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喜是誰?她是當上媽媽才發表詩的女詩人。
陳秀喜是日治時期出生的台灣人,最初學習的語言是日文,推測起來她學中文的契機,可能源於大女兒收到的一封情書,是女兒的老師寫的。
身為媽媽,怎麼能看不懂女兒收到怎樣的內容呢。
也因為那封情書,讓陳秀喜能讀懂中文,因此當吳瀛濤故意拿笠詩刊的中文詩給她看時,她不會被男人小看,還被推坑加入笠詩社。
不知不覺,陳秀喜也當上笠詩社的社長,像個大家長一樣照顧社員,有個稱號叫「大姑媽」。
跨越語言的一代
在詩壇的歸類,陳秀喜屬於「跨越語言的一代」。
所謂的「跨越」,像是在表達這群人的感受,經歷戰後初期的語言政策,一下子熟悉的日文被禁用,得學會使用新語言中文。
平日習以為常的語言,就這樣悄悄跨過了這群人,有身處在異國的錯愕感。
有些人(也許語言天分還不錯)能順利學會中文,轉用中文來創作,在笠詩社盡情抒發自己的作品。
但那時還處於政治高壓的年代,文字作品會受到嚴厲審查,何況是強調本土意識的笠詩社,必定會被特別關注。
有事沒事吃火鍋
不知道哪個天才想到的主意,想到用火鍋來躲特務。
大家聚在一起,總是忍不住想談政治、時事。
外面的火鍋有多滾,房內的討論也有多熱烈。
只要有特務來敲門,大家就趕緊衝到客廳,假裝聚會吃火鍋。
所以,那年代聚會一定要記得帶火鍋料。大概算是白色恐怖年代的小確幸了。
不過,在陳秀喜的詩作〈臺灣〉改編成歌曲〈美麗島〉的歌詞後,特務來騷擾的次數變多了。
1978 年,陳秀喜的詩〈我的筆〉獲得美國詩人協會國際詩競賽第 2 名。
正當她準備從旅館出發去頒獎典禮時,特務請她坐上另一台車。
車子一直在附近繞啊繞,繞到頒獎典禮結束後才放她走。
陳秀喜就這樣錯過了頒獎典禮。
有點諷刺的是,〈我的筆〉其實在表達被殖民過的痛苦:
眉毛是畫眉筆的殖民地
雙唇一圈是口紅的地域
我高興我的筆
不畫眉毛也不塗唇「殖民地」,「地域性」
每一次看到這些字眼
被殖民過的悲愴又復甦
詩的結尾,甚至一再為自己的認同呼告:
我是中國人
我是中國人
我們都是中國人
這邊的「中國人」語境跟現在不同,比較偏向「相較於殖民者日本人」的意思,還有考量白色恐怖的年代,很難也很少會直接用「臺灣人」。
就這樣,在身邊圍繞的多數男性,以及自己敏感的政治身分,對陳秀喜而言都是挑戰,而且在家庭方面,她有個破碎、不幸福的婚姻,帶給她很大的痛苦。
那份痛苦,轉化成她詩的某種特色,與男性詩人有很大的不同。
(未完待續……)
之前在《幼獅文藝》1 月號,意外知道熊一蘋在寫陳秀喜的長篇小說,立刻手刀問他願不願意一起聊陳秀喜。
熊一蘋答應了,還很願意一起討論腳本,內心覺得好感動,終於不用一個人撐全場,減輕不少負擔(淚)。
很巧的是,那期《幼獅文藝》的主題是「明日今日 — — 青年作家們的未來提案」。總覺得一起討論過去的詩人,回顧那個高壓、保守的環境,就是在往未來試探某種維度,雖然還不清楚那會是什麼。
總之熊一蘋給的內容太過扎實,所以分成上下兩集介紹,剩下的內容請期待下集內容!
我是臺灣歷史主題的小說創作者,喜愛分享歷史、文學小知識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