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古典樂的人,應該會愛上大正時期;
喜歡爵士樂的人,理所當然是昭和時期。
Kreisler Plays His Favorites 1927 & 1928, RCA records
總覺得二戰是個分水嶺。日本在明治維新時期,主張「脫亞入歐」,建築、文學與藝術等美學,從歐洲學習了許多;戰後,由於美國暫時接管,大量的美國軍人將美國文化輸入日本,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資本主義文化與爵士樂。
古典樂光是在維也納就有兩個主要樂派,維也納第一樂派就是我們所熟知的海頓、莫札特、貝多芬所構成的風格;第二樂派則顯得反骨、前衛,由無調性、十二音列等創新概念為標竿的荀白克(Schoenberg)、貝爾格(Berg)與魏本(Webern)。
更不用說浪漫時期的奔放、後浪漫時期的壯闊,都在歐洲與文學與戲劇等領域相互影響、交相輝映。
日本在明治天皇時期,雖然維新運動主張向歐洲學習、擺脫亞洲歷史與文化包袱,但許多地方太過激進,因此有些時候顯得粗暴。像是獨尊神道教而打壓佛教,使得某些佛寺受到政策「糟蹋」,我認為就相當可惜。(註)
相較之下,到了大正時期,現代化的腳步已步上正軌,再加上民主的風氣比明治時期更加成熟、開放,因此成了日本時尚又不失風雅、文藝創作百花綻放的時代。
這個時代,我認為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畫家「竹久夢二」。由於竹久夢二不曾接受學院派的訓練,反倒能畫出屬於自己最強烈鮮明的風格。
看著書裡一張一張畫作,聽著黑膠音質的唱片,彷彿真的回到了大正時期最醇美的一刻。
竹久夢二也是日本近代成功將「繪畫藝術」商品化的藝術家之一。他所參與的設計項目廣度,堪稱為日本版的「慕夏」(註2)。
竹久夢二的畫中,最具有特色的就是女性的雙眼,大而晶瑩剔透,影響了後世少女漫畫的風格;而姿態時而雍容華貴,時而慵懶。
如果要最快了解什麼是「大正浪漫」,歡迎參考我所看的這本《竹久夢二-日本大正浪漫代言人與形塑日系美學的「夢二式藝術」》。這本書的作者是留學於京都大學的台灣作者王文萱,她甚至以研究竹久夢二而取得京都大學博士學位,在旅日期間更與竹久夢二的後代以及其作品的研究會成員有相當深刻的交流。
大正時期,雖有著暴風雨前的寧靜,卻也擁有著近代史上最美麗的夕陽。
(註)京都南禪寺著名的「琵琶湖疏水道」,就是在明治天皇規劃下強行穿越寺內境地。疏水道的西洋紅磚式建築,破壞了寺內原本和諧的佛教哲學與美學架構。更有一陣子,令這些寺院成為接受精神病患者的留置所。
(註2)慕夏(Alfons Maria Mucha),捷克藝術家,在法國以精緻典雅的畫風得到了許多插畫與劇場海報的工作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