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日當兵的兒子休假回台中聚會,傍晚結束後我跟太太開車送他跟女友去搭火車(兒子八點要到高雄營區收假)。
大約八點接到訊息,已經到達營區了,接著我忙著其它事,沒多久,發現手機有一通未接來電,是兒子打的,再回撥已經沒有人接。
又過了一會兒,訊息傳來:「爸~我進大門口快篩陽性....對不起...你們可能也有風險...對不起」。
當下不知道是從哪接觸的,只是也關心他的女友,他說有通知她快篩了,然後又一直跟我說對不起...
接著兒子又關心我們有沒有打疫苗(我跟太太都打三劑了),於是我回:有打,沒關係的,回來家裡吃飯不用道歉,染疫也不用道歉。
過了一段時間,我們通上電話,兒子說暫時被帶到營區的地分隔離安置,會繼續觀察跟回報狀況。
接著換我跟太太啟動應變措施,這時小女兒才剛下班回來,休息了一下,本來還要出去,結果都決定先在家觀察。因為剛接到訊息也不確定兒子的接觸史,所以三人決定超過十二小時再快篩。
大約九點多,兒子來電,表示營區可以接受家屬帶回自主管理,不得再搭乘大眾交通工具。兒子原本在台北就有租一個獨立的套房,他跟房東說明後,房東也同意他回去自主隔離,還答應願意幫忙代收餐點。因此希望能回台北,問我能否去接他?
我跟太太商量後,也決定南下接他北上,就這樣我們也做了一些準備。太太請假三天先不進公司,女兒在房間,早上上班前做快篩(她沒有跟兒子直接接觸),在家中不接觸並都帶上口罩。使用廁所都馬上噴酒精消毒。
我呢,準備簡單衣物、幾本書、充電器、電腦、快篩劑,還有全副武裝的防護,包括面罩,也做好準備一但接送完畢就做快篩,如果有狀況就準備不回家直接找地方隔離。
準備好之後大約十點鐘,從家裡出發到高雄營區時已經是十二點,途中兒子還傳來簡訊要我注意安全,並且再次道歉,我還是覺得這不關他的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接觸的確診者的,希望他不要介意。
到了營區兒子是由輔導長親自送出來交給家長確認帶走,兒子上車後還是一直跟我道歉,我跟他說:我是爸爸,你是我兒子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照顧你,你不需要感到抱歉。
這時爸爸的內心也很愛演,突然想起「明天過後」的電影,爸爸冒著危險穿過重重的冰凍世界去救兒子的故事,這時頓時覺得自我價值感跟做爸爸的角色,都覺得驕傲起來了。
就這樣自己帶著莫名的成就感一路北上,後來在湖口休息站,真的太累了就休息了一下,接著繼續北上。到達目的地已經快要六點了。
交貨完畢,在車上重新噴了酒精跟防護消毒後,發了訊息跟太太說,她也沒怎睡好,一直提醒我要注意安全跟休息。我說:我休息一下,待會來快篩,如果有狀況就不回去了...(這時~英雄的小劇場又在上演了)。
休息了一下,上高速公路前先快篩,結果是一條線,接著小女兒上班前也先快篩,也是陰性,但我們仍不敢大意,接著太太也篩,都是陰性。
一直到我接近中午回家,除了一些既定安排的聯絡事項後,我們就一直保持在自主管理的階段,連續三天的快篩,不定時量體溫監測,我想我們已經在所知的範圍都盡力了。
陸續跟兒子保持聯繫,他除了有點喉嚨不舒服,其他還好,應該是屬於輕症的,但我們仍不知接觸史是在哪?後來他女友的檢測也是陰性的,也許疫苗對我們還是有防護力吧。
分享了這一段經驗,除了回顧整個過程的經歷,也感受到很多情境的無常,週日中午跟孩子快樂的享受家庭聚會,到了晚上傳來孩子確診的訊息。然而我們仍然能夠將事件從歡樂轉為因應、並且連結彼此的愛跟凝聚力。
我想孩子就算是當兵了,也還是孩子,尤其看到他得知自己確診的愧疚,我不知道這些是從哪來的?但在這疫情不確定的期間,我想這是很多人會有的擔心跟感受吧?
畢竟目前政策決定共存時,也許我們都要有自己或身邊的人隨時染疫的準備,身邊有些朋友因為極力想要防疫,伴隨的焦慮揮之不去。也有些因為全力備戰防疫,最後仍確診,卻在當下反而鬆了一口氣,我不確定哪個是應有的態度,但卻都是真實的反映在日常中。然而這個時候不就是家人可以彼此連結跟支持,讓愛可以流動的時刻嗎?
回來的路上,兒子又發了訊息,提醒我注意安全,並再次說:謝謝爸...當下我的心也是暖暖的,我想我們的愛透過語言、透過文字、更透過行動可以表達出來。
計算一下里程,748公里的路程,在疫情中連結著我們的父子情,作為爸爸的角色,還是要給自己一個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