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謝謝你成為我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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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相當羨慕那些能夠將句子寫進心裡的文字工作者,不論他們是什麼形式,作者、出版社,甚至是印刷出一字一句墨水機台,他們都是讓這世界變柔軟的其中一員 ; 經常因為自己的共情,讓自己陷入不可脫離的悲傷循環,不論是想到「那些曾經」,甚至是將自己比擬成那些說故事的人,試圖從他們的文字去感受、去理解,到最後卻是眼匡模了糊,而再也無法看清書上的字句,想從書裡得到釋放或許這樣的念頭本身是錯的,可是它們的確一而再,再而三的成為溫柔了力量。

曾經以為人生像偶像劇的曲折離奇可以讓生命富有色彩,誰不曾希望自己能像女主角一樣擁有護花使者,最終和男主角幸褔快樂,但往往忘了將成本考量進去,現實從來沒有那麼多選擇,無非是讓自己走進了死胡同裡,一個正在經歷一場旅行的人,好似讓整個故事更有了生命。

當你回首自己的時間軸,是否有那麼一刻出現了某個人、事、物,宇宙似乎改變了運行軌道。

擁有一言難磬的戀愛,因為我們都只是宇宙中的點點星辰

人像星星一樣,會燒得火熱,會黯淡無光,可是黯淡了也無妨,即便夜空裡滿天星雲,還是會有人指著那顆暗星呢喃著:「謝謝你的閃耀指引著我,現在換我為你指引」。

我的初戀來的很晚,直到高中畢業的那年我才第一次談了一場戀愛,並非從未喜歡過誰,剛好很不巧的,幾次的情竇初開只是獨角戲,但我並不慌忙,我相信會有一個我剛好喜歡他,他也剛好喜歡我的人出現,只是「剛好」還未到。

初戀,每個人的初戀都是一場別具意義的存在,雖然或許我們從不承認,但不可否認的,它所延伸的故事往往造就了愛的信仰,有的人再也不想戀愛,有的人拼命繼續戀愛,有的人不再將愛放入戀中,對於舊情人,有的人再也不聯絡,有的人再想起都難以呼吸,有的人當了一輩子的朋友。

曾經聽過有趣的一段話:「當一段感情結束,之所以還會繼續聯絡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有一方還愛著對方,二是兩人從未愛過」。

那是在高中畢業的暑假,我們在紐西蘭相遇,這並非是第一次,早在五年前我們就知悉對方的存在,說來也奇怪,這五年我們並不常聯絡,只是偶爾會碰面,而他也在一年前從台灣離開到美國唸書,情誼可以說很淺,但那時才知道,原來喜歡這件事真的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體現。

早在我和他最後一次見面,大概三年前,那時候我倆的心思悄悄在對方心上留下了記號,但很有默契的無人打破這個平衡,或許是我們對這件事感到遲疑,亦或是時機不對,經過時間歲月,友誼橋樑在第五年正式昇華為戀人樂章,原來和朋友戀愛是如此歡喜的一件事,既沒有無話可說的靜默,也沒有生疏的擁抱,因為他是你如此信任和熟悉之人,都說秘密的戀愛是最激昂的愛情升溫劑,我和他在所有一同去紐西蘭的旅人前,上演了一齣史密斯夫婦的戲碼,在如此多雙的眼睛面前,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但彼此心裡知道,如此三生有幸能愛上自己最好的朋友。

童話故事沒有寫出的下半段,願我們永遠能天馬行空

所有的童話故事,都在王子與公主開始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後劇終,沒人知道他們後續的故事是否還一樣夢幻,「我們」也在他飛往美國後意識到了,原來愛才是人最脆弱的連結。

人們說「愛情」是憑著一股衝勁和嚮往而勇往直前,即便是遠距離,相信只要擁有信念等待著「明天見」的時刻,所有思念和委屈終能釋放,但所有的「明天見」已悄悄成了「再見」,或者「再也不見」。

失戀像是一場旅行,一場無可避免的歸鄉行,既不能抄捷徑,還要面對旅途上所有善意的問候,嘴裡說著我很好,可你知道其實你再也無法吐露除了「好」以外的任何文字,想到自古連武將都難過情關,卻到了國、英、數、社、自都有教科書的年代,依然未有一本書能夠教導「愛」這件事。

明知道諸多的不適合才是最後分開的理由,但卻還是無法停止難過,這是大家稱為「愛」的東西嗎?腦中閃過好多念頭,愛好痛,如果知道有一天必須停止愛,是不是不要開始比較好,如果早點發現問題一步一步解決,是不是不會到非分開不可的地步,有好多好多的如果,但也在很久以後才知道,所謂那些能夠被帶上「如果」二字的事,必定是與現實背道而馳的決定,並且你也知道,再重來一次,那些如果依舊只是「如果」。

很幸運的,我的初戀依舊是我最好的朋友,和一位曾經的戀人成為朋友聽起來像是教科書裡會出現情景,但這一切和不願失去無關,一個看過你笑得開懷、哭得難看,曾把你捧在心上,最後揮手道別,並且比任何人都希望彼此能得到幸福,是啊,聽起來更像是電影情節,但其實不難理解,你所知悉一切之人,而深切明白他是一個多麽值得擁有幸福的人。世上最溫柔之事,莫過於看著自己所珍視的人能得到圓滿。

「謝謝你將快樂給予我,我希望你能夠擁有幸福,如同你給我的一樣,若能夠如此,那麼已別無所求。謝謝你,我曾經的愛人,謝謝你,曾經愛我的人」

我想記住你最美的樣子

這趟旅程並非一開始就如此順利,是的,我將它化作旅程,那是一場必須翻山越嶺,分不清是汗水或淚水,在登上山頂後大口呼吸著,感受迎面而來的微風,吹拂那充滿水痕的臉頰,笑看著日落餘暉。

忘不了那時準備重考大學,無法在和他分手的情緒裡逃脫,夜晚在淚水中入眠,早晨被總是準點出現的烈陽喚醒,稍微提醒著我時間依然走動,至今還無法形容那是一個怎樣的時刻,天崩地裂嗎?不,還稱不上。

但知道的是自己毫無生氣,我並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考大學」,所以在那寥寥無幾的清醒時刻裡,將自己埋進書裡,「不能放棄自己的未來」,僅僅一句話推動著手,翻閱一頁又一頁的考試項目,長達了快一個月的時間,依舊說不出那句「我分手了」,看著題目卻發覺視線越來越模糊,滿溢的淚水絲毫不給我任何情面。

有的人說要「放下」,我說我會「學習接受」。

放下這兩個字並不在我的世界裡,因為它不是一個你能想捨棄就捨棄的回憶,這個佔據心思的人也並不會消失在世界上,學著和他共存,學著與他仰望同一片天空,回憶中的你們是如此美好,無需抹滅他所帶給的一切幸福,正因為如此快樂,此刻才會如此悲傷。

接受何必「學習」呢?

如同一個人走進你的世界,與你分享大地和天空,曾為世上獨立個體,後來開始出雙入對;當他即將離開,意味著此時再也不會有人和你感受微風、觀望大海,學習接受「我們」變成了「我和你」。

我們的一切美好延續到我和你的心中,記住彼此最美的樣子,足以。

後來,我們成為別人的情人

重新拾回「我和你」的身份後,相安無事了一陣子,我先成為了別人的情人,「或許先走一步的人可以帶走比較少的痛苦」,那時我這樣想著,他知道後成了鬱鬱寡歡之人,但看在我眼中,自己依然悲傷,不知曉這份悲傷從何而來。

「原來即便我們已到了終點,我依然期盼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在第二段戀情結束後,換他有了心上人,聽著自己的舊情人聊著心儀的對象還真是件慘忍的事,我問他為什麼和我說這些,他說「因為你是世上看過我各個樣子的人吧」;隔著太平洋的長途電話,或許慶幸他此時看不見我的表情,我微笑著卻依舊無法抑制住淚水的無情,早明白會有這麼一天,卻還是沒有我以為的勇敢。

若是能在世上擁有一個,於你特別之人,而對方也亦有同感,大概是最美的安排。

好朋友,謝謝你成為我的情人

至今和他認識近十年之久,體會過愛、體會過被愛,在心裡某部分的我永遠會愛你,那刻懞懂的我們,成了最好的「我和你」,謝謝你,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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