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馬系列《#Since1994》Eye Catching Circus創造焦點

2022/01/23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地點: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戲劇院
時間:2021-11-27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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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度:★★★★

(圖片來源:https://www.npac-weiwuying.org/programs/60dd7441dd9eb4000819dbfa)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身為外行人,這是一場好看的表演,但我看不出這場由全女性表演者演出的馬戲表演,改由男女共同表演,或是純男性表演,會有什麼明顯的差異。
《#Since1994》的導演梅芷菱是女性,所有表演者也都是女性。根據導演受訪自述,自小就讀臺灣戲曲學院所屬國小起,面對太多性別偏見:女孩該學柔美的技藝,如:扯鈴、水袖、軟骨功,不該學倒立......因此她想以《#Since1994》證明那些師長認為不適合女性的雜耍技藝,女性也做得到。
6位女性表演者共演《#Since1994》,準確呈現多人軟骨功、呼拉圈、拋接球、蹬桌、鋼管體操與疊羅漢等項目,以拆開相串接的紅色呼拉圈模擬臍帶,以紅色拋接球自肚臍沿小腹鼠蹊滾落暗示懷孕生產,以小丑服象徵在馬戲領域受認可占有一席之地。
同一日前後欣賞FOCA福爾摩沙馬戲團《嘛係人》與Eye Catching Circus創造焦點女馬系列《#Since1994》,感受尤其深刻:同為馬戲表演,卻對小丑服有著完全相反的詮釋,前者將小丑服等同偏見標籤,致力於甩掉標籤,後者卻將小丑服詮釋為受社會認可的身分,致力於穿上小丑服,用盡全力努力抗拒,以免被其他眼紅的表演者強行脫去。
傳統性別偏見認為,純女性疊羅漢表演不宜超過兩層,三層以上的疊羅表演,女性不適合擔任底層。
(圖片來源:https://500times.udn.com/wtimes/story/12669/5901152)
追尋平權、展現女力有許多方式,比如,讓女性加入純男性或男性較多較強勢的群體中,賦予女性參與及表達的權利,參與的女性得以自身能力證明男性做得到的女性也做得到,以證明男女並無不同。或是,讓女性另闢蹊徑,專注於男性做不到的領域,展現女性比男性優勢的一面,以證明女性因其獨特性而不可或缺。《#Since1994》的策略,顯然較接近前者。
然而,當一個女人力求行為作風和男性沒有不同,是否反而否定了女性的本色本性?是否下意識認定男性較優、女性則次,女性向男性看齊是力爭上游,而維持女性本色則是自甘墮落?又或者,當女性只能在於男性做不到的領域中發光發熱,是否限縮了女性發展的可能性?是否下意識認為女性走入男性擅長的領域,遭受不當對待是女性自找的?
蹬桌表演時,桌面上的文字是此場表演對女性標籤最強烈而直白的控訴,其他都太過單薄,未具反抗力道。
(圖片來源:https://www.npac-weiwuying.org/blogs/61dbeb1c64481600079a6e89)
既然《#Since1994》是一場馬戲表演,觀眾走入帳篷或劇場,理所當然希望能看到一場技藝超群或是獨特不凡、無法複製的演出。演出者應該理解「女性的肌力不適合三層以上的疊羅漢表演,尤其是作為底層」、「女性練倒立或鋼管體操,肌肉會線條會太粗壯太硬不好看」此等行內人普遍存在的偏見,觀眾並不具備這類認知概念,也因此,當女性馬戲表演者成功完成高難度鋼管體操動作或是多層次疊羅漢,觀眾無法感受到女表演者成功挑戰自我、突破偏見框架。
此外,當女性表演者的表演能力與表演項目和男性表演者沒有不同,要怎麼說服觀眾選擇欣賞全由女性演出的一場馬戲表演,而非男女共同演出的表演或是純男性演出的表演?反正看起來都一樣、沒有什麼差別。《#Since1994》極力展示女性並不比男性差,卻也陷入難以自別於其他馬戲團體的困境。
看著舞臺上的女表演者看似毫不費力地蹬耍書滿厭女文字的白桌,我不明白她已經超脫標籤,所以可以無所謂地耍弄這些標籤,或是無力反抗眾多標籤,不得不與之共存,耍弄一番不過是苦中作樂。一如我看不明白《#Since1994》的企圖,是想融入以男性為主體的馬戲世界?或是想創造專屬於女性的馬戲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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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作人暨藝術總監:李仕洋
導演:梅芷菱
排練助理:林建賢
表演者:梅芷菱、許家綺 、陳亭宇、廖思諄、蕭似綿、藍翊云
    (依筆畫順序排序)
動作設計:王弈樺
燈光設計:蘇耕立
服裝設計:巨魚服裝工作室
音樂製作:空氣色音樂工作室
執行製作:章家妤
視覺形象整合:三稜鏡有限公司
劇照攝影:黃星耀
主視覺設計:物以類聚視覺整合
贊助單位:台灣福興文教基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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