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悶了好幾天,不論是工作或是回家,滿腦子都被得仔的事霸佔,小秋決定給阿草寫了封信:
我們都想要遺忘的得仔,出現在我面前了,不是想像中「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生活」的樣子。你知道嗎?變得非常「潦草」的他,竟然抱怨當初被領養呢!當年應對合宜的得仔變了,滿肚子源源不絕的牢騷。如果二十年前他不是處心積慮要被人領養,現在也許還沒這麼糟糕。
至於誰領養他?我過幾天會再進一步確定,很可能是「十八啦」的老闆,你記得嗎?十年前你擲骰子贏了八份大腸包小腸的那位老闆,非常豪邁,笑聲爽朗,但如今憔悴的外表讓我幾乎認不出來。
如果得仔真的被老闆領養,那彼此可能有嚴重的問題,因為得仔看來是敗家子,而老闆則讓他予取予求。不過,無論如何,得仔都有個家,有個靠山,還是有點令人羨慕!
最近看了一本書,很喜歡書上的一段話,非常深刻,彷彿寫的是我們。
「總有一天,我們會知道,會懂得很多事。可是已經太遲了,因為整個人生已經在我們一無所知的年紀,成了定局。」
你覺得呢?
總之,我認為不管是人生多麼重大的時刻,都不能偽裝自己。
得仔沒走上正途的事,小秋避而不談,尤其是疑似吸毒的部份,不希望阿草聯想到自己可恨的錯誤,但總覺得應該讓阿草知道遇到得仔,因為三人擁有共同的過去。這時,正常冰完全是局外人,很難交流隻字片語的局外人。
沒想到,局外人竟傳來簡訊,「明天晚上球賽開打前,我們早一點去找老闆談一談吧!」
小秋看著「我們」,不禁苦笑而感謝正常冰明智而迅速的決定。是的,不能一直活在過去,更不能活在逃避的陰霾裡。
傍晚時分,小秋和正常冰會合後,一起走向「十八啦」老闆,老闆正在擺攤,敲著備長炭開始生火烤香腸。
「老闆,很忙喔?我們來幫你。」小秋說。
「你們倆認識喔?這位漂亮的小姐很厲害欸!贏了我八份,八份喔!」老闆一面擦著汗一面笑著,特別強調八份。
「不好意思啦!因為我很想賭賭看,沒想到手氣這麼好!」
「我也喜歡賭啊!但全部賭輸了。真的是『人若衰,種匏仔生菜瓜』。」
小秋試探地詢問:「老闆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