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親愛的你 系列】二十五日的獨語：二零年末的告白與別。

feat.過個老派聖誕節

心血來潮整理舊書的那天，翻到小學的校刊，其中收錄了一篇「我的優點」的文章，稚嫩筆觸下盡顯自豪，記得當時文思泉湧地揮毫，成為班上第一個交作業的人，雖然錯字連篇的程度比平時高出好幾倍，仍難掩興奮，連老師看了都莞爾，最後被選上每班唯二的作文登上校刊，毫無疑問成為當年最棒的生日禮物。

眼神裡的那股熱情像你費心從海邊蒐集來、經海水磨蝕後圓潤如鵝軟石的玻璃塊，被你珍藏在阿嬤的首飾盒裡，偶爾會拿出來面著炙陽，閃透著繽紛光澤⋯⋯。

多年以後的重溫，你不曉得這還能稱得上是優點嗎？

你對慣性的耐受度極高，千篇一律從來不是難題，比如同樣的早餐一吃就是好幾年，老闆娘每回都笑稱你是「甜吐司先生」，巧克力、草莓、花生、奶酥……幾種口味換來換去，離不開甜也不嫌膩。

縱觀人生的過程是某種型態的呈現，不好不壞、不喜不悲，要是將視野擴及整個時間軸，來去也不過都是一瞬的事。大多時候，你的累積單位都以年起跳，比如把某個身影揣進懷裡也是，久了反而無法想像沒有他會怎樣，是到很後來才明白，少了他的日子，就是另一種生活的長相，裡面仍保有自己，原來，也不過就是這個樣子的⋯⋯。

你還聞得到整個夏天的味道。

因為天生嗅覺敏銳，你心底老覺得疑惑，正值大熱天，男生們個個身上是體汗味交織，他卻始終沒沾染過，即便打了幾場三對三仍是如此，怎麼有人能這樣自帶清爽，當初也是因此才不自覺想親近，他身上有著讓你感到舒適的氣息。

空氣裡摻著微甜麵糊香和總是帶有肥皂清香的他，你們會在放學回家前，走到巷口的攤販買塊車輪餅當點心，偶爾會加買紅茶冰解渴，接著蹲在路邊看著車陣呼嘯、人流穿梭，配著傍晚涼風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要好到，你對他的感情是這樣後知後覺，要不是他在畢業前夕拋出的話，你大概以為和他就會一直這樣下去。

「欸你說，告白失敗的兩個人還有機會繼續當朋友嗎？」

「不行吧！太尷尬了。」

「是嗎⋯⋯那不說出來會不會後悔？」

「我嘛，和對方當不成朋友應該會更後悔。」對於他難得提出的感情疑問你心底有些意外，彼此極少提及這類話題，書本的吸引力始終勝過那些小情小愛，以為他和你一樣對談戀愛這事沒動力也沒興趣，有時你甚至覺得，有他的存在就夠熬過這些寒窗苦讀，無所謂更多的人佔據時間。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他滿臉認真，而你第一次因為他的凝視感到不自在。

「⋯⋯沒有吧。」說白了是那時候的你根本還沒搞懂什麼愛不愛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就否認了他丟出的直球。

「是嗎？那就好。」他貌似鬆了口氣，嘴角又出現了你熟稔的酒窩。

你竟沒來由地盯著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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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覺得談愛這事，就像在論述三流小說劇情那樣庸俗無趣，要是不提及愛，就無須去追究不愛的可能性。

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比想像中還多，正是那次的大哉問後，彷彿與他相處的日常和陪伴都是醞釀，酸澀稚氣的青春就為了陳年出美味的愛情桃花酒，你會開始刻意找機會和他見面、費更多心力專注在他身上，還有，花更多時間想他。

是的，想念他，直至今日。

從怦然悸動至紙短情長的深切，對他的念想有一點始終沒變，就是在這種時刻多少能平息你對這個世界的躁動不安。

如果非要表明愛的具體，你會說大概就是這幾張明信片、這些文字、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