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資質平庸,無論如何都贏不了天才,你會選擇繼續努力嗎?──讀《天才基本法》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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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讀《#天才基本法》,完全沒想到我會喜歡這部小說。

我有段時間,很想出版對岸的小說,於是一頭鑽進去,幾乎工作之餘的時間都拿來讀小說了,有時甚至連覺都不睡了。可惜,我一直沒機會作這些書。

時光再往回溯,最初,是遠流和BenQ合作,當時BenQ剛舉辦「華文世界電影小說獎」,第一屆得獎的年輕人都來自中國大陸,首獎得主是雙雪濤的《翅鬼》,另外兩個則是莫小城的《那年夏日天光大作》、邵培勛的《老子不差錢》。

那時麗玲忙著和蕭青陽搞定封面,我就幫忙替三本書寫了封面文案,寫的時候挺痛苦,要用短短幾句話點出一本小說的精髓,腦細胞不知死了多少,但最終想出來之後挺開心的,工作就是這樣,做的時候愈痛苦,完成了也就愈開心。

▍《翅鬼》雙雪濤/著
上天賜給他們翅膀,卻沒給他們自由,
他們是「翅鬼」,
在與世隔絕的雪國,奮力逃脫奴役的命運……

▍《那年夏日天光大作》莫小城/著
上天賜給他們愛情,卻讓殘酷如影隨形。
在那年夏日亮晃晃的天光下,
青春彷彿夜光下的曇花,在盛開的瞬間隨即凋零。

▍《老子不差錢》邵培勛/著
為了錢,
正人君子、跳樑小丑一個個現形,
大人物踩小人物,小人物誆大人物,
環環相扣,線線相連,
真個是活生生的城市黑色荒謬劇。


雙雪濤他們來台灣領獎時,文娟還帶著麗玲、我、雯婷和那幾位年輕文人去酒吧喝酒。後來,雙雪濤和麗玲魚雁往返一段時間。有時,麗玲會轉述雙雪濤的見解給我聽,從此我對於對岸年輕人的學養很是驚豔。

我猜想是從那時候開始閱讀對岸小說的,沒想到一讀就十年過去了。

我在埋頭研究一件事時,向來都是先亂槍打鳥,來者不拒,大量閱讀之後,心中漸漸就建立了XYZ軸,有點像《#天才基本法》書中提到的建立知識架構的方式。

所以我沒設定要讀哪類型的小說、哪類型的不讀,一開始我也不管自己的喜好,總之在論壇、在社團抓到什麼就讀,《#天才基本法》就是這樣來的。結果,我非常喜歡這部小說。

它表面上在講一群熱愛數學的人,他們從小學到成年與數學之間的愛恨情仇。但其實,它探討的是人生的選擇,尤其是在成功與失敗之後你如何選擇──
如果你是資質普通的平凡人,無論怎麼努力都贏不了天才,你熬夜苦思不得其解的數學難題,天才只看一眼就算出答案,在這樣種種打擊下,你會如何選擇?

《#天才基本法》的女主角林朝夕就選擇了放棄,轉而念哲學系。她那相依為命、從小教她愛上數學的爸爸老林,一直試圖告訴女兒:「即便你不是天才,即便你資質平庸,你依然可以熱愛數學,不需要放棄。」

但林朝夕覺得長大就是這樣,要有自知之明,要妥協於現實。

後來,老林診斷出阿茲海默症,林朝夕為了讓爸爸記得回家的路,在大門旁牆上塗寫愛因斯坦的「E = mc²」,然後就此穿越到另一個平行時空,在那個時空,林朝夕成了孤兒,老林不曾領養她。

其實,林朝夕心中一直有一個心結,她認為當年老林就是為了照顧她,放棄出國深造研究數學的機會,才會走上碌碌無為的人生。

當她發現,在這個平行時空,老林沒有撫養她,那肯定也沒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囉?林朝夕設法找到老林,卻發現,結果不然,老林過得更糟了。故事情節很有意思,推薦去找來讀啊。

這部小說一直在書中提問:你為什麼要在這裡這麼辛苦地學數學?如果數學無法帶給你實質的成功或利益,你還想繼續努力嗎?如果你就是比別人笨,成績比別人差,數學帶給你的從來都不是光鮮亮麗的成就,你還能夠喜歡數學嗎?而你又喜歡數學什麼?

林朝夕在現實世界並未考上小學的奧林匹克數學競賽夏令營,但在平行時空中,她憑藉成人的靈魂與數學知識,順利考進了夏令營。在入營之前,她問老林可有什麼祕訣傳授她?老林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愛。」她沒聽懂,「愛是什麼鬼,林朝夕只能笑」。

但,對數學的愛貫穿了老林的一生,不論他在哪一個時空,不論他過著什麼樣的人生,他都沒停止過愛數學。

《#天才基本法》以對數學的愛做為引子,透過兩個平行時空,探討當你選擇不同的路,人生是否因此改變?倘若結局不好,你會後悔當初的選擇嗎?倘若你是一個平庸的人,注定不會成功,你還會選擇遵循心中熱愛、奮力一搏嗎?

關於這個問題,現實世界的林朝夕選擇放棄,但平行時空的林朝夕決定奮力一搏。她跟孤兒院的院長做了一個約定,有對教授夫婦想收養林朝夕,但她不願意,她只想回到老林身邊,於是她對院長說只要她能證明自己不用靠家世背景也能改變命運,院長就得答應由她自己挑選收養者。後來,她進了夏令營,和朋友聊起為什麼非得考進夏令營時,她說了一段平庸之人的肺腑之言:

❝像我這樣的普通學生呢,很多時候對要做什麼和為什麼要做這件事感到茫然,甚至是讀書……為什麼要讀書?為了考個好的大學,為了工作以後可以賺更多的錢?然後呢?❞

❝我也不明白,然後之後是什麼。不過現階段,對我來說,努力讀書,可以給我更多選擇機會。我可以用成績來得到我人生的自主權,而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所以不管怎麼說,機會就是機會,它有時候表現得很困難,有時看起來過程醜陋難熬,有時它的結果注定會讓你難過,但總之,還是要努力抓住每一次機會。畢竟很多事情,往往是在認真去做的時候,我們才能找到真正的意義。❞

❝如果總是覺得,這時錯過也無所謂,反正做不到不去做也無所謂,那或許我們長大之後的某一天,會後悔。❞


所以哪,「成功」是可以放棄的,但「熱愛」卻無法捨下。我們不見得只能成為成功的人,彷彿一旦失敗,過往努力都白費似的,連頭都不能抬起來做人了。事實上,世間成功的人是少數,大多數人都過著碌碌無為的人生。可那又怎麼了?我們不一定要過成功的人生,但一定要有所熱愛地活著──

即便成不了舉世聞名的數學家,你依然可以每天研究你熱愛的數學;
即便成不了知名作家,你依然可以每天熱愛文字;
即便成不了米其林名廚,你依然可以每天熱愛料理……
仔細想想,我們最初就不是奔著成功而投入自己所愛,不是嗎?
單純只是滿心歡喜,不可自拔。

我很喜歡文匯網對《#天才基本法》的一句書評:「面對命運,過往努力都不會是白費的。」怎麼會白費呢?畢竟你滿心歡喜地經歷過那一切。

📕小​說很好看,但聽說電視劇改編幅度很大,不知道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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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活在世上,但心卻要遠離塵世的一切。❞ ——《生命之美:克里希那穆提最後的心靈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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