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慶前夕在鴨子家,飲1982年波特酒。】
一、序曲
今年校慶在4/23,較印象中總於4月最後星期天舉行早了一週,或許是為避開5/1勞動節三天連假可能的交通擁塞吧!只是這麼一來,油桐花還没開,螢火蟲尚未大發生,且遭遇入春僅見的大雨。
由於忝列百人會成員,學校先是E-MAIL後又來電問能否參加校慶前夕晚宴及當日午宴?照例婉拒了,因為我更看重自畢業以來未曾間斷的校慶同學會。妻對每年校慶邀宴百人會員頗有意見,認何不省其所費用於其他?我說是「抛磚引玉」,學校希望藉此號召更多校友回饋母校。
相對去年思春「結清」宿債大請客的高潮,今年人數呈現跳崖式的暴跌,4/21、22南庄居停的「暖身」活動,鴨子招攬了半天,也只8人報名,訂房4間。本當必來的潘琛伉儷,已於去年中赴美發展,寇鳥因衝刺事業第二春,4/23一早要飛上海,只參與了4/22的聚餐,陳胖則據說是太晚知道,他的工作環境較為「封閉」。
通常會利用請假那天一早出發,先找個景點晃晃,但老同袍世和伉儷的陶、畫作品正在台中女中《綠苑藝饗》展出,邀我攝影,老婆奉愛瑜珈也有活動,遂決定下午3點半出發,直奔南庄,而氣象預報14:00起,鋒面自北南下,將有豪大雨,我們恰與之對衝,車近頭份開始落水,越下越大至前途茫茫,抵〈里京館〉停車場時,更宛如傾盆,坐車內等了5分鐘不見稍歇,只好撐著明知無用的傘,如溯溪般踏過庭園小徑,登上民宿的木階,也不過4、50步,進入鴨子、邢胖伉儷等4人已在泡茶的餐廳時,頸背褲管全濕。阿柳、YY 20分鐘後到,當時雨勢已較小,但在途中某路段卻曾擔心車子沒頂!
【晚飯前在里京館泡茶,吃妻帶去的向奉獻者小曼訂製的蛋糕。】
【黃昏時發出溫暖色澤的里京館餐廳】
二、里京館
民宿主人說庭園旁可賞螢,大發生應在下週,但現在已經不少,雖然下雨,還是會有些,要我們提早去吃飯,7點左右回來。他並推薦在地客家美食〈飯盆頭〉,只是鴨嫂仍較習慣〈桂花園〉,認為口味不差,價錢合理,一年一次也不致於膩,這樣不必為吃飯問題傷太多腦筋,倒是南庄民宿上百間,個個爭奇鬥勝,不妨每年物色一家來住。出門時雨勢已小,到〈桂花園〉時居然停了,我們没訂位,但也没其他客人,專屬餐廳、專屬停車場。走到前庭,望見對面山頭有座龐大建物,藍紅燈光閃爍。互問:「那誰家?怎麼這麼聳啊?」没人知道,問服務生,不假思索答:「蘇維拉。」
「嗄!那就是蘇維拉?我安排明天去吃下午茶吔!我在蒐集南庄最有名的三間下午茶,山芙蓉和山行玫瑰已經去過了,就差這間。」鴨嫂說。
「啊!明天剛好去看看它到底有多聳!」男士紛紛見風轉舵找台階下。
【在桂花園前庭,遠方山頭的那一堆亮點經問明就是蘇維拉。】
為了快捷,點合菜,3,500元,想到去年此時席開二桌,不禁唏噓。最重要是菜上得差不多時,拍張合照,年年都要。菜當然吃不完,較下酒的打包帶走。出餐廳時雨又已下了。
回到〈里京館〉,主人立刻撐著傘、拿著手電筒從守望小屋走出來,帶我們去看螢火蟲,就在民宿邊,走不過50步,確實不少,可以想見大發生時有多壯觀,但早了幾天,又下大雨,牠們大多在草叢中閃爍,主人說,翅膀打濕了,飛不起來。在少數飛舞者當中,邢胖注意到兩點相連發光的,說:「這是兩隻公的,螢火蟲也有同婚吔!」其實,早年校慶時節我們都帶孩子去獅潭觀螢,最壯盛的一次是在傍晚下過小雨後,那環身密密麻麻光點浮飄的景象,真是終生難忘。
在成行前的聯繫中,阿柳說將貢獻新買的磁罈金滿福堂58度金門高梁,但臨出門卻忘了,致〈里京館〉夜話有茶無酒,難以盡歡,而屋外雨腳如麻,也難出門打酒,鴨嫂見狀,說有帶2瓶啤酒,原以為男人喝厚的,女人可喝薄的,現在大家且將就將就,但一喝,竟是甜甜水果風,果真女人的玩意兒,難以安撫肚中酒蟲,感覺雨勢稍小(其實哪有?),阿柳便載YY去附近超商沽酒,攜回500CC海尼根8罐、三多利威士忌一瓶,這才完全了老同學的聚會。鐘指十點,主人告示的餐廳使用時限,雖然只是參考用,酒力有餘、精神尚佳的我們卻展現自制力,收拾散會,啤酒喝完,三多力原封不動。
【在桂花園餐廳合影】
【晚飯後回到里京館餐廳聊天】
【雨中去打的海尼根,有酒方成歡。但從桂花園包回來的剩菜,根本消不去多少。】
【里京館夜景】
【里京館夜景,餐廳及我們住的房間外觀。】
4/22約06:30起床,比平常晚2小時,自是一夜飽眠。雨仍淅瀝,撐傘漫步,隔鄰有〈毓琇圖書山莊〉,也是民宿,因名字發音與妻同,鴨子打趣莫非她開的?看來是重新裝潢中停工,呈半荒廢狀態。佔地頗廣,中庭有大涼棚可遮雨,我便在其下面對遠山近林打八段錦,吐納清暢,時見藍鵲穿梭樹間。打完拳時間尚早,撐傘揹相機小繞一圈,〈里京館〉下有〈紅磚屋〉,房舍儼然,整潔精緻,賞心悅目,服務人員彬彬有禮,問她經營多久了,居然已20年,看價目較〈里京館〉貴2成出頭,但若整棟4或5間包下來則略便宜些,鴨嫂說明年就這兒了!
早餐07:30開始,食物多樣,有咖啡、豆漿、橙汁、土司、蛋餅、蘿蔔糕、饅頭、小籠包等等,其他還好,就小籠包油死人不償命,不宜多吃。CHK OUT時間是很大方的12點,飯後可在週邊好好逛逛,妻的唸頌功課已完成,留在餐廳讀書,說清晨曾走到一土地廟,其旁有一樹長滿紅果,建議我去拍照,和阿柳、YY結伴依她指示路徑前往,卻在某處岔入反向,遂告錯過。
環繞〈里京館〉多植花木,咖啡盛開,草地上亦冒出粉紅如蓮的薑黃花。在庭院左側有一低仄古老紅磚屋,問主人難道早年住這裡?他說那是以前的豬舍和廁所,特予保留;磚屋左前復有一株含笑,掛木牌標示樹齡150年,允為鎮館之寶,可惜花期剛過,只餘零星幾朵,我對此樹熟悉,因為鄰居就有種,約30年,枝幹老成當然遠不如這棵,但也很會開花,妻常摘來供奉KRISHNA。
【在毓琇圖書山莊中庭這個涼棚下打八段錦】
【毓琇圖書山莊庭園中還有座吊橋】
【阿柳在房間前的走廊拍照】
【里京館保留的老紅磚屋,圖右那棵含笑,樹齡已150年。】
【里京館庭園週邊,咖啡與薑黃開花。】
【在里京館稍下方的紅磚屋民宿,精緻整潔,打算明年來住。】
【YY、鴨嫂勘察紅磚屋設施】
【07:30回到里京館早餐】
【早餐後和YY、阿柳附近漫走,和老婆指示的景點反向。YY或謂路中有一條潛龍,能拍下嗎?]
【早餐後和YY、阿柳附近閒逛】
【晨起已唸頌完畢的老婆,早飯後留在她說十分十分寧靜的餐廳裡讀經典。】
【眾人散步回來,窩在簡直包場的里京館餐裡泡茶殺時間。】
三、蘇維拉
〈蘇維拉〉入門券每人150元,可抵消費,我們想想,不如乾脆去吃中飯,待久一些撈本。大家散了步,又在簡直是專屬的〈里京館〉餐廳泡茶聊天,只是先把行李攜出,好讓工作人員整理,據說週末客滿。過了11點半,雨中往〈蘇維拉〉出發,最後一段山路又曲又陡,下車後鴨嫂直呼自己恐怕不敢開,但「富」在深山有遠親,停車場幾乎滿了。〈蘇維拉〉也有民宿,建成樹屋狀,樣式令人驚艷,價位則讓人驚嚇,平日二人房也要5,600元,〈里京館〉只要2,100。建在頂點區的蘇維拉木屋,供應餐食休憩,算是遊客中心,它的所有屋檐線都拉了細霓虹燈管,昨天望見的「聳」源在此,但建築本身樣式不惡。其佔地不小,室內座位頗多,週邊平台層疊,更擺放了許多桌椅,內外加起來怕不可容300人,只因天雨,所以來客都集中在主屋內,呈現爆滿景象。有一大群年輕父母帶著幼齡小孩聚會,頗有組織的玩起團體遊戲,製造出極大噪音,我們便先出到面山的廊檐下,發覺大家愛來不是没道理,它佔據制高點,視野之佳,恐怕是南庄第一,可惜下方建了座量體極大鐵皮屋頂的鳥園,頗煞風景。
這次出遊費用,鴨掌櫃每人收1500元,包括〈里京館〉住宿、〈桂花園〉晚餐及〈蘇維拉〉入門券。此處午餐平均約一客400元,自補差價,其質、量尚可,YY因14:30要趕到學校踢老梅竹,飯後阿柳先載他離開,餘人則悠哉待到過15:00才下山。
【蘇維拉木屋,看到那些光源了吧?】
【新奇的蘇維拉「樹屋」,一宿可不便宜,是里京館的兩倍多多。】
【蘇維拉佔地頗大,平台層疊,座位極多,若非雨天,來客當遠不止此。】
【蘇維拉木屋擁有大概全南庄無敵的視野】
【在木屋檐廊中眺望山水】
【蘇維拉木屋的餐質、量尚可】
【原先的坐位久了腰酸,趁午後人較少的空檔,換來這裡聊天。】
【鴨子儲備精力中】
四、新橋弄堂
晚餐19:00在新竹市新橋弄堂,精緻上海料理,假日必須先訂位,鴨子伉儷堅持作東。這頓飯是今年校慶的高潮,同學9、眷屬5,共14人圍一大桌,YY參加老梅竹聚餐缺席。阿柳已返住處取來了說好的金滿福堂高梁,酒雖好,因酒駕嚴令讓開車者不敢喝,餘便也淺嚐即止。同學餐敘原則上甚少談時事,但因為某媒體日前出現陳胖的名字,所以當做趣談稍稍衍伸了一下,說是新政府上台後,國防工業有向上提升之勢,有賴「共識」發展的行當便不免向下沈淪。飯後照例移師鴨家續攤,忠正當晚要趕回台北,說反正去了也不能喝,不如就此作別,寇鳥明天一早要飛上海,也在餐廳告辭。
【阿柳帶來金門酒廠新出的金滿福堂58高粱,可惜大家不敢多喝。】
【金滿福堂開箱後】
【在新橋弄堂飽餐後合影,是此次校慶同學會人數的巔峰。之後忠正伉儷、寇鳥告別。】
五、鴨子家
返鴨家未久,參加老梅竹餐會的YY也趕到,一進門就高聲嚷嚷已經喝了4種酒,頗顯醉態,我們在等他親啟兩天前自高雄寄來的1982年PORTO酒,其實之前校慶已開過一瓶,記得是前年,但大家三人成虎的說是2012畢業30年那次,幸好有部落格記事,拿出手機一查,我的記憶没錯,頗感「安慰」。YY說家裡還有一瓶1960年的,要等畢業40年再開,可以期待,但不要太快來到。易鳥伉儷這次特地帶了保家臘肉來,與會每家致贈一條,是其岳母的配方,如今二舅子開店傳承衣缽。我回家吃了甚是驚艷,妻又帶去給一干山友品嚐,眾人交相登錄團購,竟達22條,妻電保二哥下訂時,他大吃一驚,這是後話。
聊天中,話題突轉到各人綽號怎麼來的?除了鴨子因姓唐而自然得之外,多半已漫漶不可考,但邢胖很記得陳胖之號源自「食言而肥」,至於自己怎麼也是胖字輩?大概是被陳胖「報復」反叫,遂「同歸於盡」吧!亮池的綽號最不雅,但他初聞竟不知其意,以為不過把皮包倒著唸,等查知後若有人再叫必翻臉;銘賓的綽號本是稱美其「純真」,但他極不喜,我們便至少不當面叫;「那思春呢?」女士們對這由來最感興趣,邢胖說好像是JB取的,我哪記得?!但當場「才思敏捷」地說:「他名字乃聖,以奶為聖,故叫思春......」大家笑到說不出話來。
【易鳥伉儷分發保家臘肉】
【YY日前從高雄寄來的1982年波特酒】
【NE82同學們來一張】
虧俗辣有心,記得同學會,網連思春手機視訊,後者將鏡頭環繞一圈,讓他看看眾人並寒喧兩句。俗辣斷線,話題跳到那些年我們追的女孩,提起丁騷和銘賓老是同時喜歡上同一個,二人求之不得,失魂落魄地相互取暖,大家都頗知其事,想了許久,終於叫出兩個名字:林純純和鄭靜枝,後者同校低一屆,我還曾經寫成小說登在清華雙月刊上,丁騷看後,還對我說:「你怎麼不早一點寫?」大有原可借以表白之態。
邢胖又憶述室友俗辣追「辣」嫂的故事,說是在易鳥房間看到伊的照片,驚為天人,立誓要追,找來一本情書大全,抄組裡面字句如「妳是我的星星、月亮......」之類。「寫完還拿給我看,我心想,這樣也行嗎?但他還真敢寄,而且用了個假名:陳愈,結果人家顯然嗤之以鼻,没有回音......」刑胖說。不過似乎姻緣天定,後來在別的場合相遇,死纏爛打,終於如願。「要是她知道那封爛信是俗辣寫的,鐵定一開始就不理他。」邢胖最後加一句。
「ㄟ!那俗辣有跟你說怎麼追上的嗎?」有人問。
「嗯!没吔!不然再打視訊問他!」
於是思春撥通後,直接說找「陳愈」,俗辣愣了一下,隨即呵呵乾笑。「大家想知道你當年怎麼追上辣嫂的?從實招來!」「唉呀!我那麼帥,就她對我一見鍾情嘛......」如此打哈哈應付。「好!好!下次在辣嫂面前再問,看你怎麼說!」只好落下「狠話」放他去打高爾夫了。
易鳥伉儷、思春、陳胖還要趕回台北,不到12點大夥兒便散了,實在「續航力」也與年歲成反比。我和妻照例住鴨家。
【俗辣有心,特從美國連網視訊。】
【哥倆好,一對寶。】
【在鴨子家客廳圍坐聊天】
【看得出來是一對夫妻】
五、系館
本來應該是重頭戲的4/23校慶日系館之聚,今年除本即在系上任教的阿柳外,竟只有3個同學能赴,淒冷空前!而鴨子因教會有事難辭,要11點左右才能趕到,YY又要去台中吃喜酒,妻說反正没搞頭了,不如提早回家,邀YY搭便車,送他去喜宴會場,我雖仍「戀戀難捨」,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勉予同意,9點多先去接YY往系館時,適逢清華會館前流蘇開花,小感安慰。說起此樹,台大正門後、總圖前的兩棵盛開時最是壯美,過去4年,必不錯過,今年只好對著仍在台北的K君所傳照片徒呼負負了,會館前這棵相較雖屬小巫,也算聊勝於無。在系館漫混到11點,仍不見鴨子伉儷來,與恰進教職員休息室喝水的學長開執中教授合影後,落寞地踏上歸途。YY LINE鴨子辭行,他回訊:「校慶這種玩法,最後一天大家都興趣缺缺,想來以後要好好安排。」如何安排?值得集思廣益,明年就拭目以待吧!
【清華會館前流蘇開花】
【寂寞系館,加上開執中學長,勉強湊成「一桌」。】
【臨去前,YY和目前任香港城市大學講座教授的開執中學長洽談針對某案合作的可能。】
六、尾韻
雖然帶著失落的心情離開學校,後車廂卻收穫滿滿,因為環顧週遭,只有我還在聽黑膠,陳胖4、5年前就說要把他收藏的LP送我,陰錯陽差直到今年才交接。想當年在校都是口琴社員,他琴藝高超,音樂造詣精深,擔任合奏指揮並且負責部份新人的訓練。在社窩有一套簡單音響,我們常在裡面聽古典樂,那些老舊LP大概是歷任學長留下來的。陳胖家裡的音響應該不錯,足以匹配他的原版黑膠,那時我只有一台手提LP機,買的頂多是一片120元的授權台壓版,而且下手前得考慮再三,原版進口的則要300元左右,學生時代我一片也没買過。當年在寢室都聽錄音帶(CD還只是傳說),鴨子用家教賺的錢買了一台大手提錄音機,很慷慨地隨我使用。記得陳胖說所謂企鵝三星帶花,都是針對LP而言,錄音帶聽不出那種效果,但我相信我的「隨身播」一定也聽不出來。他又最推崇卡拉揚的指揮和海飛茲的演奏,講起來就眉開眼笑,一副耳朵出油的樣子,我忖度他的LP收藏必屬精品,自得知要相贈便翹首企盼。到手後回家檢視,果然多是當年我流口水但不敢靠近的歐美日進口版,其中海飛茲幾佔1/4,其次是歐伊斯特拉赫,顯然他很欣賞這兩位小提琴大師。以口琴為主的唱片極罕見,我近千片黑膠中,只有帝女花幻想曲,還只佔一面,而陳胖所贈中有兩片,為了紀念那段在清華吹口琴的歲月,我便先把它們拿出來聽。附帶一提,寇鳥早幾年就已將他的數十片舊黑膠送我,主要就都是「學生版」的,但其中也有少數原版國語LP,像歌林首刻的鄧麗君「淡淡幽情」,如今有行無市,非常珍貴,我也是賺到了。
【陳胖慨贈的LP,連盒裝的共約50片,在我們學生時代,能擁有這些可不得了。】
【紀念清華口社歲月,最先聽這兩張口琴專輯。】
【寇鳥幾年前贈送的歌林原版首刻鄧麗君淡淡幽情LP,如今十分珍貴。】