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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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大姐!還有這些,菜都洗好後,我們還要上山去採明天的野菜,回來之後雞隻的飼養也拜託妳啦!」

  天氣晴朗,陽光在正午時刻炙烈,工作了許久,總是面無表情的藍髮少女,此時神情也不禁露出些許恍惚和疲態,頻頻擦拭額上汗水。

  「好。」

  「謝謝妳啦,真是幫大忙,現在正是農務組工作最繁忙時候,妳能來真是太好了。」一名微胖中年女子滿臉笑意的說著。

  「我會努力完成任務。」

  旁邊將髮尾紮起的中年女子聽見,哈哈笑道:「這是工作,不過要說是任務也沒錯啦。」

  「好!聽見大姐說的沒有,這是任務,大家都要好好幹呀!」

  「喔!」

  四名中老年女子奮聲舉手高喊,她們在享受每一天的生活。

  沒有跟上大喊,綾波零靜靜看著每個人臉上的笑容。

  「這樣......就夠了嗎?」

  「嗯?大姐妳說什麼?」帶眼鏡的中年女子聽見,好奇回問。

  鮮紅眼瞳慢慢掃過四人,藍髮少女道:「不需要我去戰鬥嗎?」

  「戰鬥?哈哈哈哈,大姐妳在說什麼呢?我們可是農務組呀。」

  「不不不,不對,說戰鬥也沒有錯,每天都要跟這些該死的菜呀、雞呀、農作物呀作戰,偶爾還要教訓那些調皮的孩子,確實是戰鬥沒錯,生活也是一種戰鬥。」

  「疑......這麼說來有道理呀,大姐妳說的真是不錯,哈哈哈!」

  其中年紀最大,甚至比她們所見到的「綾波零」都還要老的女性,伸手在藍髮少女肩上輕拍。

  「大姐,既然這樣,我們就一起來戰鬥吧!」

  這句話,讓藍髮少女心靈揚起一陣悸動,她望向眼前四名操持農務女性,喃喃道:「一起......戰鬥?」

  「喂喂喂!妳叫她大姐不合適吧,明明這裡年紀最大就是......」

  「少囉嗦,大姐不是失憶了嗎?暫時沒有名字就先這樣叫吧。」

  「大姐是失憶不是失智呀,妳不會是要趁機佔便宜吧......」

  四個有著年紀的女人邊工作邊吵嘴,妳一言我一句,吵吵鬧鬧聲音響亮遼闊,旁邊孩子經過也跟著過來嘻嘻哈哈,場面頓時更加熱鬧了。

  身處喧嘩中心,綾波零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歡快輕鬆氣氛,這是一種與少年在一起時候不一樣的快樂。

  她很喜歡。

  「不用駕駛EVA也是一種戰鬥,大家一起為生活戰鬥,我會完成任務。」

  恍然大悟的喃喃自語,藍髮少女像是明白了什麼,開始重新彎下腰更加努力的洗菜。

  「喔!大姐在加速了,大家不要輸給大姐呀!」

  嘻嘻哈哈笑聲中,農務組提早進度的完成上午工作。

  五名汗流浹背婦女收拾好器具和野菜,走在田野間回去的路上,突聞旁邊傳來激動聲音。

  「親愛的!」

  「我回來了!」

  綾波零聞聲望去,只見不遠處有一男一女正緊緊擁抱。

  「他們,怎麼了?」

  望向年輕夫妻,眼鏡中年女子笑著回答。

  「喔,他們呀,是松方一家,松方先生是運輸組,常常跟著部隊到處移動,在各個村落幫忙進行貨物交流,互補不足。」

  「為什麼要擁抱?」

  「可能因為太開心或太興奮吧,畢竟運輸組也不容易,外出有不小風險,而且松方太太已經懷孕,說起來......她的預產期好像也快到了吧?」

  「開心或興奮就會擁抱?懷孕?」

  髮尾紮起的中年女子搖搖頭道:「不是只有開心或興奮才會擁抱,有時候傷心和難過也會擁抱,當妳想要把心意傳遞給另一個人的時候,擁抱就是一種很好的方式。」

  「擁抱,可以傳遞心意。」藍髮少女下意識重覆對方說過的話。

  微胖中年女子則是疑聲說著。

  「大姐,懷孕妳不知道嗎?看來失憶對妳真的影響很大,妳看看松方太太,那個大大圓滾滾的肚子裡正在孕育新生命,小孩子就是從那裡出生長大的。」

  「生命是從大大圓滾滾的肚子出生,不是從實驗室......」

  聽見大姐輕聲自語,四人互相對看一眼,雖然早就知道對方很特殊,畢竟自第三次衝擊過後的現在,居然還能在外界找到倖存者,實在是很不可思議,但沒想到卻是這麼特殊。

  年紀最大女子走上前,拍拍綾波零的背,道:「不管從那裡出來的生命,生命就是生命,好好活著就好。」

  其餘三名中年女子也笑著站在藍髮少女身邊。

  「走吧!繼續去完成今天的戰鬥。」

  「下午還要插秧呢,我的腰呀。」

  「別說了,趕快做完還可以去泡個熱水澡,到隔天就沒事啦。」

  四名中老年女子邊哀號邊說著,很快又談笑起來。

  走在她們後方,綾波零還在看著那對年輕夫妻,看著他們擁抱,也看著那個大大圓滾滾的肚子。

  「對了,大姐,既然妳失去記憶,不如重新取個名字怎麼樣?就當作是新的開始、新的生活。」

  被微胖中年女子突然轉頭的提問愣住,藍髮少女不解說著。

  「名字?」

  「對呀,取個新的名字吧。」

  漂亮唇口微微張開,但隨即很快閉上,藍髮少女沉默了一會,之後搖搖頭。

  見氣氛不對,紮起頭髮的中年女子暗暗給了微胖中年女子一個肘擊暗示,並道:「不願意也沒關係,現在這樣叫大姐也蠻好,就是讓某個人佔便宜......」

  「喂喂喂!妳說誰,要尊重一下長者呀。」

  「都說是長者了,還好意思叫大姐......」

  說笑打鬧之間,四人越走越遠。

  藍髮少女想說出真正的名字,她不希望欺騙這些對自己好的人,但是又想起相田劍介的告誡,這可能會對村子帶來不好後果。

  頭一次,她似乎能夠明白,少年為什麼對於別人不肯承認自己感到痛苦。

  至於取一個新名字,藍髮少女從來沒有考慮過。

  因為她記得很清楚,碇君總是這麼呼喊自己。

  綾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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