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成婚１３歲 第０５篇：爸爸媽媽別昏倒，恭喜當阿公阿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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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壞哥哥
＝作者前言＝
本書是以台灣社會為背景進行創作，但並非完全一模一樣，可以看成是一個平行世界的台灣社會，一些社會風俗和法律條文和現實台灣有部分差異，謝謝。
《奉子成婚１３歲》
第０５篇（上）：爸爸媽媽別昏倒，恭喜當阿公阿媽
週日。
本該是我和小月最開心的時光，總是到處玩耍的一天，但是現在我們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
我們再次躲在公園，整天憂心忡忡，一直爭論該不該跟父母說懷孕的事？
小月主張要說。
猶豫的是我……
我會猶豫，因為我很害怕老爸。
『棍棒出孝子，不打不成器』，從小到大，老爸打我絕不留情，所以超級怕他。
要是跟老爸說十三歲的我把小月的肚子搞大，十之八九會被打翻天。
但是不說行嗎？
所以確定小月懷孕的那二天，真的可說是我最恐懼的時期。
說了，肯定是無雙大割草等著我。
不說，又感覺身處五里迷霧，完全不知道自己、小月和這個孩子的未來何去何從？
那麼又該如何是好？
這件事總該有個解決吧？
所以最後，我還是說了……
因為小月察覺我的恐懼，再次淚眼看我：「阿明……至少為了我，勇敢說吧……再說，媽媽她們不是也那樣說過嗎？」
小月這樣說，我再次想起那個早上，老媽和小月說的話－－「妳什麼時候要跟小明結婚啊？我和妳媽媽可是已經聊過，我們都很期待抱孫子喔。」－－我只能承認：是啊，這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了。
再說，不為我自己，的確也要為了懷孕的小月啊。
誰叫青梅竹馬是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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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隔天，週一。
學校放學，我和小月在外面吃過晚餐，順便進行最後的掙扎，就此一起回到國民住宅大樓。
因為住家就在隔壁，我們站在各自家門前，再看彼此一眼，終於無聲轉開大門，勇敢走進去面對自家父母了。
我家客廳，是那種看來平凡的一般人家客廳，沒有什麼好說。
因為已經晚上八點，所以老爸老媽都在家，一起坐在客廳看電視。
老媽問我：「吃過晚餐沒？」
我冷冷的說：「有和小月在外面吃肯德基。」
老媽關心的說：「你這陣子怎麼都和小月在外面玩到八點才回家？小月一個年輕女孩，晚上帶著她到處跑要是發生什麼意外、怎麼和她的爸爸媽媽交代？以後你們還是傍晚乖乖回來，不要在外面玩到八點九點這麼晚，聽到沒有？」
我們哪是在玩啊，我們是一直在討論懷孕的事應該怎麼辦才好？
不過，老媽都主動說起這件事，我乾脆深吸一口氣，正式受死。
我放下書包：「爸，媽，我有件事要跟你們說。」
老媽回應：「什麼事？」
我猶豫要怎麼開口：「媽……還記不記得妳曾經問過，我和小月的感情變很好，是不是開始交往？」
老媽訝異的問：「你們真的在談戀愛啊？」
就是老爸，表情同樣略顯訝異。
高興也好，不高興也好，至少我都知道該怎麼說、怎麼作才好。
他們這樣，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啊？
看不出吉凶禍福，我真不敢說下去……
但是，我又想著：『現在退縮了，又能怎樣？』
另外，小月的哭臉也再次浮現眼前：『阿明……至少為了我，勇敢說吧……』
橫豎都是一刀，拖拖拉拉真的不是辦法，還是速戰速決吧？
我決定不拐彎抹角，直話直說啦。
深吸一口氣：「小月用驗孕棒檢查過，懷孕二個月，是你們的孫子，我只是想說這個。」
衝擊波正式襲去！
不是戀愛宣告，是懷孕宣告！
他們忽然聽到這個，果然愣愣看著我，沒有一句話，肯定以為聽錯：「…………」
我繼續小心的重複，並且一直看著老爸，提防他有任何開啟無雙的徵兆：「上週六，小月已經用驗孕棒檢查過，確定懷孕二個月，是你們的孫子，爸爸是我。」
老媽明顯在進行最後掙扎：「小明，你說小月她……？」
我更詳細的回答：「小月的月經真的二個月沒來，上週六也用驗孕棒檢查過，她應該也正在家裡和自己的爸爸媽媽說這件事。這陣子我和小月很晚才回家，是因為我們發現懷孕之後，在討論應該怎麼辦才好。小月跟我說，還是誠實告訴你們比較好……」
我說到這裡，就此住口。
前後說三次，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不能再清楚了吧？
近十秒的冰冷安靜，我們一家三人只是互看，沒有一句話。
沙發上的老爸老媽，如同冰柱，整個發傻，看著我。
我看著他們二人、真的一直寄望老爸老媽會高興於：『我們都很期待抱孫子喔……』這句說過的話。
終於，衝擊結束……
老媽睜大雙眼，呼出大氣：「哎呀！二個月！」
一直安靜的老爸則是大聲起來：「小月也正在和她的父母說這件事？」
他們的反應不太妙，沒有我想像中的幸福美滿！
我怕到！
但是往好方向看，至少最可怕的老爸看起來還沒有要開無雙。
冷靜！
千萬要冷靜！
一定要避免誤爆火山……
我非常恭敬又柔順的回答老爸：「我和小月已經討論好幾天，不過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最後決定現在一回家就說－－」
老爸臉色大變，離開座位，抓著我的衣服，拖拉著我向大門走去：「走！跟我來！」
我好害怕！
真的好害怕！
老爸終於要開無雙了啦！
還是只能乖乖被老爸拉著向大門走！
老媽趕緊追上：「你做什麼啊？」
老爸著急的說：「快帶小明去隔壁向林醫師和林太太道歉，然後談這件事！」
老媽終於懂：「等一下！我還穿睡衣！我先換套衣服！」
老爸直接說：「還能等？通常這種事覺得丟臉的都是女方家，尤其他們又是大戶人家，丟的起這個臉嗎！要是等到林醫師主動找上門，只怕更難交代了！」
因此，電視都顧不得關，穿睡衣的老媽抓起大門鎖匙，追在我和老爸後面，一起前往按響小月家的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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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家的客廳內門被從裡面拉開。
開門的是小月的家庭主婦媽媽（林媽媽）。因為晚婚所以已經四十五歲，戴著長方形眼鏡，看起來以前讀過不少書，至少大學畢業，跟我家只有國中畢業的老媽在氣質上完全不同。
林媽媽透過外門的窗格確認是我們，趕緊為我們開外門。
她的表情明顯已經知道這件事，知道我們的來意，但是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哎呀哎呀……」
至於客廳內，小月和她的醫師爸爸也在。
醫師爸爸（林爸爸）四十六歲，同樣晚婚，看起來胖胖壯壯的，有張四方臉，戴著方型眼鏡，好好醫師的模樣。
不過現在，林爸爸的表情和林媽媽一樣，都是震撼和迷惘，不敢相信十三歲的女兒已經懷孕二個月，也還沒有從震撼中恢復。
這麼迷惘的一家三人，都看著我們全家三口進入客廳。
這時候，再次看到小月家客廳，我真的得說，他們家的客廳就是和我家的窮人格調不同。
高雅暗紅色的漢式格調，一看就知道是有一定收入水平和文化水準的家庭。
如果我是小偷，光看這樣的客廳，就會想翻找這個家庭的財物。
唉唉，能死在這樣的客廳也好啦。
我正這樣想……
林媽媽關上大門。
自家老爸忽然就是對我大吼：「看你做的什麼事！現在怎麼和林醫師林太太交代！」
吼完，老爸真的忽然就握緊拳頭猛打我，甚至用腳猛踩我，勢如狂風暴雨，簡直像是要我的命！
這不是無雙大割草，是要塞主炮大發射啊！
一定要把我轟成虛無的兇狠程度！
我就知道，今天要沒命了！
我被老爸毒打的唉唉叫，直縮到小月家的客廳牆邊，不過老爸還是不放過我！
所謂家醜不外揚，以往老爸總是關上家門再打我，所以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月，也是第一次親眼看見老爸打我的樣子！
小月真的被嚇到，開始驚恐叫我，並且跑到身邊護著我：「阿明！阿明！」
林爸爸也趕緊說：「陳先生，不要這樣打！真的打傷孩子怎麼辦？大家好好說啊！」
林媽媽同樣驚恐的說：「陳先生！小明還小，經不起大人這樣打啊！」
很明顯，小月家三人都怕到，也終於徹底瞭解我是怎麼被老爸教育長大。
至於打我的老爸，因為小月用身體護著我，加上林爸爸林媽媽也說話，終於住手：「快向林伯父林伯母道歉！」
這時的我，雖然有小月護著，還是忍著滿身疼痛，縮著身體猛發抖！
真的不懂老爸為什麼要把我毒打成這樣，根本要我的命：「…………」
老爸逼我：「還不快道歉！」
老媽也趕緊說：「小明，快向小月的爸爸媽媽道歉！」
所謂的『狗急跳牆』、『窮鼠也會反咬貓』，反正可能都要沒命了……我勇敢大喊：「不要！」
老爸又急又氣，對我叫罵：「說什麼？快向小月的爸爸媽媽道歉！」
我充滿反抗態度：「我不要！因為我和小月彼此喜歡啊！我們沒有做錯事！媽媽不是說過想要早點抱孫子？所以我為什麼需要道歉？我和小月就是因為彼此喜歡才會這樣！我知道你一定會打我，但我還是這麼勇敢的告訴你這件事，結果你就是要打死我！我到底哪裡作錯？」
老爸正想再對我罵上幾句……
林爸爸先看向我身邊的女兒，趁機關心的問：「小月，妳和小明是自願的？或是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小月趕緊向自己的父母說：「沒有！我和阿明都是自願的！因為我們都喜歡對方，剛才我就有和你們說了，阿明從來沒有強迫過我！」
林爸爸終於看向我：「小明，你真的喜歡我家小月？」
我只能應答：「對！我很喜歡小月！我想永遠和小月在一起！不然今天我就不會回家說這件事了！」
小月也趕緊和自己的醫師爸爸說：「爸爸！你和媽媽不是教過我，最重要的是要在這件事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現在我和阿明願意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有哪裡做錯嗎？」
林媽媽憂心的回答親生女兒：「可是，小月，妳和小明才十三歲啊……」
小月反問：「那麼如果我十八歲就可以？不過差五歲，為什麼差這麼多？我和小明願意面對這件事負責，不是更重要嗎？這不是你們一直教我的，不管幾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最重要？」
這之後，在場四位父母都沉默了。
他們都看著我和小月，數十秒沒有一句話。
不是他們說不出反對的話，而是就算他們都是成熟的大人，也肯定被這情況弄得不知所措……
終於，我家老爸再次開口：「林醫師，林太太，我家孩子這樣，不懂事也教養不夠，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賠罪？」
林爸爸終於露出笑容：「年輕人嘛……好說好說……」
林媽媽這才跟著待客：「陳先生，陳太太，快請坐！這件事大家坐著慢慢說。」
老爸又看向我：「快道歉！」
依然縮在牆邊的我：「我又沒有做錯事！」
老爸明顯無奈：「真的是不懂事的孩子！完全不懂人情世故！我教育失敗！」
林爸爸趕緊圓場：「陳先生，沒關係……沒關係……人情世故可以慢慢體會。年輕人願意勇敢面對的真情真意最重要，其他可以慢慢說，慢慢教，慢慢學。」
林媽媽也接著說：「是啊，請坐！快請坐！我去泡壺熱茶招待！」
我的老爸老媽，這才一臉歉意坐到沙發上。
小月趕緊查看我的身體：「阿明？你有沒有怎樣？」
被要塞炮正面轟過，依然餘悸猶存的我，摸著被打痛的地方：「死不了啦……」
林爸爸溫和呼喚：「小月，小明，你們也過來坐著說。」
小月立刻站起來。
我則是看向已經坐在沙發上的老爸……
老爸的神情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可怕：「還不過來坐？」
老媽也跟著向我溫柔微笑點頭。
我這才敢站起來，和小月一起走過去，坐在另一張沙發上。
這時，林媽媽也沖泡一壺綠茶和一盒糕點回來，給所有人倒茶。
林爸爸先開口，直接問重點：「你們接著有什麼打算？」
父母四人都看著我們。
我和坐在身邊的小月互看幾秒……
＝待續＝
第０５篇（下）：爸爸媽媽別昏倒，恭喜當阿公阿媽
林爸爸先開口，直接問重點：「你們接著有什麼打算？」
父母四人都看著我們。
我和坐在身邊的小月互看幾秒……
最後，還是由小月誠實回答：「阿明和我談過好幾天，不過我們都不確定怎麼辦才好，才決定回家和你們說。」
身為醫師的林爸爸、認真說理：「就算你們願意在成年之後度過婚姻生活，現在終究才十三歲，在我們眼裡都只是國中生孩子，照說把孩子拿掉才是最好的選擇。就我工作醫院的婦產科統計，我記得平均每五名未成年懷孕少女只有一名會生下孩子，其他都是墮胎處理。因為拿掉孩子的確可以避免很多麻煩問題，所以很多未成年懷孕的年輕人最後都是選擇這條路。」
小月猶豫回答：「爸爸，我知道墮胎是最快的方法，不過……」
林爸爸溫柔的和女兒說：「沒關係，放心說，爸爸不會罵妳。」
小月雙手摸上肚子：「墮胎就是要殺死寶寶吧？自從我發現自己懷孕，肚子裡面真的有一個小生命存在，我只要想到如果要殺死他，就覺得好可怕……」
林爸爸溫和的問：「所以妳和小明想生下這個孩子？」
小月再次猶豫一會：「我不知道……」
林爸爸轉而看向我：「小明，你的想法又是怎麼樣？」
被父母四人看著，我有點慌起來：「我啊……？」
林爸爸開口呼喊：「小明啊，你－－－」說到這，他忽然住嘴，欲言又止。
他看著我，閉嘴思考十來秒，明顯正在想著應該怎麼和我說下去比較好，所以大家都沉默等待。
終於，林爸爸繼續說：「小明，剛才我想過了。我也是從小看你長大，知道你是直率善良的好孩子，不是會亂來的壞孩子，和小月的感情也一直很好。所以如果你真的和我家小月兩情相悅，也願意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不會阻止你和小月在一起。只是，我還是希望現在你好好想過孩子的事。畢竟先不管你們的人生要怎麼和這個孩子走下去，生孩子是大事，未來還有漫長的養育問題等著，沒有那麼簡單。」
我猶豫幾秒，決定直接問：「伯父希望小月墮胎？」
「是的，我的確這樣希望。考慮到現實情況和你們的年齡，讓小月拿掉孩子是最好的選擇。懷孕才二個月，拿掉孩子不會有什麼危險，我相信大部分家長都會直接為孩子作出這樣的選擇。不過……」林爸爸說到這，安靜幾秒，然後看看小月再看看我，平靜但是認真說，「不過啊……這件事終究還是要你們二人親自作出不會後悔的選擇，才會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否則爸爸媽媽強迫你們一定要這樣那樣，最後在你們心中留下一生永遠的遺憾，難道就是好事？」
我發自內心驚訝。
因為林爸爸真的好開放，要我們親自為自己的行為作出願意負責的決定，他都是這樣教育小月啊？
我敢保證，如果今天小月的親生爸爸換成我家老爸，肯定一句話就是要小月墮胎，相信這才是對女兒最好的選擇。要是敢說聲「不」，就是把小月打斷腿……
想到這，我不由得轉頭，看向和老媽坐在一起的老爸。
老爸被我看，立刻一句：「你和小月要好好決定。」
老媽也趕緊和我說：「是啊，你們真的要好好想過這件事。」
我直接追問：「你們也是希望小月墮胎吧？」
老爸老媽沉默好一會，終於由老媽出面回答：「小明啊，林伯父說的沒有錯。我和你爸把你養到這麼大，也是真的知道養育一個孩子不容易。再說，你和小月的確才十三歲，這麼年輕。先不說其他太遙遠的事，學校那邊要怎麼辦？」
我單純訝異追問：「妳不是說過想早點抱孫子？」
老媽尷尬笑了，因為我十三歲的天真：「媽媽是這樣說過沒錯，不過也得你們都是大人啊。」
林爸爸問：「所以小明，你希望小月生下這個孩子？」
我嚇一跳：「不！沒有！我是因為老媽曾經說過希望早點抱孫子，現在又忽然這樣說啦！」
四位爸爸媽媽，應該都知道我其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老爸笑著再次賠罪：「林醫師，林太太，真是讓你們見笑，我們夫妻完全教子無方，導致這孩子天真幼稚，徹底不懂人情世故，不會說話……」
林爸爸微笑回應：「好說好說……一切事情可以慢慢教，孩子本性善良最重要。」
林媽媽也趕緊說：「是啊，是好孩子就夠了。我們也都是這樣教育小月，不求小月以後作什麼大事，只要求小月是個善良的乖孩子，能多為別人著想。」
林爸爸又客氣的說：「喝茶。請喝茶。不必客氣。」
林媽媽也跟著待客：「是啊，不必客氣，請用。」
然後，大家都沒有說什麼，只是微笑的喝綠茶，吃糕點，意思意思。
另外，身為大人的他們一定也都是在思考：接著要怎麼談下去？怎麼繼續處理這件事？
這時，我身邊的小月忽然開口：「爸爸？媽媽？」
大家都看向小月。
小月一直低著頭，看著手中的綠茶：「其實……」
小月說到這，明顯欲言又止，不敢出口，繼續看著綠茶。
林爸爸開口：「小月，爸爸媽媽知道妳是聰明的女孩，這幾天一定有好好想過這件事，心中一定有答案。只要妳願意為自己的言行負責，放心說出來，我們才知道妳究竟在想什麼。」
林媽媽也說：「是啊，小月。」
小月終於抬起頭，勇敢看著父母：「如果我心中的答案、不是你們喜歡的？」
林爸爸林媽媽安靜互看一會，無言的溝通。
終於由林媽媽詢問：「小月，妳想生下這個孩子？」
「生下這個小孩，真的不行嗎？我知道我和阿明才十三歲，也必須去學校讀書，不過……好可怕！這幾天我只要想到殺掉肚子裡的小生命，我真的會覺得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小月的父母或許是知道女兒還有話想說，所以只是看著她，沒有一句話。
等待一會，小月繼續說：「如果我和阿明願意努力，好好的學習當一個爸爸媽媽，並且開始去打工賺錢，這樣也不行嗎？」
林爸爸終於反問：「小月，這真的是妳永遠都不會後悔的決定？」
「我不知道……我很猶豫……」小月說著說著，眼神再度堅強起來，「不過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我想到自己真的殺害過一個小生命，我一定會永遠後悔。」
林爸爸溫和但是堅定的再次詢問：「小月，作出這樣的選擇，生下這個孩子，妳真的永遠都不會後悔？養兒育女真的一點都不簡單，是很重大的責任，也需要很大的心力。」
小月堅強的告訴爸爸：「我知道。不過就像我剛才說的，如果殺害這個小生命，我一定會更後悔，更害怕。而且我相信，阿明一定會和我一起努力，我並不是孤單一個人。」
我吃驚：小月根本完全沒有和我說過想生下孩子啊！
小月看向我：「阿明……你會和我一起努力吧？」明顯尋求我的支持。
雖然我也有點訝異小月這麼勇敢的想生下這個孩子，不過都這樣了，我也只能趕緊點頭：「嗯。」
林爸爸施加壓力：「小月，妳真的有好好想過？生下這個孩子，永遠都不會後悔？這件事，我和妳媽絕對不會認同，妳一定要知道。」
小月說的非常肯定：「把這個孩子殺死，我一定會更後悔。」
「就算爸爸媽媽不支持，要求妳和小明開始工作生活，妳也不後悔？」
小月不猶豫的重複：「殺害一個小生命，只會讓我更後悔。」
小月和親生爸爸安靜的互看好一會。
林爸爸明顯還有很多話想和女兒說。
向女兒欲言又止到最後，林爸爸還是轉頭看向身邊的林媽媽：「女兒都這樣說，要親自扛起責任為這個忽然到來的孩子負責，妳有什麼想說想問？」
「小月啊……」林媽媽和丈夫一樣，明顯還有很多話想說，但還是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看著已經作出決定的寶貝女兒，嘆口氣，「唉……從小就是個善良的乖孩子……」
林爸爸同樣感慨：「是啊，這樣就夠了。不然還要求孩子什麼？」
小月趕緊問：「爸爸，媽媽，所以你們真的能接受我想生下這個孩子的決定？」
林爸爸嘆口氣，才微笑的說：「唉……我們永遠都不會贊成。因為決定生下孩子真的想不夠多也太年輕，甚至是天真幼稚，墮胎對我們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不過妳既然作出這個決定，願意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生下這個孩子，我和妳媽媽難道真能把妳拖進醫院，讓妳留下終生的遺憾？再說我在醫院也算看過很多人世間的生離死別、喜怒哀樂，誰說放棄治療就是遺憾，吊著一口氣就是生命的勝利？同樣的道理，誰說未成年懷孕一定不幸，成年生子一定幸福？幸或不幸，真的還是只有當事人才說的出……唉……」
小月的雙眼浮現淚水：「爸爸……媽媽……」
林媽媽也浮現淚光：「我的寶貝……真的也要當媽媽啦……」
小月終於離開我身邊，向媽媽走過去，和媽媽抱在一起，充滿感動的哭在一起。
接著，林爸爸看向我：「小明，小月願意生下這個小孩，這件事你不會後悔的決定又是什麼？因為對下一代來說，有親生父母陪伴還是最好。所以你願意就此和小月在一起，成立一個家庭？或是你還不願意這麼年輕就走入家庭？我們不會強迫你做出任何決定，因為強迫沒有意義，不過我們還是希望現在可以知道你的想法。」
這麼尊重我，讓我自己決定？我又一次訝異，林爸爸的態度真的好開明，和我家只會開無雙的老爸相差十萬八千里。
至於在媽媽懷裡哭泣的小月，看向我。
老爸老媽也看向我。不過與其說是『看』，更像是『瞪』……
林爸爸一定是察覺到，所以又說：「小明，就算你只有十三歲，不管怎麼說都是你自己的人生，勇敢的自己決定。就算你不願意和小月成立家庭，我和小月的媽媽絕對不會責怪你。因為家庭的組成從來不能勉強，透過小月和這個孩子綁住你更是絕對不對的事，任何人都不會得到幸福。」
我猶豫退縮：「在一起組成家庭？是指結婚吧？這件事我不知道……」
這一刻，氣氛好像變沉重，所以我更加害怕起來。
林爸爸詢問：「你喜不喜歡小月？」
面對這問題，我沒有疑惑，直接說：「最喜歡！」
本來抱著媽媽哭的小月，忍不住破涕為笑。
林爸爸和林媽媽也微笑了。
林爸爸又問：「如果最喜歡小月，為什麼不知道該不該結婚？你希望等到自己長大成年再決定？或是你有什麼擔心的事？」
我直說：「因為我不知道結婚以後要做什麼，自己能不能辦到……」
發現我絕對不是想拒絕，老爸明顯鬆口氣，直接輕拍我的頭：「這傻孩子！」
小月也笑著罵：「笨蛋！」
林爸爸笑著告訴我：「結婚，就是和我們這些爸爸媽媽一樣，與小月一起成立一個家庭，共同扶持，養兒育女。所以你們必須互相鼓勵，互相幫助，互相照顧，一起面對生活所有困苦和難關。當然以你們的年齡來說，會面對更多憑自己的力量也難以克服的困難和挑戰，這樣你懂嗎？」
這時的我才十三歲，是真的對這些事似懂非懂：「嗯……」
於是林爸爸簡單詢問：「你願意永遠陪伴小月和自己的孩子，直到一起變成老公公老婆婆？」
「我當然願意。」
林爸爸再問：「永遠？」
我認真點頭。
我相信，這樣的答案對他來說就夠了……
林爸爸不再問我，看向我的老爸老媽：「那麼，陳先生，陳太太，關於這個忽然到來的孫子，還有這門婚事，如果依然會對你們造成困擾，我們獨自照顧這個孫子沒有問題。」
老媽趕緊說：「不會！不會！也是我們的骨肉孫子啊！」
老爸也苦笑起來：「是啊，真的忽然要升格做人阿公了，啊哈哈……」
林爸爸問：「那麼從今天起，我們不是鄰居，是親家了？」
老媽趕緊向我說：「小明，還不快叫爸爸媽媽！今天開始都要這樣稱呼他們，知不知道？」
我立刻乖乖說：「爸爸，媽媽。」
林媽媽邊哭邊點頭，正式接受我的敬意，然後看向我的父母：「親家，我家小月，要拜託今後多照顧了……」
老媽趕緊說：「我家不懂事的傻孩子才是，只管教他罵他吧！」
老爸也插嘴：「是啊，這個笨孩子要是做錯事，親家只管放手好好管教！」
林爸爸客氣回應：「好說好說……」
老媽接著問：「那麼不管怎麼說，該有的禮數還是該有。不知道親家對於聘金聘禮之類的事……」
林爸爸點點頭，思考幾秒：「這些事請一切從簡，傳統禮數有到就好。我們不是像潑水一樣把女兒灑出去，是扶助有心在一起的孩子成立一個新家庭。」
老爸同意的說：「當然！扶助孩子們才是最重要的事！」
林爸爸看向我：「小明啊，小月選擇生小孩的決定不容易。所以千萬不要欺負我家小月，讓她傷心難過，知不知道？」
「不會的！我一定會永遠喜歡小月！再說我怎麼敢欺負她？小月生氣很可怕，她不反過來欺負我就很偷笑了。」
林爸爸笑著問：「喔？多可怕？」
「不要問……好可怕……」
和媽媽抱在一個的小月，立刻拿起桌上整盒衛生紙向我丟過來：「你別在那邊亂說啦！」
我趕緊說：「你們看！你們看！就是這麼可怕啦！從以前到現在，都是我被她欺負才對啊！」
四位父母都笑了。
他們開始說說笑笑，並且一起決定許多事。
包括翻閱農民曆查看適合訂婚的黃道吉日，還有討論我們的學校要怎麼辦。
當然，他們都幫我和小月打算好，所以我和小月幾乎沒有插嘴的餘地，只是乖乖坐著聽。
發展很快嗎？
其實是因為雙方父母都知道我和小月的感情太好，從小到大總是整天黏在一起，沒有其他更好的朋友，有猜想我們一定長大之後一定會在一起，現在才會這麼快又順利……他們唯一沒料到的，恐怕就是從十八歲左右提早在十三歲吧？
不然像這麼年輕（十三歲）的未成年懷孕，男方家就算真的上門提親，可能就是說個幾百次，女方家長也不可能點頭。
父母雙方就此直談到深夜二點，終於大致談完，做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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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爸老媽回家。
關上客廳大門，發現電視沒關的老媽這才趕緊關上。
至於老爸，則是忽然叫住我：「小明？」
「…………」我怕到，保護自己的本能退後好幾步，以為老爸又要關上門來毒打我，正式來場家醜不外揚，讓我不敢再和小月亂來（比如未成年性行為）。
沒想到老爸充滿感動的看著我：「爸爸剛才那樣打你，不要怪爸爸啊。」
我發傻：「啊？」
「爸爸知道你和小月感情一直很好，有想過你們長大成年之後應該會提出結婚的事。只是人心隔肚皮，要是不在林醫師面前重重打罵你，怕他覺得你徹底佔小月便宜，損他們面子，讓你和小月的這門婚事更難談下去。所以打你也是不得已的，知不知道？反正剛才爸爸先打你再說，只要你和小月有好結果就好了。」
我還是不太懂，甚至覺得老爸是不是想太多，不過還是說：「喔……」
老爸沒有再和我說什麼，只是再看著我一會，就此轉身回房，還邊走邊感動的說：「唉……我這個傻兒子，真的要娶媳婦，讓我當阿公啦，哈哈哈……」
這一晚，我和小月就此獲得雙方父母的同意和支持，走上婚姻的道路了……
………………
…………
……
陽光會的談話室。
晶晶心有餘悸：「如果媽媽當時沒有堅持要生，那麼我就……」
我直接回答女兒：「沒錯，去其他人家重新投胎了。不要說妳的阿公阿媽、外公外婆，就是爸爸我也知道自己太年輕，生下妳不是好主意。真的都是妳媽的堅持和善良，不願意殺害一個小生命的天真想法，才有妳的出生。」
晶晶又說：「外公也是好大膽。先不說同意讓媽媽生下我這件事……雖說身為醫師在經濟上要多照顧一個孩子不會有問題，卻敢立刻要爸爸你和媽媽結婚？因為男生一般都比較浮躁，要到二十多歲才會真的安定下來。」
「這件事我有問過。妳外公乍看大膽，其實精明又聰明。主要是你外公從小看爸爸我長大，對我的為人和個性有深入瞭解，對我各方面都放心，才敢這樣要求。另外也是因為我和妳媽的感情一直很好，總是形影不離，所以外公他覺得不要拆散我和妳媽比較穩妥。最後是擔心如果強迫我和妳媽拿掉妳，可能導致我們的感情產生變數，分手另結新歡，下一個被妳媽看上的男孩說不定比爸爸我還糟糕，得不償失。」
晶晶嘻笑起來：「所以外公是手中爛果子將就吞，吃不死人就好？」
我略帶責備的苦笑：「說爸爸是爛果子？」
晶晶難以置信的轉移話題：「阿公真的那樣打你？」
「是啊，超可怕，根本是要我的命。不過妳阿公是考慮到外公的心情才會那麼兇。畢竟我是別人家的孩子不能亂動手，所以阿公只能代替外公動手猛打，試圖讓外公消氣，讓事情更好說……也幸好妳外公沒有因為妳媽懷孕的事覺得丟臉或是生氣，立刻喊住，不然爸爸我真的有可能被打到送醫院。到時真的只能寄望一場真正的苦肉計，讓外公覺得我都被打到送醫，的確不是故意要損他面子，而同意牽起這門婚事。」
「真難相信……阿公不是都很溫柔？」
「呵呵，那是因為阿公疼孫子，才會在妳面前都很溫柔。我小時候真的都是被妳阿公這樣打長大，他毒打我一點都不會猶豫，就像玩電動玩具那樣比賽拼高分。妳如果看過，一定也會嚇到。」
這時，我注意到英偉和芊貞表情非常沉重。
我開口問芊貞：「怎麼了？還是擔心被爸爸打？」
芊貞非常擔心：「我爸爸的個性很老古板……一定會覺得我懷孕的事很丟臉，直接打死我。」
英偉同樣擔心：「陳大哥，要是芊貞真的被她爸爸打死怎麼辦？到時你還是一起來吧？」
我思考幾秒：「我覺得芊貞不太可能真的被她爸爸打死。我們陽光會真的處理過許多這樣的個案，當然女孩被父母狠打的情況是有，但是女孩被打死的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畢竟父母都是過來人，知道男孩女孩本來就會互相吸引，瞭解戀愛是怎麼回事，懷孕是怎麼回事，婚姻又是怎麼回事，所以很快就能將心比心的就這件事和孩子好好談，不太可能過度失控。」
英偉還是擔心：「陳大哥……」
我只好說：「好吧，如果芊貞真的被打，我教你們一個方法脫困。就是英偉你盡量用身體保護芊貞，讓她爸爸如果想打也只能打到你，就像剛才我說的內人用身體保護我那樣。只是要注意，千萬不要還嘴，也不要打回去，只管處在挨打的一方，並且要一直說你願意負責，這樣應該很快就打不下去了，會願意開始和你們談。剩下的，就是看芊貞的爸爸到底怎麼想，你們有沒有辦法說服他。」
晶晶也微笑的說：「是啊，我想一定會有效。因為芊貞的爸爸如果個性真的那麼老古板，只要有男生願意站出來負責就好解決啦。剩下的就是怎麼盡快把女兒嫁出去而已。這樣就一點都不丟臉了，反而是風風光光。」
英偉依然擔心：「真的會這麼順利？」
我以微笑鼓勵他：「我相信一定會順利。因為我在陽光會已經看過不少，加上我也是過來人啊。」
芊貞又問：「那麼，陳大哥，你在那天之後又發生什麼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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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葉城（吉爾吉斯語：Суяб / Suyab；波斯語：سوی آب），或譯爲「素葉」、「睢合」，即今阿克·貝希姆遺址(Ak-Beshim)，位於今吉爾吉斯楚河州托克馬克市西南8公里處，楚河南岸。碎葉城的誕生與古老的絲綢之路息息相關。早在5世紀~6世紀，此地便因沿著絲綢之路的粟特商人而興起。玄奘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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