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海洋友善防曬，真就保護珊瑚礁了嗎? 專家列出多達30項知識缺口...@MSMF知識PART
2022/07/30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為保護珊瑚礁生態，不同地區、有不同的防曬成分法規限制──然若立法的標準，建立在不確實的資料數據上，會不會衍生其他問題狀況，如肌膚健康、旅遊經濟......等其他方面，反而出現好心辦壞事的窘況？
夏天到了，就要去海邊，來到海邊，就得擦防曬──而具「海洋友善」的防曬，是首選！
但避開哪些被立法禁止的紫外線吸收劑或防腐劑成分，就算有好好保護珊瑚礁的生態健康了嗎？
事實上，對於這些防曬劑成分，如何荼毒珊瑚礁生態？我們仍停留在「瞎子摸象」階段，缺乏充分相關知識來評判──甚至是矛盾的結論：
- 有害論──如Roberto Danovaro等人發現：紫外線吸收劑，會刺激珊瑚體內共生海藻的病毒感染狀況惡化，導致珊瑚白化現象，破壞珊瑚礁生態。（參→Sunscreens cause coral bleaching by promoting viral infections）
- 無害論──如Kose的珊瑚繁殖實驗表示：包含化學性與物理性等七種常用的防曬劑成分，並不會影響珊瑚的生長。（參→Coral relief: Kose says seven sunscreen UV protection agents don't harm coral growth）
加上，實驗室的測試劑量，往往使用遠高於「真實環境中所監測到濃度」來進行實驗──雖能同時確認半致死濃度LC50、或半效應濃度EC50......等數據──但是，僅從實驗室數據結果來立法規定，會不會有些不充分、難站得住腳？
就像我們都知「輻射」有害──但「自然背景輻射」也一直都存在，並且其劑量並不會對人體產生健康危害。
況且是提倡「防曬」的使用，也是為了身體健康，降低皮膚癌發生風險。
在「珊瑚生態vs.人體健康」之間──如何取捨防曬劑的使用？是個充滿未知的大課題。
真海洋友善防曬？專家列出30項知識缺口待補足
根據Yasmine S. D. Watkins等人的文獻回顧調查報告《Investigating the exposure and impact of chemical UV filters on coral reef ecosystems: Review and research gap prioritization》表示：
各種研究已經在世界各地的海洋與地表水樣本中，檢測到不同濃度的防曬劑存在──然而這些防曬劑：從何而來？會往哪去？對生態的短期與長期性傷害......等，都還未能得出一個較完整的框架以──利更全面、更合理地去評估：我們使用防曬所衍生的社會、經濟問題＆環境生態風險？
透過相關研究文獻整理，與來自不同領域的有關專業人員（約 42% 來自學術界、15.7% 來自非營利組織、26.3% 來自工業界、15.7% 來自政府機構。）的協助──列出了30項「防曬劑vs.海洋友善」還有待釐清的知識缺口：
- 對不同珊瑚種類（軟、硬）影響?
- 對測試物種的不同生命週期（幼蟲、成蟲）影響?
- 對珊瑚幼蟲（育雛、廣播產卵、定居、游泳）影響?
- 所選測試物種來源（養殖或野生）差別?
- 珊瑚蟲的結構樣本、取樣部位（莖、尖）差異?
- 生態系統指標物種（生態重要物種、本土物種）選則差異?
- 實驗使用天然或人工海水影響?
- 實驗使用自然光或人造陽光差異?
- 實驗條件晝夜差異（亮或暗）?
- 了解的中型生態池（mesocosms）生態系統的功能複雜性。
- 需原位研究（In situ studies）。
- 季節性變化（乾濕）的影響？
- 測試物種的取樣水層深度（water column）影響？
- 防曬劑在地表水中的發生、分佈與地理位置的關聯？
- 水質條件（廢水、沿海娛樂活動和低水更新程序）影響?
- 慢性暴露影響（長期監測）?
- 在海洋食物鏈中的各物種的生物積累率?
- 海水溫度、pH、鹽度、海洋酸化影響?
- 生態物種對防曬劑暴露的耐受度變化（生理適應）?
- 防曬劑經降解和所衍生代謝物的生態毒性?
- 防曬劑和其他成分（無機、有機、附加防曬產品）的混合物毒性?
- 其他防曬成分，對防曬劑的生物利用度影響（吸收促進、妨礙）？
- 珊瑚物種（和其他鈣結構生物）在急性和慢性毒劑量暴露下的骨骼形成？
- 防曬劑對生物代謝能力、病毒感染率、氧化應激、至內分泌干擾過程？
- 除個人防曬品外，防曬劑的其他來源（包裝、塑料、紡織品、捕魚設備、油漆、塗料等）對海洋環境的影響程度？
- 實驗室環境中，珊瑚物種的適當種群終點？
- 實驗室環境中，珊瑚的暴露條件最適設定？
- 從環境中去除紫外線過濾劑和使用紫外線防護替代品（帽子、防護服等）的成本效益分析或社會經濟分析？
- 影響珊瑚患病風險？
- 野生珊瑚共生藻行光合作用，所需的關鍵光照度？
而且，就算「海洋友善防曬配方，真有效！」
我們也不應僅將這類防曬品，局限於那些戲水休閒的旅客身上──因為調查發現，防曬劑通過兩大主要途徑進入海洋環境：
- 直接從戲水、游泳或潛水者的皮膚流失入海水水體中；
- 間接通過工業或家庭廢水，經污水處理廠或雨水沖刷徑流方式，進入海洋環境。
而間接途徑，可能得負更大的責任！
- 如Mitchelmore等人研究：污水處理廠，可能是防曬劑暴露於海洋生態系統的主要來源──這些防曬劑物質，可能通過淋浴、洗衣和排尿進入污水系統。再加上這些成分本身的物理化學性質，汙水處理廠將這些化合物的去除效率仍顯不足。
當然這也不表示，去海邊玩水或水上活動時，可以不使用「海洋友善」配方（反正影響占比相對小）──已確認：人類活動頻繁之地區，受防曬劑的汙染程度會越嚴重。
- Iris Schaap等人研究觀察發現防曬劑「Oxybenzone（BP-3）」在夏季時節，海水中可檢測到較高的濃度──原因與夏季海邊遊客數大增有直接相關。人變多，也導致會有更多的防曬劑進入海洋環境中。
- 更有Ki Yong Kim等人報告表示：這類季節性濃度的差異，最高甚可達4.4倍之多。
另外Mirabelle M P Tsui 等人研究還發現：在幾乎沒有旅遊活動的北極地區，也依然可檢測到顯著過高的防曬劑濃度──可見防曬劑的汙染，也會藉由洋流傳輸，而流佈全球，非當地局部性的。
所以，努力補足上述的「知識缺口」是非常有必要的──畢竟防曬劑海洋汙染問題，是會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一地汙染，全球海洋都會遭殃。
MSMF觀點
隨著異常天氣的頻繁出現──保護環境的「海洋友善防曬」是個趨勢！
只是目前仍缺乏具公信力的標準（各國各地、標準不同），導致防曬所宣稱的「海洋友善」公信力不足，很容易流於廣告宣傳用詞，真實有沒有用？沒人保證。
美國國家科學院報告也表示：目前沒有足夠的相關和可靠的科學數據來進行現實的 ERA，也沒有足夠的科學數據來支持防曬成分禁令。（參→PCPC on NAS Report: 'Not Enough Data to Ban Sunscreens'）
而這「內容相異」的法規條文，除了帶來設計防曬配方時，防曬劑選擇的一些小困擾；更因為對真實生態風險的評估資料不足，導致海洋友善防曬，是不是真幫助到珊瑚礁生態健康？依然未知。法規（禁用、限用）的標準，可以說建立在猜測上──不小心，會不會出現出現好心辦壞事的窘況？不管是體現在社會經濟、人體健康、或其他還未發現的面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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