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那件小事

游泳那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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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讀到一篇報導,讓人心有戚戚。 文章提到日本女演員石田百合子,每天游泳十公里,不為其他目的,只想體驗體能的極限。 尤其在最後的哩程,窘迫的呼吸會瀝盡憂煩的思緒纏擾,讓人重新開始。

這也是一種歸零。

我沒有游泳十公里的能耐。 只在入水之際,以為自己仍是未演化的古生物,吐出氣泡之後,雙腳成鰭,一路擺落冰涼的水花。

入水之後,陸上的人際關係浸軟為失味的麻花。 每個泳者戴上膠帽之後,都變裝成另一種人魚圖像,回到生物演化的譜系,在淺灘模仿一隻蛙或蝶,有時只是漂浮的快樂水母。 而行進之時,只剩氣息的吞吐,水勢浸灌雙耳,溶解一些是非雲煙。

而世間的光,只能浮為晃悠水影,無法入眼,亦無法傷心。

無論水裡扮演什麼生物,離岸之後第一口呼吸,深深擴展脊骨,讓晴空倒灌入胸,雪白的浪花在脅下生翅。 就是那個吸氣的剎那,我們似乎泳渡一些乾澀而無解的糾結。

那一刻,我們定定深信有某種深海的基因,在心肺悠然潛游,提醒被荊棘捆鎖的我們,無論如何,還有無邊的湛藍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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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牧希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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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暑假到了尾聲,暑熱卻還沒完。只有雲兀自在遠天清涼,城市處處滲著微腥的汗,等紅燈的時候,徘徊路口的時候,就不由分說淋漓上來。人好像都有這麼一個時刻,覺得無處可去也無以宦逃。畢竟這個夏日鋪天蓋地而來,逼近每一個毛細孔,蒸散所有可能的想法。 〆〆〆〆
七月之後氣旋盤據,島上一連幾日大雨不歇,欺近凌晨的細雨滴瀝為踉蹌的夢境,醒而未覺的意識沉淪為亮不透的天色。明明日子的縫隙還留著燥熱的餘溫,濕朝之氣卻挾風颯然而至,早秋隱約凜然的氣味,讓李老師不禁打了哆嗦。這時候,早自修的鐘聲噹噹響起,半推半就地推醒一些睏睡的靈魂。 〆    〆 〆
今年的梅雨鋒面來得很早,從春天尾巴一路滴瀝而下,一場止不住的抽噎。到了夏天,就成了無助的嚎啕。時間發潮,印象中的晴日已絕塵而去,一路綿長的光影悠悠乎乎,在濕氣之下,清晨恍若薄暮,日光月色都是一片白茫。 L是流浪教師。 有時候,他的確覺得自己是灰燼,整個社會的灰燼。
記得第一次,我看見花火小隊招募計劃時,正在回家的路上。 晚上六點多,十字路口擁塞不堪,此起彼落的引擎與喇叭聲,頓時都與我無關。 我佇足在路口,任憑綠燈亮了又紅,企圖填寫報名表格。打完字,又刪除,再打上,又刪除。 像每個躊躇不前的時刻,在夢想的路口,我依舊徘徊了很久。 心底有一朵花火,暗自亮起。
新的學期開始了,P是資優班的學生。 秋分之後,暑氣天地蕭瑟,只剩秋老虎的尾巴慵懶地摩娑著,讓人心頭發躁,定睛要尋,卻悄悄隱沒在暮色之中。 也許從那時候開始,P糾纏的思緒,在每次無法妥協的困境後,一絲一絲密密地織成防線。 他用冷漠與淡然,抵抗父母熱切的期望。這一吋吋的抵抗,後來成了綑縛自己的繭。
馮傑《故鄉搨》以六輯圖文,以文字帶我們實察北中原生活各層面──「動物考」、「植物冊」、「記事簿」、「鼎味錄」、「器物傳」以及「地理誌」。書名的「搨」是拓印,在此書精緻繪畫的解說之下,鄉村樸實而迷人的原貌躍然紙上,如皮膚上的胎記漸漸顯影,時時提醒我們的原鄉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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