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諺語で尋Better Life #31

江南數一數二的布料店急徵一名記帳的師傅。

布料店是間百年老店，品質優，口碑好，世代當家的更是人所皆知的善人。

布料店生意好，制度完善，待遇優渥，有許多人前來應徵。

經過一輪又一輪的面試，當家的始終找不到滿意的。

當家的正猶豫不決之時，有一位聾啞人士前來求見。

當家的問來者為何事？

管家將等候在門外的聾啞人的一封書信代呈交給當家，當家的看完書信以後，接見了這位聾啞人士，並且給他做了試驗，他所寫下來的答案完全符合當家心中所要的。

然而，當家的幾位兄弟間出現了意見分歧，有的人認為記帳的工作不光是抄寫計算核對，還需要跟各方人士溝通，尤其是當出現問題的時候，更是必須把癥結搞清楚，一位聽不見又不能說話的人，能做好這份工作嗎?

幾位兄弟討論的結果，他們決定請問家中的長輩，早已不管世事，專心念佛的姑奶的想法。

姑奶奶是這幾位兄弟們的爺爺最小的妹妹，年近九十高齡，依舊氣色紅潤，行動自如，她爽快地答應了。

於是，聾啞人被帶到佛堂，他一進去就看見一個挺直的背影，他沒多想就跪在斜後方的一個蒲團上。

姑奶奶誦經不是一章一本，而是一整個上午一整個下午，等到她恭敬地將經典放在佛桌上，並且把佛珠掛回項上，才想起身後跪著的人怎麼無聲無息，是不是睡著了？

｢梵音入耳，他聽不見，睡著也是情也可原。｣姑奶奶一邊在心裡想著，一邊轉過身子。

她看見他張著雙眼，端正的跪坐著；她有些驚喜，想站起來好好看看他。

他見她動作，就想立刻從蒲團上站起來攙扶她，沒想到他不只站不起來，兩腿發麻，搖搖晃晃差點兒跌趴，好在已經站穩的她拉了他一把。

當天晚上，姑奶奶表示同意讓聾啞人來工作。

當家的幾位兄弟詢問她理由，她笑著說：｢他始終醒著，而且自個兒都立不起來還想著要拉我。｣

當家和幾位兄弟們遵循姑奶奶吩咐，聾啞人正式進入布料店工作。

起初，多少有些溝通上的困難，但是經過幾番磨合，靠著文字、眼神、手勢，大家漸漸找到了和聾啞人溝通的方法。

聾啞人幾乎都是獨自默默做事，不同人玩耍嬉戲，應該是說沒人願意與他有過多的交流；所以，當家的不用擔心他會因為包庇誰或者被誰賄絡而作假帳。

他做的帳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目了然，詳細到在任何的時間點，隨便一個人接手，都能把工作繼續。

某個深夜，住在別院的他起來小解，聞到燒焦味，便趕緊衝到主院，拿起東西敲打且大聲喊道：｢著火啦！著火啦！快救火！快救火！｣

住在主院裡的當家和他幾位兄弟的家人們，以及別院的家僕們紛紛跑出來，大家都看到了聾啞人一邊大喊一邊忙著打水。

等火勢消停，大家卻找不到那個裝聾作啞的他。

當家的走進帳房，看到桌子上擺著整理整齊的帳本，還有一封辭呈。

頓時，當家的迷茫了，裝聾作啞的人到底是他，還是沒看清、沒聽懂的大家。

言語，只是溝通一種方式。

琴棋書畫，甚至笑唱碰跳，也都是方法。

只要是法，都有兩面，是與非。

相通的，不用說。

珍惜的，就會懂。

疼愛的，能理解。

梵音入的，

是耳？

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