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竹林後,六人仍馬不停蹄地趕往京城,終於趕在未時之前進了城,一行人這才放緩馬速。
其中一黑衣護衛領頭,帶著眾人在京城街道上左彎右拐,總算到達目的地。領頭的黑衣護衛道:「公子,沁園到了。」
紫衣少年在馬上觀察了一下四周環境,確定安全無虞後,道:「叫門吧。」
白衣少女和兩名黑衣護衛上前敲了大門,卻左等右等等不到人來應門。
這種富貴人家慣有的作派,令白衣少女十分不悅,忍不住小聲碎念:「居然讓我們公子等門?哼!」
彷佛聽見白衣少女的不滿,此時大門竟無聲無息地開了。一個小廝模樣的少年探出頭來問:「你們找誰?」
白衣少女正色道:「咳,那個,我們與小公爺有約……」
小廝話也不回,碰的一聲關上大門,眾人只好繼續等。
白衣少女的臉色難看已極,紫衣少年卻仍端坐馬上,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過了快半柱香時間,小廝又開了門:「來人可是連城墨公子?」
紫衣少年這才下馬,慢悠悠地走到門前:「正是在下。」
「請隨小的來。」小廝恭謹地將一行人迎入門內。
沁園是京城裡一座極低調的建物,深色大門長年緊閉,很少人知道它是齊國公府的產業。
齊國公祖上因平西夷、定南蠻,戰功彪炳,被當年的皇帝封為齊國公,並世襲罔替。
齊國公向來以武傳家,在軍中勢力龐大。現任的齊國公族親中一位表妹是先帝的皇后,齊國公一族也因此被劃為外戚。
齊國公喜靜,不想外人打擾時,偶爾會到沁園小憩,知道的人不多,可今日卻有故人上門拜訪。
這會兒齊國公正瞪著面前的人,雙眼不可置信地眨了又眨:「你怎麼會這兒?」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仙風道骨的中年僧侶,笑嘻嘻回道:「齊國公別來無恙啊?」
「你是怎麼進來的?」
沁園雖地處偏僻,鮮有人至,但畢竟是齊國公的地盤,平日裡守衛森嚴,若非主人相邀,閒雜人等不可能隨意進出。
「當然是走進來的呀。」
此僧法號無寂,是齊國公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之一。年少時官拜刑部尚書,深得先帝信任,前程一片大好。可有一天不知抽了什麼風,竟辭官出家去了。
齊國公以為他受了什麼打擊,急急趕往大相國寺,想開導勸戒一番,讓他斷了出家的念頭,免得日後在寺裡吃苦受罪。
沒想到憂心前去探望的齊國公,卻看到好友歪七扭八地攤在塌上,一手支著頭,一手撚著個小茶杯,愜意道:
「這可是上好的雨前龍井,皇上一給就是幾十斤,到了夏天還能當煮成一缸,當大碗涼茶喝呢!哈哈!」
說罷舉杯飲盡:「啊!痛快!皇寺待遇就是好啊!」
齊國公呆立半響後,忍不住瞇眼腹誹,是呀是呀,沒事做什麼官?每天須準時上早朝,人前要正經八百,說話得四平八穩,哪有現在當和尚自在?
說什麼不戀紅塵、為眾生請命,這廝分明就是懶得遵循世俗禮教,不肯扛起家業,就連傳宗接代的基本使命都不願擔負。
「我上有六位兄長,侄女不說,光侄兒加起來就十三四個,要我傳宗接代個鳥啊?」邊說還邊掏耳朵。
一番言行當場把齊國公氣得七竅生煙,暗恨道:「老子操得是哪份閒心?若為身體髮膚計,萬勿再與此君往來。」
可長年雲遊在外的無寂,此次無預警歸來,第一件事不是回寺,竟是來拜訪他,令他十分意外:「你怎麼會來找我?」
「聽聞令郎蹴踘極佳,貧僧特來瞅瞅。」無寂一臉正經道。
「馬球!是馬球打得好!」齊國公嚴厲糾正。
連蹴踘馬球都分不清,還瞅什麼瞅?
「都一樣,不就是多匹馬的事兒嗎?」
如此敷衍,一聽就知道不是來看小公爺的。
「大師到底有何貴幹?」齊國公沒好氣道。
歡迎參觀本格其他作品——
日光:若你喜歡本文,記得點心心拍個手(要拍五下也行),你的鼓勵是創作者最大的動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