只是閒散慣的尚志進入公司並不怎麼習慣,因為大公司的規範與高度競爭,非有十八般武藝如何能上梁山,單憑藉著天生的小聰明與察言觀色使其初期尚可蒙混過去,久而久之因粗心且不負責任的個性逐漸顯現,也間接造成其工作的推託與逃避,漸漸的工作表現在一群狼虎中越顯得弱勢,尚志被罵的頻率越來越高,邊緣化與漠視讓尚志感受到從未有的信心打擊,藉酒消愁與朋友鬼混成了他工作之餘消遣與放鬆的最佳途徑。
直到遇到一個年紀大他六歲溫柔婉約欣怡,孤單徬徨的尚志像抓到水中的浮木,將他剩下的力氣緊緊的抓住這一生沒有遇過的溫暖,戀愛的能量滿溢心中,尚志重新振奮起來,他想表現給欣怡看,欣怡也看到眼前像是一位小男孩拿著一顆糖,信誓旦旦舉手宣誓將成為一位超人的自信,看起來戀愛的強心針很快的讓一頭睡獅甦醒,只是這一切的美好並沒有持續太久,人們隱藏內心缺陷的基因終究還是會原形畢露,每每尚志有挫敗的時候,總是跑去跟欣怡抱怨與討呼呼,在欣怡眼前他就像一位任性逃避的小孩,初期她尚可接納,日子久了,她越發現兩個人的不適合,找了幾個適當時機提出分手,但總是被尚志苦苦哀求的臉龐軟化,直到欣怡發現她懷孕時,她認命了。
春天消融了冬天的冷冽,在太陽高照、百花盛開的春日,欣怡穿起了新娘衣,頂著微凸的肚子,在眾人的祝福下與尚志步向了禮堂,婚後尚志收起了成熟軀體下的稚氣,喬裝穩重的男子,欣怡樂見這份轉變,心中的不安暫時消退,懷孕期間尚志擔負起養家的重責大任,工作也逐漸進入軌道,欣怡肚中的小娃兒也在日出日落的輪迴中,在某個午後瓜瓜墜地,家中增添一個小生命,幸福美滿瞬間照亮整個房子,尚志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與興奮,以前他總是習慣依賴著別人,如今他感覺這一個小生命是多麼強烈的依賴他,工作上他更加努力的面對所有的困境,下班後則是充當一位100分的父親與丈夫,上天有時像極了擅忌且肚腸狹小的婦人,開了尚志一個小玩笑,小娃兒到二歲時還不太會說話且眼神呆滯,兩夫妻有些擔心到大醫院查驗才確認為唐寶寶,尚志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失蹤了好幾天才漠然地回家,母愛的偉大總是能包容世間所有的苦難,欣怡愛著他的孩子、也愛著尚志這的大孩子。
尚志的父母知道孫子是唐寶寶的消息,很快地從南部上來,雖然他們
家是從商,理應比較開明,但尚志畢竟是家中獨子,龐大的家產還等著他繼承,家道傳承的壓力透過父母的言語針針入裡的刺進兩夫妻的心坎裏,尚志選擇花天酒地的遺忘,獨剩欣怡夜夜獨守空閨的陪伴小孩,偶而丈夫在外有小三的傳言甚囂塵上,欣怡心死,但還保留一絲絲不認輸,她製造了幾次機會,賭上了最後的機會,懷孕。
愛情世界的女人有時很傻,私自以為只要滿足不成熟的男人需求,好像世界將為此而改變,欣怡懷孕期間,尚志依然如故過著在外逍遙自在的生活,欣怡雖難過,但她依然滿心期待新生命的到來,她準備著這個家最需要的喜悅與溫暖,夏夜有些悶熱,欣怡感覺胎動越來越厲害,下體也微微的滲血,尚志的手機都無人接聽,欣怡全身冒汗氣喘吁吁,擔心恐懼席捲全身,119很快的接到欣怡的求救,救護車載著欣怡往大醫院前進。
開刀房的燈持續亮著五個小時,門外欣怡及尚志的父母已在門外苦等多時,尚志依然沒有出現,欣怡的妹妹氣到在親家面前數落尚志,直到尚志終於接到電話趕來醫院,人很奇怪天天見面常不知珍惜,等到失去了才驚覺頓失靠山的悲痛,欣怡難產無法逃過一劫,尚志飛奔醫院難見其最後一面,天人永隔的痛讓尚志明白一切,小男孩是愛著那個像真正母親的女孩。
辦完了喪禮,送走了所有的親友,滿嘴茂密鬍鬚的尚志更顯得落寞,此時,他沒有像任性哭鬧的小孩跟別人尋求安慰,看著孩子在地上爬動,心痛夾雜著一絲絲的責任,他抱起了孩子來到了太太的牌位前,想著欣怡,感受到家的溫暖與包容,他心中感覺有一個孩子慢慢長大中。
生涯設計師-郭銘樂Robert
(NCDA CDA 國際職涯發展諮詢師認證/擺渡第九期 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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