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舊系列》有細心,就能心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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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聽眾點播,來自基隆林先生的點播,點播的歌曲是周蕙演唱的約定。讓我們一起來聆聽這首好聽的歌曲」

早上開車時聽到廣播裡播放了這首「約定」,讓我想起一段往事。

時間回到2002年,那年我大一。

我唸的科系是自然組,班上女生只佔1/3。尤其大一生剛進來都不太會化妝和打扮,所以在這樣的條件下,天生外型較為出眾的女生,很快就會成為吸引同學和學長目光的對象。

當時我和一個好朋友Y男,在班上有著各自的心儀對象。我的對象是W女,他的對象是T女。很巧合的,W和T彼此又是好朋友,於是我和Y發現可以我們一起合作,一起努力追求,讓大家朝著脫離單身的目標邁進。

在我們的討論下,發現光是平常約吃飯還不夠,必須掌握一些特殊的節日出去玩,在一種過節的氣氛下約會,更可以創造彼此的記憶點和好感度。

於是我和Y看了一下日期,決定從最近的聖誕節著手。

女同學在特別節慶時,特別難約。因為其它男同學、外系男生及系上學長都會使用這種「戰術」,如果約會要成功,一定要當第一個約到她們的人。

但是離12/24只剩一星期了,我們來得及嗎?

我們趕緊去約,而且要低調約,不能太張揚。因為太大肆宣揚,有可能會造成我們雙方的尷尬,整個活動就會見光死。

我們先觀察W和T上課前書包放的位置,再「故意」把書包放在她們兩個的前方,製造一個座位上的巧合,最後在上課時把詢問出遊的紙條放在筆記本裡傳給她們看,「低調」的約她們。

等待回覆的情緒是緊張不安的,整堂課就在「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下度過,上課內容根本沒有聽進去,只期待下課鐘聲的到來,得到她們的回答。

結果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T有空可以一起去,憂的是W已經和別人有約活動了。

我們拜託T可以說服W一起成行。我們用「過節就是要和好朋友一起才有趣」以及「我和Y是那麼的誠懇和善良」的理由來說之以理,動之以情。

最終,W決定選擇和我們一起出遊。感謝月老,為我們牽了第一條線。

因為當天不是假日,再加上女宿有門禁,我們只有晚上六點半到十點短短三個半小時,約會的流程就顯得格外重要。

我和Y討論了很久,過程中曾因為「到底要不要花錢吃大餐」而意見不合鬧到要拆夥,差一點就變成我帶W去吃大餐,他和T去吃小吃。

但冷靜之後兩人有了一個共識:我們買一些滷味,帶去學校附近的仁義潭堤岸邊,邊吃邊聊天玩遊戲,最後一起放仙女棒結束這個美麗的夜晚。

我們為當天做了很多準備。事前的場勘,安排路線,設計遊戲,以及旁敲側擊地打聽到T喜歡周蕙的「約定」,Y還特地練了這首歌。

為什麼只有Y練歌呢?因為T告訴我W沒有特別愛什麼歌,所以我也沒多想,於是就沒有練了。

12/24的晚上,宿舍的停車場超級熱鬧。有要去教會慶祝的人,有要去過兩人世界的人,當然還有像我們這種有「重要約會」的人。我們四人約在旁邊人少一點的角落碰面,我和Y怕太高調被看見,變成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這樣會對剛萌芽的感情產生影響。

W和T兩人分別坐上我和Y的機車後,我們按照原定計畫,先買食物再到仁義潭。我們除了聊天外,也玩了當時綜藝節目很愛玩的「歌曲接龍」,也就是指定歌詞中要有某些字的遊戲。

在夜色、月色,以及歡笑聲的催化下,此時的氣氛實在美極了,我多麼希望時間就停在這一刻。

為了要讓Y有機會在T面前唱出苦練已久的「約定」,我們規定這次接不出歌詞的人要獨唱一首歌,而這次指定歌詞裡要有的字是「愛」。

我和Y同一組,而且這一局我們選擇故意輸。

在開始唱歌前,我們故做神秘地要T和W等我們。於是我們偷偷摸摸的到機車旁,拿出準備好的仙女棒和打火機,準備點燃仙女棒後來個大驚喜。

「喀擦、喀擦、喀擦」打火機點火的聲音一直在空氣中流動。

糟了,我們忘記把12月的東北季風考量進去,火點不起來。

兩個用衣服圍著仙女棒的大男生,一直喀擦喀擦的點著火,口裡一直碎碎唸,這個樣子想起來實在很好笑。

「你們需要幫忙嗎?」五分鐘後,W和T走過來對我們說。

滿頭大汗的我們,握著手上的仙女棒,尷尬的對她們說:

「歹勢,本來要給驚喜的,但就……風太大,呵呵呵。」

「那我們一起點吧。」她們開心的說

最後,就在揮舞著仙女棒的花火,以及合唱「約定」的歌聲中,圓滿順利的結束這一個特殊且得來不易的夜晚。

至於最後有情人有沒有終成眷屬呢?

答案是有,但只有一半。

半個月後,Y和T在一起,成為我們班的第一對班對,而且大學畢業不久後他們就結婚了,現在有兩個可愛的孩子呢。而我和W有緣無份,始終沒有被月老用紅線牽在一起。

藉由這段往事,我覺得「失之毫釐,差之千里」,是我最大的體悟。

在那個浪漫的時機點,我後悔沒有多準備一首歌。當初不應該以「沒問到」W喜歡哪一首歌,來當作沒準備的藉口,以W的角度來看,當下只有T有收到歌,而自己卻沒有,心情一定有落差,只差沒有說出口而已。

反觀Y,他唱的不是歌,而是一種情意。Y雖然沒有歌手般的歌喉,但靠著當下浪漫的氣氛和滿滿的誠意,立刻擄獲女生的芳心,奠定之後告白成功的基礎。

多細心一些,多想一些,再多做一些,這是我從Y身上學到的。

收音機再度傳來周蕙的歌聲:

「遠處的鐘聲迴盪在雨裡,我們在屋簷底下牽手聽,幻想教堂裡頭那場婚禮,是為祝褔我倆而舉行」

把故事寫下來吧,紀錄下那個屬於我們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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