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一個思念的季節。中秋前夕,回想我的高中時代、懷念我的青春情懷。我和她是筆友,她的母親是台灣人、父親是日本人,所以她有一個很美麗的名字,月見芳子。她寫給我的信,信紙都印著幾朵花。她說那是<月見草>,每當月亮出來時,花兒就會綻放。
由於我的眼睛有缺陷,所以我一直很排斥照相。不得已之下的團體照,我也會刻意躲在最不顯眼的地方。更不要說獨照,幾乎沒有一張上得了檯面。有幾張上相的,旁邊又有男同學,萬一讓她誤認,更是糟糕。所以當她提出交換照片時,我真的是傷透了腦筋。後來,拜託朋友幫我在校園照了幾張還不錯的照片。寄過去之後,果然引起她極大的興趣,只是聚焦於我身後的孔子雕像,還有至聖先師四個字。
我們卻始終沒有見面,卻繼續魚雁相通。從三天一次、一周一次,十天……到一年一次的賀年卡,從她是個在台灣讀高中的女孩到嫁作日本商人婦,而我從一個熱愛文學的大學生到後來為生活疲於奔命的中年男子。當連一年一次的賀年卡也省略之後,我也步入晚暮人生。但是,我知道我的情懷依然,只是不再熾熱,而是溫暖。
說來好笑,我用過月見草油,但是從來沒親眼看見長在土地上的月見草。如今,每當月亮出來的時候,我偶而還會想到她,那個名字叫做<月見芳子>的日本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