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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海賊王」王直

王直 (？~1560) 也有人說「汪直」，又名「五峰」，號「五峰船主」。安徽歙縣人，明朝中期海商頭領 (lorde pirata)，由於當時仍為明政府海禁時期 (proibições marítimas da Dinastia Ming)，故被官方視為「海盜」「倭寇」。

從販鹽起家，陸續組織船隊發展火藥、生絲貿易，往來於中國、日本、暹羅等地，最終成為富甲一方的海商巨富。他在暹羅結識葡萄牙商人，並引介到日本，開啟日後的葡日貿易 (comércio luso-japonês)，對於十六世紀東亞海上貿易影響深遠。

1542年王直開始到平戶島 (Hirado) 貿易，得到當地領主松浦隆信 (Matsura Takanobu) 的優待，王直在當地還獲准興建豪華宅邸，其船隊被稱為「唐船」，自此開啟平戶對外貿易近一個世紀的黃金年代。

1543年八月，王直陪伴三名葡萄牙人要從暹羅到澳門，不幸遇上颱風，就這樣漂流到日本九州 (Kyusyu) 南方的種子島 (Tanegashima)。這是葡萄牙人和日本人的首度接觸，由於雙方語言不通，就由王直從中引介翻譯。葡萄牙人帶來的火繩鎗，也是在此次被介紹給日本人。火繩鎗在日本被稱為「鉄砲」；而葡萄牙語即為tanegashima「種子島」。

自此以平戶島為核心，每年都有中國與葡萄牙商船往來貿易。葡萄牙與中國商人帶來的豐富多樣商品，吸引全日本各地商人雲集。其熱烈盛況不亞於日本的京都 (Quioto) 與 堺港 (Sacay)。而王直也逐漸發展成擁有數千部眾和大量海船的「唐人海賊王」。

1544年王直在浙江舟山群島南端雙嶼港同葡萄牙商人進行走私買賣。不過大約持續了兩年多，就被時任浙江巡撫朱紈掃蕩，這個發展已初具規模的貿易港口被搗毀，葡萄牙人損失慘重，往後陸續移到廣東的澳門 (Macau)。

接下來幾年，王直在中國的貿易基地大致都在舟山群島間轉移，日本的貿易基地則固定在平戶。一方面要面對官府的掃蕩，另一方面火拼其他競爭的海商集團，並同時和葡萄牙人及日本人持續發展貿易。在此期間王直的勢力持續壯大，發展成為最強大的海商勢力。

1550年代初期，王直集團被明軍參將俞大猷圍剿，一度只好放棄舟山群島基地，轉移到平戶避風頭。1553年王直捲土重來，傾巢而出進攻上海、松江乃至於江浙沿海地區。兵鋒最盛還曾經深入蘇州，幾乎席捲整個長江三角洲 (Delta do Rio Yangtzé) 沿海地帶。此時算得上是王直勢力的巔峰時期。

此時巡按浙江的兵部左侍郎胡宗憲以高官厚祿引誘王直接受招撫。1557年王直率領船隊到達舟山，並上書朝廷請求開放海禁。在此期間朝廷下令逮捕王直，於是胡宗憲設計埋伏，進而將王直擒獲下獄。在被關押一年多後，1560年底王直被處斬於杭州。

王直死後，其轄下龐大的海上勢力頓時群龍無首，於是分裂為多股勢力各自為政。除了原本的江浙沿海地帶之外，就連福建、廣東沿海也都時常遭受侵擾。儘管明政府成功捕殺王直，往後卻得耗費更多人力物力，面對王直死後的紛擾局面。在王直死後七年，明朝隆慶皇帝 (Imperador de Longqing) 上臺，正式宣布解除海禁，開放福建漳州月港 (Yuegang) 為對外貿易港口。

王直的生平功過，在中國的褒貶不一，不過在日本的評價很高，被視為「大明國的儒商」，其在平戶島的故居遺址，至今依然保留。2000年日本政府在平戶港邊松浦史料博物館前，樹立了幾位有助於日本和世界接軌交流的外國人物雕像，其中的華人代表正是王直。

參考書目：大航海時代的台灣 / 湯錦台著 大雁出版基地發行，202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