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頌奇哥!對不起,我們來晚囉!"
唉...聽見這聲音,不必轉頭也知道是誰在呼叫。
她又用雙手勾住我的臂膀了。
天啊!我不想讓全世界的人都誤會我是她男友欸!
不是說她不好,而是我真的對她沒感覺。
況且此時此刻的昕源,還站在我身後,完全不敢轉頭去瞧他面部表情,
猜測他鐵定心裡頭默想:
安頌奇這花心大蘿蔔,見一個愛一個,
昨晚才向我告白,今日又去勾搭其他女生...諸如此類的難聽話。
"頌奇哥!你的臉怎麼紅一塊?"
宥利掂起腳尖,轉著圓圓的靈活大眼睛,朝我左臉瞧去。
很好!等會它便會由紅轉為紫黑色。
"沒事!剛碰到幾個小混混鬧事,
正義感上身,教訓了他們一頓,
這一點小傷...純屬意外。"
我指向即將會瘀青的左顴骨。
"其實是妳頌奇哥他英雄救美啦!
宥利,可惜妳錯過一場好戲。"
垃圾信!我真想拿襪子塞住他的賤嘴。
"美!哪來的美啊?!"
宥利用疑惑的目光掃過周圍的人。
阿澔及霏霏也左看右瞧地,好在沒發現什麼端倪。
慶幸身後這人沒舉起手說:是我!是我!
馬的!俺的冷汗已快飆出天際。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自己爽泡馬子,還將兄弟拖下水。"
信子在我耳旁小聲嘟嚷著。
信子你鬧夠沒?只會唯恐天下不亂,
我給他一個:再胡說!你就死定了的犀利眼神。
"看起來很痛的樣子,我幫你吹吹。"
宥利再度掂起腳尖,朝我那塊發紅的臉頰上輕輕吹氣。
"謝謝,不過不用啦!
我們還是快去吃晚餐吧!肚子餓死囉!"
我輕推她的手,朝向大夥兒說著,
其實是希望大家能夠轉移目光。
"走吧!走吧!"
阿澔附和著。
我們隨即移動起腳步,準備邁向蒂芬妮麵店。
霏霏馬上不出所料,趁機黏上信子一塊兒走,像極連體嬰似地,
當然信子依舊比照過往地做出頑強的抵抗?但效果有限就是。
畢竟霏霏體格雖魁武到一個不要不要的是事實,但終究是位女生,
信子也不好意思言詞過於苛薄,或將她給一腳踹飛。
好比我對宥利,多半同是出自這個原因,
對女生應有的尊重,我們還是具備的,
此外怕對阿澔會不好意思,也算其理由之一。
我並沒有鄙視身材不纖細的女孩,
自己也會欣賞腹部有川字、田字;擁有二頭肌的女生。
如果她是嬌小依人樣,依偎在大隻佬信子身旁便作罷,
但...直白說就像摔角選手Chyna緊靠在The Rock身旁,一種另類奇觀畫面。
還有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信子不喜歡她啊!
否則身高與體重,根本構不成距離及壓力。
呃...好像遺忘了什麼。
"走吧!一起去麵館吃晚餐,
過兩個紅綠燈,路口右轉的巷子內而已。"
我轉身走回那依舊佇立在原地的昕源身旁。
找他一道兒吃飯,不在我計劃內,
若把他遺棄在校門口?彷彿也不妥當,只能順勢問他一聲囉!
這人還真惜字如金,正確來說應該是沒出半點聲響,
該不會是被我剛才帥炸天的行為,感動到無法言語,
安靜到令我幾乎已經忘記他的存在。
話說回來,也許是我愚鈍而看不出他的任何反應...俗稱"面癱"。
他輕點著頭,與我一塊兒步向大夥兒,
我想方才的折騰,他肚子應該也咕嚕咕嚕叫了。
四男二女走進了巷口內的麵店,但唯有宥利像女生沒錯啦!
我們選擇在一張長方形桌坐了下來,
我與昕源、宥利同坐一排;對向則是信子、阿澔、霏霏。
菜單上皆是傳統的乾、湯麵類、餃子、鍋貼、酸辣湯、餛飩湯等...及各式小菜之類。
不過店內光線挺明亮,整體環境也十分乾淨,
看得出老闆有重新番修裝潢一番,覺得頗為新穎。
哈哈!可惜傳說中的女神今天剛好去上鋼琴課,
瞧信子極度失望的神情,邊嚥食邊唉聲嘆氣連連。
這智障信子!大不了以後放學來這偷窺不就得了,
不過前提是他自己一個人來,千萬別拖著我...拜託!
霏霏食量著實驚人,
她一共吃了十粒水餃、一碗乾麵,外加一碗半酸辣湯,還收刮她表哥阿澔的五顆鍋貼。
別以為這樣就結束...
另外我們點的油豆腐、嘴邊肉、肝連、粉腸、燙青菜等...幾乎有一半都進了她那兒。
終於瞭解她身材是如何吃出來的;我想我今後不會再低估女生的胃囉!
飯桌上...向女生們介紹起昕源,名目:本校同學;不同班。
總不能直接跟她們說:這位是我想要追求的對象。
那宥利肯定第一個炸鍋。
是說阿澔突然給我一記謎之微笑...
嗯...信子應該沒透露出什麼不該讓別人知道的信息吧?!
晚餐解決之後,信子要去阿澔家拿遊戲光碟,
所以他們四人便招了一台計程車先回阿澔住所。
事實上信子家離阿澔家相距不遠,步行約七至八分鐘的路程而已。
"你要怎麼回家?"
我轉身問向身後的昕源。
這人怎麼總愛站我身後?而且不聲不響的,
貌似連呼吸聲都很難聽得見。
"我搭公車,離這兒只有三站的距離。"
"嗯嗯!OK!那你自己回家路上小心。"
我向他點了點頭,轉身步下台階,準備走向對面行人磚上,攔小黃回家。
明明是春末夏初的季節,怎麼覺得跟他獨處時,從腳底會泛起陣陣寒意,
氣氛宛如使用日立除濕機後的極度乾燥空氣。
白書逸為啥會喜歡如此靜態之人?
我開始好奇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共通話題?
"等一下!"
我好像想起了什麼,轉身走向他身旁;
他也同時叫住正準備要穿越馬路的我。
"你先說!"
我們又同聲說出這三個字,
請問現在是在上演哪齣?
"我和剛剛那小女生宥利沒什麼特別的關係,純粹只把她當妹妹看。"
我先開了口。
其實不解釋也可以,但還是別讓人誤會比較妥當,
不然他會真以為我是段正淳、韋小寶此類的情聖。
是我的錯覺嗎?我依稀看見他臉上一抹稍縱即逝的笑容。
"記得回到家馬上先冰敷,可以防止腫脹,
過了二至三天再進行熱敷,促使血液循環,過不久就能復原。
不過目前千萬不要搓揉,否則瘀血不但不會散,反而會更加劇。"
他柔聲提醒著。
"好的!我知道囉!謝謝你的告知。"
我拍了下他右肩。
轉身再度步下台階,站在斑馬線上,看著即將由紅轉綠的秒數,
這場景如此熟悉,是剛才的影像倒帶嗎?
"請再等一下!"
靠!昕源你還有什麼事咧?!
該不會要我陪你等公車?
還是必須像個公主的騎士般,護送你安全回到家吧!
"剛剛在校門口,真的很感謝你,謝謝你!謝謝..."
他頻頻點頭直道謝。
"小事一樁而已,客氣什麼呢!
再說你皮膚白,若這拳落在你臉上,瘀青勢必更明顯。"
喔!讓我鬆口氣,好在你沒說要對我以身相許。 切!我是哪根筋錯頻,在想些什麼呢我?!
昕源禮貌地向我半鞠躬後,這次是他先轉了身,步向公車站牌的位置。
目送他快步離去的背影,而我卻開始迷惘,
到底我是在逞啥英雄?扮什麼王子?
現今為他擋拳,將來是否還會替他挨刀?接子彈?
持續性地百思不解,惆悵感烙得胸口越來越深,
是否今晚同樣又會是個失眠夜?
或許這是為了來個印象大加分,加速達成我的最初目的?
嗯...對!應該是如此沒錯,別想太過於複雜。
這樣的自我解讀,心中舒坦許多。
不過更期望我顴骨上的瘀青能夠儘快退散,
哦!還我那英氣逼人的帥臉蛋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