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黃魚》

《松鼠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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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歡本地某網絡閱讀社團。我常常在社團留連,欣賞書友的文章,瞧瞧別人閱讀什麼書,開拓視野。不時與書友聊聊相關話題,十分愉快。偶爾也貼文,主要是交交朋友、權充談資。親友大多缺乏閱讀習慣,平常沒什麼聊書的機會,幸而在網絡閱讀社團找到同好。現實生活中的邊緣分子,與其在角落孤孤單單,不如轉而至網絡尋覓同好和朋友,這是新時代獨特的福利。


日前,一位書友貼文介紹白先勇的《孽子》。提起《孽子》,我首先閃現的印象,是松鼠黃魚這道菜的相關情節。而作者、版主、其他書友的熱烈回應,讓我一邊回想小說內容,一邊思索自己和《孽子》的關係。


學生時代讀過《孽子》,後來沒再翻過,算算已超過二十年。如今書仍在台灣娘家,暫時沒能重讀。《孽子》的都會、外省生活,對我這個小鎮長大的本省人而言,與同性戀一樣的不熟悉,可說是陌生的人在陌生的環境,發生的陌生故事。書迷對大作家的作品如數家珍,實為情理之中,惟缺乏共鳴的讀者如我,儘管未必喜歡,多年後依然逐漸想起書中種種,可見其存在感多麼強大,這便是白先勇的本事了。


配角小玉長得俊俏,個性八面玲瓏。明知性向可能在社會被排擠,他選擇上烹飪班,努力學做菜,希望以手藝討生活,可見是個懂得為自己規劃未來,願意腳踏實地工作的好孩子。小玉期盼有機會上船擔任廚師,伺機到日本跳船(當時台灣戒嚴,出國不易),尋找或許仍在情色場所工作的母親。原來小玉只是個想找媽媽的孤子。


小玉學會松鼠黃魚這道菜興高采烈,四處炫耀。然後在傅老爺子的壽宴,向大師傅要求這道菜讓他做,好在朋友面前顯顯身手。相較書中其他人物讓人不忍、唏噓的下場,小玉樂觀又正面,讓讀者忍不住祝福小玉學藝順利,得償所願。於是松鼠黃魚成了我對《孽子》的關鍵詞。


龍子和阿鳳的生死戀情驚心動魄,愛的驚天動地,卻也導致相互毀滅,結局太過慘烈,讓人不忍回顧。向來無法融入激烈的情感,明知人間有激情,但無論同性異性,都與我無關。從小不愛言情小說,也讀了《未央歌》、《千江有水千江月》等當時同學熱議的文學作品,卻沒多少感受。我反而喜歡歷史小說、武俠小說,這些一般不受少女青睞的書籍,在同儕中顯得異樣。後來讀到「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這副對聯,頓時頗感安慰。寡情冷淡之人,依然能在浩瀚書海,找到意氣相投的同類,證明自己並不孤單。誠如詹宏志所言,閱讀確實能好好處理自己的怪異和孤獨。


而松鼠黃魚,說穿了便是精緻的甜酸魚,皮酥肉嫩,酸甜醇鮮,才算合格。由於濫補,如今黃魚幾乎絕跡,有錢也很難吃到。不過,.松鼠魚依然是部份中餐廳的名菜之一,意者不妨嚐嚐。松鼠魚名貴在必須以大魚烹調,再者廚師的刀工、烹飪技巧,在在影響風味。惟即使廚師手藝精湛,但食客倘若味覺不夠靈敏,吃不出松鼠魚的講究之處,那就可惜了,畢竟它的確只是一道甜酸魚。


至今我還沒吃過松鼠黃魚這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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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三國故事的讀者,或許記得的盧。的盧為白額馬,從額頭到牙齒,有白毛或白斑,古人均名為的盧,《相馬經》等書多有紀錄,但想必白馬例外。可見的盧為統稱,並非個別馬匹的名字。的盧為烈性快馬,堪稱名駒,然而向有妨主(對主人不利)之名,歷代有不少相關故事。 的盧故事最有名的,首推躍馬檀溪。話說劉備初至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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