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端了幾天的日式風格咖啡店,我真的做不下去。規定要一手端盤子一手收桌,或者一手端盤子一手拿著鐵製的高高水壺幫客人加水,實在太抖了,手一直抖,好幾次我以為我的水壺就要不穩直接與地心引力合力奔向客人的頭上,總之只能一手端著,不能兩手捧著,店長跟同事們都有讓當時的我敬佩那太驚人的臂力。
結果後來去澳洲打工度假,去賭場看到端酒水的女郎,兩手捧著盤子上閃閃的酒水們,向牌桌的老客人問要不要來點喝的,兩手,不也是美美的,這樣多好,不用發抖不用怕砸到客人頭上。
當時對我最困難簡直是大惡魔的就是點餐了,要全部用背誦的方式記下那一桌客人點了什麼餐點,還要知道哪一位點的是什麼,送餐點的時候直接端上該位客人前方,這是在玩什麼快速記憶法的絕佳鍛鍊方式嗎,加上站在後方的店長用一種絕對日式精神壓迫眼光,比鬼片還不寒而慄,小桌小桌的客人我都感謝天地感謝年輕情侶朋友們,腦袋容量還足以可容納他們小鳥胃的點餐記憶體。
結果連續兩天我都遇到一大群的客人,一次來六個八個那種的大團還要併桌,天曉得我的腦容量此刻已經沸騰,千軍萬馬在腦袋裡打槌,恨鐵不成鋼。
猶記得點了什麼抹茶鬆餅,卡士達鬆餅,熱的花茶,冰美式,漂族冰咖啡,熱美式,熱紅茶,後面什麼的全部忘記,直到店長來幫我解圍,一場幻境。後來跑去說不做了,大概也就那一些無聊的理由,店長也大概曉得就沒多說什麼。
離開不久,因緣際會下反而跑到同一條南京東路上對面的咖啡店打工了,查了一下台灣已經停業了,不約而同的都是日本來的咖啡店,在那裏印象中似乎待了將近一年,南京東路那時就已經是上班族滿滿的街道了,還沒有被禁止室內抽菸的時候,裡面的區域分了兩塊,抽菸的那一個空間常常下午會誤以為身在雲霧繚繞的高山上。
這一份工因為不太過於疲累所以待了蠻長時間,自助的方式不用自己收桌,只要專心備料,按按咖啡機,泡一些茶就好,也是第一次在這裡遇到了萬能洗碗機,咖啡杯幾乎是乾乾淨淨,偶爾一些簡餐的器皿需要稍微刷洗一下,幾乎靠它就輕輕鬆鬆的上班到結束。
常常一起站班的同事姐姐們都會幫我留著當天要下架的蛋糕,讓我帶回去,做餐飲業的好處是雖然賺不多什麼大錢,但餓不死,餓了就多弄點餐自己去吃無妨,飲料咖啡可以無限喝,加上年輕胃口也不大,簡簡單單的早中午兩餐就可以在店裡一次解決,還可以帶點心回去,多好。
那時遇到了一個特別的女孩,天天都帶變色瞳孔片,常常看似恍神又有時很有神,有次突然拿著我的手說看手相,我也無所謂的讓她看,說著我三十歲還幾歲會有個大關,可能受傷之類的,直至目前或許有她的提醒在前,也就順順利利平安活著到現在了。
有一次她眼眶泛紅了,談情說愛的事情在當時情感慢熟的我還一知半解。
總覺得,她這麼美,終究還是要遇過幾個人,才有真正願意看清她內心深處的人吧,她真的太美了,有種脫俗的空靈感,臉小的跟雜誌上的女生一樣。
那些男生都只愛她美美的樣子,那雙對我總覺得有靈氣的瞳孔,不因全是瞳孔片的關係,她眼睛水汪汪動人,笑的時候會讓人有點暈,不笑的時候卻是東方不敗怕她會有針飛來。很兩極,但這就是她。
後來她比我先離職了,她是其中一個我認識的人跑去做酒店的,也不知為何她跟我說這些。我也沒問太多原因,後來隨著長大真正出社會也就沒聯繫了,一切都隨著MSN即時通消逝了,或許即使有了智慧手機,我們還是會淡淡的散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