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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兒燒了房子

當今的四年級生，小時候真的沒甚麼好玩的。大女生跳橡皮筋玩沙包，大男生玩彈珠尪仔標，小一點的小孩兒就跳房子玩一二三木頭人或老鷹抓小雞。

如果被長輩賞了些零錢，就在路邊攤買兩個紅豆餅或到柑仔店買幾顆金柑糖。這些零食大多是用薄薄的日曆糊成的紙袋裝著，吃完後，大家就把紙袋揉成小紙球，比賽看誰能丟進哪家的窗子裡或屋子裡。

無聊的時候，去水溝或池塘撈蝌蚪，回家用玻璃罐養著，希望看到它們變成青蛙，但不消多時，它們就會集體陣亡。我也曾偷拿供佛的菊花，細心拆下花瓣後，泡在有水的瓶子裡，幻想它變成香水，最後花瓣發霉，香水始終沒有成功。

我讀國小時，住在日式宿舍。房子不大，大致分為玄關、客廳、臥室、餐廳及書房，房間之間並沒有明顯的界線，有時會用紙拉門來區隔。它有個小後院，加蓋了廚房及新式廁所。

客廳及臥室舖有榻榻米，書房及餐廳則是木地板；如從客廳到書房及餐廳，得穿過臥室。臥室一側塞了張雙人床，爸爸媽媽睡；臥室另一側，白天清空，便於通行，晚上鋪被，我們幾個小孩們就依序排睡在上面。

有一次，我在佛桌抽屜裡找到一些蠟燭，又找到一個餅乾盒的蓋子，於是召集弟妹一起在榻榻米上生火取暖。蠟燭的光芒耀眼美麗，散發的溫度舒適宜人，整個臥室變得溫暖閃亮，是多麼美妙的經驗啊！

待蠟燭燒光，發現餅乾盒蓋發燙，好不容易用濕抹布把餅乾盒蓋拿起來，哇！死慘了！榻榻米被燒黑一塊，而且飄著焦碳味，拿抹布怎麼擦怎麼刷，那大一塊焦黑就是那麼顯而易見，無法消彌。

傍晚，媽媽回家，先被臭罵一頓；再晚一點，爸爸回家，被痛抽一頓，小腿上滿是一條條的紅色鞭痕。晚上，大家都去睡了，我沒吃飯，被罰跪在冰冷的餐廳，凍得皮皮挫，直到第二天天亮。

從那次之後，我就不做調皮搗蛋的事了！

唉！其實不然，後來又做了一件愚蠢的事。那時候已經讀五專，會做出那樣的事，絕對不是調皮搗蛋，而是愚蠢。

記得是在夏天，爸媽出國旅行，小孩們放暑假都在家。那時已經搬離日式宿舍，住在有前後陽台的大樓。

因為天氣很熱，大家沒事可做，我心生一計，想把前陽台變成游泳池，弟妹們都覺得這主意太棒了！

首先，先將靠陽台房間的落地門關好，用抹布及塑膠袋堵住，再將陽台上的落水孔用塑膠袋塞緊。我們換了游泳衣，打開水龍頭，在陽台一邊放水一邊打起水仗。

水位慢慢地升高，眼見在陽台游泳的美夢就要實現，但，到了一個高度，約10幾公分，水位突然又慢慢下降。我們立刻檢查所有的門縫，發現水已經流進屋子裡。

那個年代，流行鋪塑膠地毯，因為它比木地板便宜。當水開始流進屋裡，我們著急萬分，趕緊先放水，再把所有抹布拿出來擦地毯。水實在太多，根本不可能擦乾，又趕緊拿出掃把、畚箕及垃圾桶掃水倒水。

忙了一整個下午，踏在地毯上總算不再出現吱吱的水聲，接著拿出電風扇拼命地吹拼命地吹，希望地毯快快變乾，因為第二天爸媽就要回來了！

第二天中午，爸媽回到家，帶了些好吃好玩的東西賞給看家的我們，也關心我們這段期間都在做甚麼。

他們似乎沒發現家裡有了些變化，直到幾個星期以後，有一天媽媽突然說：這地毯的品質真差，靠近門邊的地方都縮水了！

前次調皮，差點兒燒了房子，這次愚蠢，差點兒鬧了水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