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小說｜晨羽《赤瞳者 04：母親》
從 2020 年 7 月出版《01：記憶》以來歷經一年半，《赤瞳者》系列終於也迎來終章了！
作為系列收尾之作，《04：母親》光從封面就能感受出不同以往的特殊及盛大；書名「母親」更明示了這集的主角正是貫穿系列的關鍵人物──吳德因。究竟吳德因的殘酷背後曾經有過什麼故事？赤瞳者的未來又會如何？這些尚未闡明的發展都會在這本書中被一一揭開。
考量到《赤瞳者》系列擁有許多性格鮮明的主角，此篇敘寫方式不同以往，會改以人物誌的方式記錄這段故事，一路從「母親」吳德因，聊回康旭容、夏沛然、蕭宇棠等主要角色，最後再以綜觀系列的角度作結。
⚠ 以下有大量劇透請注意 ⚠
▌母親
▸ 吳德因
作為《赤瞳者》系列的主要反派，吳德因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她八面玲瓏、具有強大的影響力，善於拉攏人心、操控媒體、扭曲事實；
她慈愛可親，言行舉止總是親切和煦，尤其對她的「孩子們」更是疼愛有加，總願為其不惜代價；
她冷酷殘忍，不將人命放在眼中，會為全一己私慾將阻礙眼前的人剷除乾淨。
擁有如此極端多元的面向，使這個角色始終在我心中留有一份好奇。好奇她究竟經歷了什麼？也好奇她的一言一行究竟存有幾分真情？
在上次的文章中我有提到，我在吳德因這個反派身上感受到的並非是邪惡，而是無止盡的空洞。她的所作所為都彷彿是在填補心中的一個洞，卻怎麼填都填不滿，只能繼續走火入魔、越陷越深。
而這個空洞的真面目也在《04：母親》中被揭了開來，那就是她被上天奪去的「母愛」。
「我教他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不會說自己是絕對的善人，但我確實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我不怨上天偏偏讓我兒子媳婦染上紅病毒，也不怨祂讓他們離我而去。甚至臻臻出事時，我都還在向祂祈求，請祂拿走我的一切來換臻臻的命，然而祂還是選擇帶走了他。」
看完吳德因的故事，我便明白為何封面會摘錄「一個『好人』要變成『壞人』，比想像中要容易太多了」這段話。
為什麼吳德因可以做到八面玲瓏、人緣甚廣，甚至足以操控媒體？那是因為她過去的的確確是一位樂於行善、不求回報的英雄人物，許多願意相信她、替她辦事的人，不過都只是想報答她當年的雪中送炭而已。
然而她這些年來的善良、隱忍與付出最後卻只換得親人一個個離她而去的絕望，尤其在她最疼愛的孫子傅臻也驟然離世後，更將她從「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信念中徹底打落地獄。
從那一刻起，我領悟到這世上其實沒有神，也沒有所謂的因果報應。
她努力想成為一個好人，上天卻糟蹋了她的善良。
之所以說上天奪走了吳德因的「母愛」，是因為傅臻走了之後，吳德因的母性便只剩下了偏執。她不再是傅臻心中那個溫柔善良的奶奶、挺身而出的英雄，而是在無盡的懊悔之中，變成了傅臻最不想看到的模樣。
▸ 傅臻
傅臻這個孩子，我想是最能反駁那些認為「赤瞳者都是怪物」的存在。
自小與紅病毒共存的他，短暫的生命中從未將身上的異能用在傷害別人上。總是用最童稚純粹的語言，給家人溫暖的鼓勵；依靠敏銳的聽覺，計劃出讓奶奶開心的驚喜；運用強大的異能，守護整台車乘客的性命。
就像譚曜磊所說，傅臻天生就是個善良的孩子，就和他的父親、奶奶一樣，總是願意為了他人付出自我。這也是為什麼在蕭宇棠、馮瑞軒等人的夢境中，他會一直在哭泣。
傅臻：「那如果我能像奶奶一樣幫助很多人，妳會高興嗎？」
吳德因：「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有人遭逢危險，你就可以保護他們，你絕對會成為比奶奶更厲害的超級英雄！」
我想對傅臻而言，吳德因肯定不只是他最愛的奶奶，更是他所嚮往的目標吧。
他與生俱來、耳濡目染的善良造就了他正直的價值觀，而吳德因為了助人處處奔波的身影便成了他所憧憬的典範。
他想像奶奶一樣成為一個能夠幫助許多人的英雄，想要她為他高興、以他為榮，才會在危急關頭選擇用一己之力拯救整台遊覽車上的民眾，只是沒想到他的死卻讓最喜歡的奶奶成了不擇手段的壞人。
或許傅臻身上那些被移植到赤瞳者體內的器官，正乘載了他的信念，替他傳遞了心中無以名狀的悲傷，赤瞳者們才會感到悲痛欲絕，不禁落下眼淚吧？
明明從未見過這個男孩，她卻覺得自己早已認識他，她無法辨別胸口這種濃烈得令她想要痛哭一場的心情是什麼。
──馮瑞軒
吳德因與傅臻這對祖孫是我認為《04：母親》中收得非常好的一條故事線。
在閱讀這本書之前，我一直認為吳德因和傅臻是兩個對等的存在。一個為了私慾不惜犧牲他人、一個為了他人願意犧牲自己。但在閱讀後我才發現，其實傅臻的善正是由吳德因傳承下來的，或甚至可以說，傅臻就是過去吳德因的影子。
起初看到吳德因德高望重、眾人愛戴的形象時，我也會忍不住認為她虛偽、別有用心，可如今再回頭看過一次，我卻為自己當下的質疑感到羞愧。
「奶奶明明做過那麼多好事，為什麼卻會受到懲罰？」
——傅臻
的確，她後來是利用了這些權力傷害了許多人，不過在傅臻去世以前、她仍會為了助人不惜一切的那個時候，這些質疑興許都是對她堅守正道的打擊。
傅臻的童言童語，既警醒了當初曾經帶著質疑的我，興許也成了吳德因這輩子最想詢問蒼天的一個問題。
說實話，我認為吳德因這個角色是很難用「好人」或「壞人」這種標籤去定義的，她過往的扶危濟困是源於她心中的善良，但她後來的偏執瘋狂歸咎起來，也是源於這份溫柔帶給她的心魔。
她之所以會對傅臻的死耿耿於懷，不惜代價也要將紅病毒這個「傅臻存在過的證明」留存下來，除了接連失去至親的痛苦以外，更多了一層「是她害死傅臻」的自責。
如果她沒有教導他善惡有報的道理，傅臻便不會為了救人而死；如果不是為了讓她開心而坐上那台遊覽車，傅臻便不會碰上死劫。
這份自責才是擊垮吳德因的最後一根稻草，既打碎了她過往堅持的信念和撐起的堅強，更奪走了她活下去的一切動力。所以她才會那麼瘋狂地想將傅臻存在過的痕跡保存下來，藉以欺騙自己傅臻沒有離開、還有機會能夠補救一切。
可即便處心積慮做了這麼多，她有得到快樂嗎？有因此解脫嗎？
我想這大概也是她最後會對譚曜磊坦白一切的原因。多年來的偏執、掙扎早已使她殘破的心奄奄一息，而在真相揭露的那個瞬間，說不定她自己也鬆了一口氣。
終於不必再活在渺茫無望的黑夜之中、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尋找傅臻的影子、不必執拗地與上天對抗。
赤瞳者戰役的結束，相當於是強迫吳德因面對現實、接受天命。可認命歸認命，她心中的結仍沒有解開，因此她才想從眼前這位同樣失去過孩子的父親身上，找到能同理她的痛苦、給她一個解答的救贖。
當然，無論再可憐再痛苦，這都不是能將犯罪合理化的理由。只不過回到人物面來談，我會認為一個犯錯的人唯有誠實面對過往、明白自己哪裡做錯，才算是真正得赦。
不管吳德因最後的結局為何，我的確希望她能如譚曜磊期盼的那樣，變回當年傅臻最愛的模樣，和他在那片海灘上相聚。
▸ 向志雲、房蕙林
除了吳德因，書名「母親」映照的另一個形象，就是那些為了守護孩子不惜與魔鬼交易的母親們。
不管是馮瑞軒的母親向志雲、房之俞的母親房蕙林，她們都是將「母愛」一詞貫穿整部故事的角色。她們誓死守護孩子的決心與吳德因極為類似，所以即使怨憤她的所作所為，她們也無法打從心裡恨她。
我既憎恨她，也感謝她，
而同為母親的我，也深深同情著她。
而同為母親的我，也深深同情著她。
這些母親們被上天拋棄，入了絕境，逼不得已只能舉起刀互相利用；她們對吳德因既視如寇仇、卻又同病相憐。
這樣極富對比的反差既鮮明了吳德因的角色色彩，也豐滿了「母親」在《赤瞳者》系列中的獨特形象。
▌記憶
不曉得看到這個標題時，有沒有勾起讀者們的熟悉感呢？沒錯，《赤瞳者》系列第一集的書名，正是「記憶」。
在解析《01：記憶》的文章中我曾經提到：「如果眼前見到的一切都是早被人刻意設計好的，這樣的『記憶」還值得深信不疑嗎？」
當時我是以「記憶是能被別人安排，進而干擾價值觀」這樣由外而內的角度去探討。而在《04：母親》中，我想談論的則是從另一個角度切入，是依靠著本能重新架構起的，由內而外的記憶。
▸ 蕭宇棠、馮瑞軒
宇棠和瑞軒作為吳德因落網後唯二接受綠苗治療的赤瞳者，在歷經幾十年昏睡後，醒來便失去了一切關於赤瞳者的記憶。當她們用新名字、新身分展開新生活時，過去的驚心動魄也彷彿一起消失在生命當中。
然而，隨著當年觸動內心的熟人再次出現在眼前，她們卻不自覺記起了本該消失無蹤的記憶。
宇棠記起了當年和康旭容一起吃著年夜飯的回憶、瑞軒對夏沛然大庭廣眾下的一聲告白莫名覺得熟悉。
「但是假如……我是說假如，我忘記了你，但是只要能再次相見，我有預感自己還是會喜歡上你。」
——馮瑞軒
其實我情願相信，就算因為紅病毒喪失記憶，宇棠和瑞軒仍會在未來慢慢想起當年那些並不想遺忘的記憶。
或許是在哪個值得紀念的節日場景、也或許是在哪個瞬間的萍水相逢，她們的身體便會不由自主將曾經熟悉的情感召喚回來。就算殘破不堪，可我認為那些曾經經歷的美好，是不會這麼輕易消失的，就如同《神隱少女》提到的：「曾經發生的事不可能忘記，只是暫時想不起來而已。」
▸ 康旭容、夏沛然
康旭容和夏沛然作為宇棠和瑞軒身邊重要的人，在赤瞳者昏睡的那段時間，也漸漸回復到原本的生活。
康旭容從原本的植物人狀態奇蹟般地甦醒過來；夏沛然也為了治療赤瞳者血液造成的破壞到了國外接受治療。就跟宇棠和瑞軒願意為了身邊的人接受綠苗一樣，他們也同樣為著重視之人，努力與病魔對抗著。
妳來到這世上的意義，
或許就是讓我的人生變得有意義。
或許就是讓我的人生變得有意義。
書中康旭容說出的這段話，我想是最適合為他們畫下句點的結語。
不管是赤瞳者，或是遭赤瞳者血液感染的人，與紅病毒折騰大半輩子的他們身體機能注定遠不如常人，即便接受治療有所好轉，壽命也無法如普通人一般。
在飽受病毒摧折的生命旅途中，他們可能曾對自己的命運感到不滿、怨懟，甚至有過想一走了之、了結一切的打算。
然而他們卻在這段顛簸中找到了彼此，尋回了生命的意義。能在暴雨來臨之時抓緊對方的手撐下去，並在雨過天晴之後，攜手度過平和的餘生。
▌愛
想必小平凡們都知道，晨羽最初便是以愛情小說起家的，《紙星星》、《來自天堂的雨》、《深海》都是讓人印象深刻的愛情故事。
我之所以喜歡她筆下的作品，是因為我總能透過她的文字，見到情感的細膩、深刻與純粹。即使每段故事、每個角色截然不同，對於「愛」的描寫卻同樣深入人心。
而這次的《赤瞳者》系列也是如此。
在充滿奇幻色彩的設定下，這個故事的主軸仍舊是現實的人性情感。無論是因愛癲狂的吳德因、為愛重生的蕭宇棠，她們的經歷都是由一份「愛」所奠基出來。
我曾經糾結過《赤瞳者》系列中，到底誰的情感最能連貫整部故事，是色彩最鮮明的吳德因、蕭宇棠？還是曾經擔綱封面人物的夏沛然、康旭容？
直到閱讀完最後一冊，我才赫然發現這個問題的解答，竟是落在未受紅病毒侵蝕、甚至未在第一集登場的譚曜磊身上。
他的愛為這個故事帶來了厚實的溫暖，他的身影更成了書中角色們身邊最踏實的依靠。
▸ 譚曜磊
讀完《04：母親》後，我便更篤定譚曜磊是這個故事中，最適合「英雄」一詞的角色。
身為普通人的他撐起了赤瞳者們的希望、成就了許多人的未來，還拯救了吳德因。即便他並未受到紅病毒侵蝕，卻是整個故事裡受紅病毒影響最深的人之一。
為赤瞳者們奮力拼搏、抓捕吳德因的人是他；
愛上蕭宇棠，給予她溫暖、成全她期盼的人是他；
妥善照顧房之俞，讓她能健康快樂成長的人也是他。
他厚實的愛溫暖了故事裡的所有人，就算受過好幾次傷，他也從未怨懟過。因為比起失去的那些，他更加看重她們帶給他的幸福。
某方面而言，譚曜磊跟吳德因正是兩個相反的存在。
他們同樣擁有善良正氣的本性、同樣經歷失去至親的痛苦。不同的是吳德因在絕望之中越陷越深、無可自拔；譚曜磊則在消沉之後，重新站了起身。而且正因為體驗過一無所有的絕境，他才更懂得珍惜一切的美好。
所以，絕境並不只會讓一個好人成為壞人，也可能讓一個人成為更好的人，這正是我在譚曜磊身上看到的價值，也是照亮整部故事的光輝。
▸ 房之俞
眾人尋覓已久的最後一位赤瞳者──房之俞，幾乎可以說是《04：母親》除了吳德因以外的另一位主角。應該有不少人跟我一樣看到最後一章時，雞皮疙瘩直接站起來吧（笑）。
其實房之俞的故事會在此冊占這麼大篇幅我是相當意外的，畢竟之前對她的著墨和伏筆都非常少，存在感薄弱到很難讓人記得，沒想到她竟是作者留下打出結局的關鍵王牌 XD。
剛剛有說到，譚曜磊是一個充滿光輝、英雄般的存在，他拯救了蕭宇棠、馮瑞軒在內的許多人，還協助阻止了吳德因的計劃，幫助赤瞳者回歸正常的生活。
可綜觀整個系列，卻未曾有人去拯救他過。
妻子女兒的死在譚曜磊心中仍是一道深不見底的傷痕，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始終沒有從無盡的自責和愧疚之中走出來。而房之俞的出現，正好彌補了他對妻女之死的遺憾。
「親手逮捕自己的孩子，對一個父親來說，不是更痛徹心扉？我不要你承受這種心碎。」
——房之俞
就跟傅臻一樣，房之俞從出生起便是一個善良體貼的孩子，加上她自小承受太多別離，因此她的體貼還要比同齡的孩子更加成熟。
她能夠敏銳地察覺大人複雜的內心，明白大人會喜歡什麼樣的孩子，總是默默努力想辦法讓身旁的人高興，不希望那些人會因為收養她而有半分後悔。
這樣一個體貼到讓人有些心疼的孩子在房蕙林和蕭宇棠的守護下，和失去過女兒的譚曜磊牽起了一段父女之緣。這段緣分救贖了他們彼此缺憾的人生，也讓他們的世界重新擁有了色彩。
倘若這樣的美好時光能維持一輩子，想必也是很好的結尾。但房之俞身為赤瞳者，會被紅病毒侵蝕生命的事實終究是不會改變的。
房之俞跟其他赤瞳者最不同之處在於，她並不像宇棠瑞軒一樣曾被異能影響而失控、傷人過，反倒自小到大都能與這份異能和平相處。
因為不需要擔心異能失控，導致她對綠苗副作用的排斥也遠比其他人要強。
無論是小時候照顧她的玟月阿姨，或是養育她長大的父親譚曜磊，他們給予的親情都是房之俞這輩子最不想遺忘的寶物。所以比起紅病毒可能導致自己喪命，她更不希望自己帶著空白的記憶活下去。
她想好好守護自己所愛的人，帶著這段記憶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不管有多短暫、多痛苦，她也不允許自己忘了這些幸福。
「我願意用一切交換和爸爸在一起的所有回憶。」
——房之俞
我必須說，譚曜磊和房之俞的父女劇情絕對是《04：母親》中的神來一筆。
起初看到結局時，我只覺得譚曜磊屢屢背負他人拋下的責任、獨自承受別離的痛苦實在太心酸，忍不住替他不平。可在沉澱之後，我反而明白了最後他說的那句「心甘情願」是什麼意思。
小蒔的死對他而言一直都是一道隱隱的傷，即便走過了最痛苦的時光，可在偶然聽到她哼的歌曲、看到她的相片時，他仍會感到悲傷、自責。
而收養房之俞後，那些對小蒔的愧疚也好、對自己的無力也罷，都隨著她的到來逐漸消弭。
雖然她們是不同的孩子、有著不同的性格，但她們對父親的情感卻是極為類似的。因此房之俞才能明白當年小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並引導長年陷入自責的譚曜磊真正走出來，原諒自己。
也就是說，這段因緣際會得來的父女之緣，並不單單拯救了孤苦無依的房之俞，更拯救了陷入晦暗的譚曜磊。
讀前幾冊的時候，我不是沒有想過蕭宇棠是希望譚曜磊收養這個年幼的孩子，才將最後一名赤瞳者交付給他。可如今仔細一想，或許她當年會極力促成這段父女之緣，某方面也是希望沉於傷痛中的譚曜磊能隨著這個孩子的到來，重新找回生命的色彩吧！
▌總結
本想簡單寫寫，沒想到還是寫了一大篇 XD，我自己也是現在才發現對這個故事竟有這麼多想說的話。
老實說在我讀完第一遍的當下，心裡是有一點小失望的，最大原因是這集書名中的「母親」著墨程度，遠比我想的少很多。
可能是受前幾冊影響，我一直認為這次的書名也同樣會貫穿整部故事，不過書中對於「母親」的描寫只有集中在前半部，而且吳德因、房蕙林、向志雲這幾位母親的故事同質性很高，並沒有讓「母親」這個名詞有更多元的色彩。就算作為主軸的吳德因祖孫線收得很好，可單靠這對祖孫撐起「母親」這個書名，我想還是略為單薄。
依我閱讀後的感受，我會認為這本書的標題不該只著重於「母親」上，應該下得再遼闊一些，畢竟它將整個《赤瞳者》系列作了收尾，所有參與過這場混亂的人都會是這本書的主角，單用「母親」一詞概括總覺得有些可惜。
另外，書中關於赤瞳者等人的結局也描述得中規中矩。
我當然也喜歡和樂園滿的結局，只是在前三集已經將結局往悲劇方向引導的前提下，這樣中規中矩的 HE 就顯得略為平淡。沒有什麼大問題，可也沒有什麼大驚喜。
不過最後關於譚曜磊和房之俞的劇情就如我先前所說，完全是神來一筆，可以說是將我起初的小失望一掃而空的關鍵。
無論故事節奏、情感渲染、劇情驚喜感都十足精彩，尤其看到那些早已被遺忘的伏筆、被輕描淡寫騙過的真相全部集結在最後一章綻放的時候，那充斥驚喜、感動、悲傷的閱讀體驗，可說是我這幾年來不曾有過的！這個結局也是晨羽創作的所有小說中，足以排在我心中前三名的優秀收尾。
總而言之，比起前三集可以用書名去期待故事發展，我認為單以「迎接系列結局」的期待去享受《04：母親》更合適。
作為系列的結尾作，《04：母親》不論在伏筆回收、情感堆疊亦或是邏輯連貫都非常優秀，很能想見若有讀者一次買四冊閱讀，看到最後會有多麼驚喜。
不管怎麼說，《赤瞳者》絕對是非常精彩的系列作品。它的主題看似天馬行空，描述的內容卻再現實不過；它寫出了人性的殘酷，卻又導向充滿盼望的結局；它充斥懸疑的氛圍，卻又細膩刻劃了愛的不同模樣。
真的很謝謝晨羽寫出了這麼一部別出心裁的故事！在《赤瞳者》陪伴度過的這一年多來，都不知不覺對裡面的角色有了情感跟熟悉，看著他們得到完滿的結局，心中也釋然了不少。
也很感謝繪製《赤瞳者》系列封面的 HANa 老師為主角們賦予了如此鮮明美麗的形象，每張封面都美到令人讚嘆！尤其四冊排列在一起時真的超級壯觀！
p.s. 順帶提醒有買到珍藏版的讀者，在隨書附贈的明信片背面還有一小段番外故事喔！我當初拿到書時太過興奮，完全忽略了那張明信片，差點錯過這個驚喜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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