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天空的淡色彩虹
Lon還記得住院前幾天,灰灰的天空都有著一道淡淡的彩虹,雨總是下那麼一點點,就不下了,但太陽還是被下不出雨的雲朵遮著,那幾天衣服都是潮濕的。
寫生課被這樣的天給打亂了,索性去支援建築系的志工活動。
lon不知道為什麼學校會把建築系跟藝術設計系放在同一棟學院,不過因為這個原因,藝術設計系一直跟建築系關係很良好,常常你支援我的志工活動,我支援你的新生活動。
lon跟酷愛畫可愛圖案,人長得也很可愛的first蹲在一個大木板前,first畫了七隻他自己覺得表情各有不同的小雞。
平靜的午後,天空還是灰灰的那道隱隱約約的彩虹今天特別不明顯。
「lon畫彩虹,多可愛。」
lon送給first一個白眼,自從初識那天知道lon的小名,他就很喜歡開關於彩虹的冷笑話,自己笑的特別開心。
(lon泰文意就是彩虹。)
正當lon把第七道顏色畫上,完成這大大的彩虹。
旁邊傳來了爭吵聲。
「你們要吵離開這裡,不要鬧了!」
幾個學長姊圍著兩個人,有的勸架有的拉人。
「好啊!仗著你們系的給你撑腰是吧!你這爛人,你們也一樣爛!知道他做了什麼嗎?」
女生即使只有自己一個也是非常潑辣,吼罵聲穿透中廊。
她這話引起其他學長姊不高興,紛紛指責學妹無理取鬧非常沒有禮貌。
first站起身,lon拉住他,不讓他去湊熱鬧。
「lon我不靠近我就在這看看。」
first剛說完,女生便衝了過來,指著lon質問:「你就是lon?」
lon一時間被嚇著了,只能傻傻的點頭,女生二話不說拿起一旁的不明液體往lon的臉上潑去。
「啊!」
伴隨著這個畫面的瞬間,旁邊的幾個女孩子尖叫起來。
first雖然可愛,但是很有義氣,馬上推開女生打掉她手上的杯子,絲毫不在乎液體弄到他的衣服上,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lon摀著臉,他的眼睛非常的刺痛。
突然,整個現場亂成一團,男生大吼:「你搞什麼!你搞錯人了,他不是我們系的!」
女生不信他,不斷無理取鬧被他一把推在地上。
「水!快拿水!」
「該死!這不是普通的水啊!」
「叫救護車!」
「Lon學弟Lon學弟!不要揉眼睛!!」
各種混亂之下,lon被救護車帶走。
之後發生什麼了lon是一團混亂,爸媽哥哥姊姊都來了,他們家族很團結,一旦有一個人有什麼事,千里之外全家都會聚在一起,上次是姊姊生產,遠在瑞士的哥哥打聽好預產期,跟嫂子提早飛回來了。
lon雖然是全家的小寶貝,但一直紀錄良好,從來只是參與者,第一次成為了主角,還是不太好的情節,而且因為這場莫名其妙的意外,家族的其他人只要能到的全來了一趟。
lon的眼睛矇著紗布,他沒有像電視裡的狗血肥皂劇,各種哭的死去活來或難過的吃不下飯,除了眼睛有時候有點不適,可卻沒辦法揉,其他到沒什麼感覺,不是他不難過,而是一切太突然,加上姊姊跟媽媽哭得死去活來,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難過了,反而安慰起媽媽跟姊姊,不過似乎起了反效果,兩位女士哭得更惨了。
日子過了幾天,這期間有很多學校的人來探視,來的最勤的就是first,只是一見到lon就哭得稀里嘩啦的,lon也不好意思嫌他煩,還好後來課業問題,這孩子才漸漸沒來了。
大家對他都還算坦誠,醫生說就算看的見,視力也會變得很差,媽媽強烈的鼓勵lon,並表示一定要治好lon的眼睛。
lon只想著以後不能畫畫了,他也沒什麼長才,以後要怎麼生活,不能拖累了家人,想著想著lon開始覺得難過了,這天他的護士要帶他出去走走,可忽然緊急送來好多個急診病人,醫院人手不夠,護士讓他等一會馬上會回來,但等好久護士也沒有回來,lon摸著牆,想找個人幫忙因為他想上廁所了,摸著摸著,忽然牆沒了,lon抓空,重心不穩的往前倒,lon當下真的很絕望了,可忽然一個人抱住他,正確的來說,是他倒進那個人的懷裡。
「先生沒事吧?」低沉的嗓音顯示他是一位成年男性,能支撐住lon看來應該是位身體強壯的男人。
「抱歉...」lon離開那人,對著他覺得應該的方向雙手合十道歉。
「哥哥怎麼了?」一個聽起來聲音稚嫩的女孩子詢問著。
「沒事,有人需要幫忙。」
「那哥哥幫幫他吧。」
「嗯。」
等到他帶著lon去了廁所,還帶著很不好意思的lon手把手洗了手,牽著他並詢問他的病房,lon搖搖頭。
對面沉默了一會。
「抱歉。」男人說
lon搖搖頭:「沒事的先生,請您把我帶到櫃台好了。」
「回我妹妹的病房吧,現在那裡很亂。」
回到病房,男人接了一通電話匆匆離開,留下lon以及小女孩。
小女孩很健談,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lon知道那人是她的哥哥,是個好人也是好哥哥,女孩生病了,生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的病。
聽著女孩開朗的聲音,lon沒那麼難過了。
之後女孩都會來找他聊天,帶他去走走,除了他哥哥來找她,或是女孩有重大醫療項目。
女孩的哥哥對她一定很好,lon常常聽到女孩歡樂的談及她的哥哥,若是能看見,他應該能看到女孩快樂的笑容。
女孩也常常鼓勵lon,雖然lon覺得希望不大,因為隨著他拆繃帶的日子漸漸接近,他都沒有收到什麼消息,現在只能期望他還能保留模糊的視力。
這天lon坐在女孩病房,女孩聲音特別虛弱,她才剛經歷一次治療,護士不讓她出來。
「Tina你哥哥呢?」
lon自從第一次見面就沒有再見過tina的哥哥,lon不想打擾她們兄妹相處的時光,但從每次tina來找他歡快的聲音,他就知道哥哥來探望過tina了。
「他回去實習了。」
「哦。」
tina說過他哥哥是醫學院的學生。
「lon哥,你的眼睛要換嗎?」
「啊?」
「tina上次聽到lon哥的媽媽來找醫生,醫生這麼說的。」
「哦...可能吧。」
「lon哥,tina把眼睛送給你,你幫tina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不要。」
「為什麼?tina的眼睛不好嗎?」
「tina眼睛好,那就要自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tina可以嗎?」
「當然,等你好了,我也好了,lon哥帶你去看外面的世界,lon哥還給你畫畫。」
「那lon哥也幫我哥哥畫畫好不好,畫他笑著的樣子,我哥哥不太愛笑,他笑起來可好看了。」
那天護士帶他離開,lon才想起lon都沒有問過,tina的哥哥叫什麼名字,lon一直沒有跟他道謝過...。
那晚lon夢到灰灰的天空,上面的彩虹,是lon畫在木板上那道顏色鮮艷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