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在臉書上一篇文章,這應該是一位作家,她寫到在微雨濕氣重的五一勞動節,用爐火熬了一鍋粥。
她說,洪愛珠在【老派少女購物路線】裡,寫著她外公吃粥,是米粒不進的,只會喝最頂層的湯,用閩南話說,叫做泔ám。
今天,母親節的前一天,中午的天氣很是悶熱,查看溫度計,外面氣溫高達三十二度,但我特地拿出日本萬古燒土鍋,用爐火熬了一鍋粥。
國小的時候,吃粥的早晨,窗邊台上有三碗已溫熱的,讓沒有耐性的我們三兄妹快速吃完。
奶奶喜歡熱熱的,會慢慢吃。
總有幾樣小菜搭配著粥,紅色的豆棗一定不能少,荷包蛋總是比蔥花蛋要來得喜愛。
媽媽一定都還會準備一兩樣青菜,讓腸胃不好的奶奶多家攝取纖維質。
而奶奶也喜歡喝泔,但也會吃粒米,最喜歡的比例是一比二,可以顧胃,也可以吃八分飽。
奶奶說,窮苦人家,以前餓肚子的記憶太怕了,要把握每次可以吃飽的機會,也就養成了每餐一定要吃到米,才覺得有吃飯。
那是一段沒有悲傷,沒有淚水,沒有空白的歲月。
奶奶、媽媽走後,爸爸不喜歡吃粥,也就沒再有機會吃到粥,尤其是甚麼都不加的白粥。
現在,爸爸,也不在了。
一鍋粥,兩顆荷包蛋,三塊醬菜,一小碟青菜。
想念奶奶,爸媽,好深好重。
這鍋粥,沒煮好,米沒煮到透亮開花。
老媽一定會笑念說,平時太懶惰,都不會煮了齁。
社區的樹木好像有再長高一些,遮住了鄰居一家和樂的窗景,那熱鬧喧騰的聲音透過沙沙的樹葉間,零碎得傳了出來。
這樣的稀疏,也就不會顯得我這邊稀微是那樣蒼白空洞。
歲月,平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